第56章 帶回來一個男人
這樣的婆婆，是王氏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外人對謝老夫人的口碑簡直達到了至高點！
謝老夫人不急，這不，她就等到了謝柔錦那個蠢貨把她的人一一放進一院，慢慢吞噬。
可謝柔錦不知哪根筋不對，要重新買人了。
這怎麽行？
趁著牙行送人過來的空檔，謝老夫人難得紆尊降貴，到了一院。
“祖母？”
“娘？”
見謝老夫人扶著楊嬤嬤的手，顫巍巍地到了一院，王氏母女倆立即迎了上去。
“筱筱，這是幹嘛呢？”謝老夫人明知故問。
“祖母，孫女準備選幾個下人，正好祖母來了，給孫女長長眼唄。”謝柔錦立即撒嬌地說道。
“你這個皮猴，怎麽祖母送來的人用著不舒心？”
是舒心，不是順手。
謝柔錦挽著謝老夫人的胳膊，把謝老夫人朝裏帶。
謝老夫人斜睨了謝柔錦一眼，沒從她的臉上看出別樣的情緒，所以也吃不準謝柔錦真的隻是需要幾個下人，還是想清理一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謝老夫人記得自己來一院的目的。
“院子差人，給祖母說就是，祖母那裏有現成的，規矩好的。這些人……”
謝老夫人看著對麵戰戰兢兢的十幾個人，嫌棄地說道，“這些人買回來，還要學規矩，用著順不順手不說，還都不是知根知底的，放在你身邊，祖母不放心。”
“還是祖母疼孫女，”謝柔錦順勢在謝老夫人的胳膊上蹭了蹭，“不過是幾個打雜的下人，哪兒有那麽講究。孫女知道祖母疼孫女，可孫女不能恃寵而驕啊，所以啊，孫女就想著重新找幾個下人，反正一院也沒什麽事需要操心，隻要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就成，祖母給孫女的那幾個，還是放在鬆鶴院。如今孫女要到‘蜀繡樓’，不能陪著祖母，祖母身邊更是要放順手，舒心的人，孫女才放心。”
所以，這是要把她的人都退回去了？
“筱筱有心了，祖母整日在鬆鶴院，有什麽事需要操心的？身邊有楊嬤嬤就夠了，這些人是祖母給你的，你就留在身邊。”
“孫女隻是想要幾個打雜的下人，這些人放在孫女這裏大材小用，浪費了。”
謝老夫人臉色微沉。
楊嬤嬤忙問道：“小姐可是對老夫人的人不滿意？”
見謝柔錦搖頭，楊嬤嬤代謝老夫人問道：“那大小姐是對老夫人不滿意了？”
謝柔錦似笑非笑地盯著楊嬤嬤。
楊嬤嬤頭皮發麻。
“楊嬤嬤，你也是祖母身邊的老人了，這種不經過腦子的話，還是少說。知道的，明白你是關心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挑撥我們祖孫關係。”
“大小姐，老奴……”
謝柔錦卻是看向謝老夫人，“祖母，孫女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祖母那麽疼孫女，孫女也該孝順祖母。祖母把好東西給了孫女，孫女不能不懂事地霸著啊。而且，孫女也不想二院和三院不滿，當然，這是孫女多心了，一家人，自然是不計較這些的。隻是，孫女長大了，該有的規矩也該有了。”
“所以，這些人，你鐵了心地要退給祖母？”
院子裏的丫鬟聞言，齊刷刷地跪下。
大家心裏都清楚，被安插進一院是為了什麽。
就這麽被退回去……
等著她們的雖然不是死路，卻也和死路差不多了。
“祖母，您這次可真是誤會孫女了，”謝柔錦表情誇張地說道，“孫女再不濟也是‘蜀繡樓’的少東家，該有的排麵還是得有，可帶著祖母的人，孫女怕外人對祖母有所誤會，說祖母的手伸得太長了。所以，才想著隨便買兩個丫鬟，帶在身邊撐場麵。至於這些人，祖母若是覺得放回鬆鶴院不妥，那孫女把他們安排在別的地方。”
謝柔錦一臉真誠。
可說出來的話，卻那麽……
讓人憎惡！
“筱筱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謝老夫人眼睜睜地看著謝柔錦挑了幾個丫鬟，氣得胸口疼。
步履蹣跚地回到鬆鶴院，謝老夫人的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楊嬤嬤不敢怠慢，忙讓丫鬟端了參茶過來。
謝老夫人狠狠灌了兩口，才緩過了氣。
“混賬！混賬！混賬！”
一連三個混賬，都無法發泄出謝老夫人怒火。
將手裏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瓷器清脆的碎裂聲才舒緩了謝老夫人的燥怒。
楊嬤嬤安慰道：“老夫人，何必與一個死丫頭置氣，以為隨便買幾個下人就能撐場麵？等她吃了苦頭就知道求到老夫人麵前了。”
“死丫頭那麽厲害，怎麽會求到我麵前！”
楊嬤嬤見謝老夫人還肯答話，心知老夫人這是消了點火氣，這才大著膽子，繼續說道：“老夫人，老奴猜這事兒多半是王氏攛掇的，不然好好的，那死丫頭怎麽會想著要買下人。”
楊嬤嬤慣會見風使舵，她對謝柔錦不同的稱呼就能看出來，是個八麵玲瓏的。
想想也是。
沒點眼界力，怎麽會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那個賤人！”謝老夫人咬著腮幫子，一字一頓地說道，“以為我管不到一院，她就可以隻手遮天了！”
“王氏和那死丫頭也不想想，隨便買個下人回去，光是規矩就要學半天，還不一定帶得出去。小家子氣的，沒見過世麵的，隻會丟她們自己的臉。能在身邊伺候的，哪一個不是能獨當一麵的？不說別的，我們鬆鶴院的一等丫鬟放出去，大家都說和那些大戶人家小姐一般，能力和手段，都是一等一的，那是需要磨練的。買一個不知根知底的，還帶在身邊，她們是怕死得太慢，趕著投胎呢！”
“她要作死，我自然不會攔著！”
可是，一想到今兒的事，謝老夫人就氣得磨牙，心在滴血！
丟麵子是小事，她不能第一時間掌握一院的動靜，這才是她最煩躁的。
那種無法掌控的未知，讓她很不踏實！
“老夫人，咱不急，如今二爺在‘蜀繡樓’，那邊才是關鍵。”
謝老夫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無法掌控一院，就代表著她手裏的權利被削弱，代表她在謝府的位置被人冒犯！
“二爺和三爺那邊的情況怎樣？”
“回老夫人，人已經送過去了。”
謝老夫人微微寬心。
雖然不知道兒子的計劃，可隻要把人送到馬會長身邊，那他們就有機會。
剩下的，就是官府和王氏手裏的那兩份遺囑了。
至於那所謂的“中人”？
謝老夫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與老大交好的，就那麽幾個人，總會試探出誰是那個中人。
三院。
“月季要見我？”謝薇錦莫名其妙地看著對麵的人。
送信的丫鬟戰戰兢兢，“回小姐，月季姐說有很重要的事告訴您。”
“到了莊子上都不安分，”謝薇錦對月季的消息沒什麽興趣，“想讓我幫她出頭？找錯人了，我對沒價值的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小姐……”
“滾出去！”謝薇錦本就是沒什麽耐心的人，更何況，她還記仇。
“小姐，這消息很重要，是關於大小姐的！”
謝柔錦？
“等一下！”謝薇錦叫住了下人。
“你最好說的是有用的，不然……”
小丫鬟打了個哆嗦。
“小姐，莊子上有個男人，大小姐帶回來的男人。”
“什麽？”太過意外，謝薇錦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丫鬟掙脫束縛，走到謝薇錦跟前，“回小姐，莊子上有個男人，是大小姐從五鳳鎮帶回來的，可惜是個啞巴，月季姐什麽都沒問出來。莊子上的人也不清楚那人的來曆。”
來曆不重要，隻要是個男人就成。
太過興奮，謝薇錦麵容扭曲。
這個莊子，自然是王氏的莊子，是謝大爺買給長房的，在王氏的名下。
莊子上的人都是姚家的人，所以，這個天大的消息才沒有傳回來。
幸虧月季被發派到了莊子上，不然，她還不知道謝柔錦居然藏了個男人。
“月季還查到什麽？”
“回小姐，時間太短，月季姐暫時還沒查到什麽，不過，那男人確實是大小姐帶回來的，從五鳳鎮回來，直接送到莊子上，好吃好睡的供著。”
這麽重視？
謝柔錦這段時間沒有離開過錦城，不然，倒是可以無中生有幾句。
“還有什麽，你說仔細點。”
……
謝柔錦又一次被叫到了鬆鶴院。
意料中的事。
誰叫她最近那麽不聽話，不好控製呢？
謝老夫人的人，她統統送到莊子上了，之所以不處理，是因為她還有別的用處。
就像月季一樣。
她之所以敢撕破臉，無非是因為原主本就囂張跋扈，想一出是一處。
而謝老夫人是最要臉麵，又最講規矩的人。
所以，也是最憋屈的人。
自找的。
“跪下！”
謝柔錦才剛走到門口，頭頂就傳來謝老夫人的訓斥聲。
王氏局促地站在謝柔錦身邊，默默給她支持。
謝柔錦一副混不吝的模樣，“祖母這是怎麽了？”
“柔姐姐，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謝薇錦尖酸地問道。
“我還真不知道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