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興趣
銀票！
很好！
簡單、粗暴！
她喜歡。
“小舅沒你大舅有眼光，又有門路，什麽稀罕物都能給筱筱尋來，索性，小舅和你小舅母就俗氣些，直接送你銀票，喜歡什麽自己買。”
“謝謝小舅，小舅母。”謝柔錦在意的，不是銀票麵額的多少，而是心意。
“到我們了，到我們了！”王軒興奮地和王全遞上了兩人準備的禮物。
是一把匕首。
“筱筱，這是我和弟弟從黑市上尋來的，是海那邊的東西，削鐵如泥，無堅不摧，小巧玲瓏，很是趁手，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王氏皺眉，卻終是沒有多說一句話。
兩個侄子送給女兒的東西，也是他們的一番心意。
而且，看女兒的樣子，以後出去的日子還很多，帶把匕首防身，她也安心些。
這個時候，王氏完全忽略了謝柔錦壓根就不會武功的事，隻認為多點東西帶在身上，多個保證。
“謝謝表哥、表弟。”
短暫的沉默後，王軒的目光瞟向王潔。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王潔送東西了。
可顯然，王潔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端起麵前的清茶抿了兩口。
眼見王隆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孫氏才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潔姐兒，怎麽，不好意思了？”
王潔不語。
孫氏看向謝柔錦，“你妹妹給你準備的，是她親手繡的繡帕，怕你不喜歡，不敢拿出來。”
喲嗬？
謝柔錦挑眉。
王氏想說兩句，孫氏那邊卻搶先開口，“你柔姐姐怎麽會嫌棄你的女紅，娘告訴過你，送禮，自家人送的是心意，隻有外人才是送的麵子。隻要是你用心準備的，你柔姐姐一定會喜歡。”
餘光看向謝柔錦，似乎是在等著她回答。
可鳩占鵲巢的謝柔錦是誰？
她何曾委屈過自己？
所以，謝柔錦對孫氏的暗示置若罔聞。
孫氏微微緊眼。
她向來不喜歡這個囂張跋扈的侄女，奈何相公對這個二世祖寵得緊。
以前沒有潔姐兒的時候，她隻當相公喜歡孩子，所以拚了命地生下了潔姐兒。
可相公對潔姐兒的寵愛，不及對謝柔錦的一半！
憑什麽？
她承認謝府這些年對王家多有照顧，可相公不是那種阿諛奉承的人，所以，相公對謝柔錦的好，是發自內心的，不是對謝府的報答。
潔姐兒才是相公的孩子，憑什麽被一個蠢鈍如豬的謝柔錦分了寵愛？
謝柔錦的反應在孫氏的意料之中，畢竟謝柔錦的刁蠻任性和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
又是一次短暫的沉默。
王老太爺不滿地看向王潔，“既然是你用心準備，送給你柔姐姐的，那就拿出來吧。”
王潔不情願地從袖口抽出一方繡帕，“柔姐姐，送給你的。”
不情不願，甚至還帶上了幾分賭氣意味的調調。
王隆沒有當場發作，可從他的神情不難看出他有些生氣。
謝柔錦接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王氏就打著圓場，說道：“這是潔姐兒親手繡的，繡工比你柔姐姐厲害多了。”
“大姑可別誇她，這孩子經不得誇。”
眾人說笑了幾句，總算把先前的氣氛給緩和了。
而後，王老太爺和王老夫人也送了東西給錦謝柔，當然，眾人還補上了過年的紅包。
謝大爺初一出事，錦謝柔的兩個舅舅接到消息後就趕了過去，幫著王氏處理謝大爺的後事。
可謝老夫人本就想借此機會掌管一院，順便拿走“蜀繡樓”，所以，對謝柔錦的兩個舅舅諸多挑剔。
王隆和王雄也不是多事的人，看在自家大姐和過世的姐夫麵子上，都忍下來了。
隻不過，後來，王老太爺和王老夫人帶著家眷趕過來的時候，謝老夫人非但沒收斂，還縱容謝瑜錦和謝薇錦攛掇謝柔錦，在靈堂上鬧了那麽一出後，賴在王家人的身上。
王家的人也是有脾氣的，再加上不想讓王氏難做，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這也是謝柔錦鳩占鵲巢醒來後，隻看到謝府的人，對王家的人一無所知的原因。
不過，現在看看，不管王老夫人等人有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至少在麵子上，對他們一家還是好的。
想想也是。
王氏終究是謝府的媳婦，王老夫人要想女兒日後的日子好過，兩個外孫不被苛刻，隻能暫時忍讓。
當然，這個忍讓有沒有“蜀繡樓”的原因，謝柔錦表示還需要觀察。
不是她把人心想得險惡。
實在是，前世她吃過虧，所以寧願未雨綢繆，也不會輕易相信誰。
說她複雜也好，說她勢力也好。
她有她的處世之道，並且，在自己的規則裏活得遊刃有餘。
收拾好了東西，謝柔錦帶著謝文霖，跟著王家兄妹到鎮上閑逛。
恰巧今兒正是趕集的日子，一行人到了集市。
比謝柔錦想象得熱鬧。
不管是衣著光鮮的富人，還是普通百姓，在新年開始，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筱筱，看上什麽給表哥說，表哥給你買。”
“柔姐姐是大戶人家，謝府的孫女，怎麽會看上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東西？再說了，我們幾人中，最有錢的就是柔姐姐了，‘蜀繡樓’可是日進鬥金，你有多少銀子？省了一年，加上壓歲錢，都不夠柔姐姐塞牙縫。”
“王潔，你這是什麽話？”王全直呼王潔的名字，可見是真的生氣了，“大舅母不是說了，送東西送的是心意，不然怎麽會有千裏送鵝毛的說法？我們是一家人，圖的就是個開心，你怎麽一身銅臭味。”
“我是商戶女，自然一身銅臭，比不得大哥清高。可大哥不要忘了，你們的束脩和吃穿用度都是王家做生意賺的銀子。”
“你……”
謝柔錦叫住了王全，“表哥，我和霖哥兒還未好好逛過鎮子，你們可得帶我們好好轉轉，看上什麽，表妹做東，誰都不能和我搶。”
“那怎麽行？”王全顯然不讚同，“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做東？而且你和大姑這次過來，已經送了我們不少好東西了。”
這次王氏回娘家，謝柔錦拿了銀票給王氏置辦禮物，不說名貴，但都實用且價格不菲。
王全和王軒各得了一套文房四寶，還有幾本孤本的手抄本。
雖說是手抄本，可兩人都喜歡得緊。
謝柔錦懶得爭辯，拉著兩人繼續逛集市。
“其實，集市的東西一般，都是尋常物，要找好東西，還得到黑市。”王軒悄聲說道。
“黑市？”
見謝柔錦不明所以，王軒低聲解釋道：“黑市的東西都是外番尋來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找不到的。”
“所以，黑市是官府的，還是私人的？”這才是謝柔錦關心的。
“私人的，不過，我認為和官府脫不了關係。”
這點謝柔錦讚同。
沒點背景，沒點門路，黑市早就被查封了。
“我們要準備什麽嗎？”謝柔錦問得小心翼翼，心裏卻蠢蠢欲動。
身邊的謝文霖小朋友也是雙眼發亮。
“準備？我們是去尋東西，隻要帶夠了銀票，還需要準備什麽？”
見王軒說得理所當然，謝柔錦心裏直嗬嗬。
電視上可不是這麽演的。
什麽女扮男裝啊，什麽偷偷摸摸啊，這些都是標配！
王潔聽到兩人的對話，嫌棄地皺眉，“要去你們去，我回家了。”
“不是說好晚上在外麵用了飯再回去嗎？”王軒問道。
王潔冷眼，“你管我！”
“你……”
“算了，”王全製止了王軒，“潔姐兒，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讓林子跟著你，等把你送回去後，林子再到黑市找我們。”
林子是王全的書童，承包了小廝的工作。
再不喜歡這個堂妹，也得保證她的安全。
都安排好了，一行人朝黑市走。
既然是黑市，自然就不會在小鎮繁華地段，所以，一行人朝小鎮北邊走。
北邊是小鎮最窮的地方，住的人魚龍混雜，是小混混和乞丐們聚集的地方。
謝柔錦還擔心路上會遇到麻煩，直到一行人站在黑市門口，才鬆了口氣。
來的路上她就仔細觀察過了，越是靠近黑市的地方，治安越穩定。
畢竟是做生意的，背後還有官府，自然要保證顧客的安全。
守在門口的是幾個痞子味很重的混混，穿的是統一的製服，想來，這個黑市也是有組織的。
繳納了進門費，謝柔錦一行人正式踏在了黑市的地盤上。
“筱筱，是不是很新奇，”王軒一邊領路，一邊介紹，“這個黑市雖然才開市三個月，卻吸引了不少人，我聽說，好些京城那邊來的人，都喜歡逛黑市。”
“才開了三個月？”謝柔錦頗為意外。
王軒點頭，“也不知道這黑市是怎麽形成的，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它已經初具規模，還打通了官府那邊。按理說，我們這個鎮子交通並不發達，又不臨海，怎麽就把黑市建在了這裏。”
謝柔錦點頭。
黑市買賣的東西，都是市麵上少有，甚至是不法途徑得來的，要形成規模，一般都有一定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