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藥渣

  “小姐，你可是想到法子了？”一進門，月季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很清楚自己跟著謝柔錦最後的歸宿是什麽。


  將來做個陪嫁丫鬟，她也有本事壓謝柔錦一頭，拿捏謝柔錦。


  不管是掌家的本事，還是馭人的能力，就是討夫君歡心的手段，她都在謝柔錦之上。


  當家主母又怎樣？


  床上能有她厲害？

  所以，在謝柔錦還沒離開謝府的時候，她要想方設法地討好老夫人，讓老夫人看到她的用處，她才能跟著謝柔錦到容家。


  一個蠢鈍的主子，可遇不可求，這是她的福氣。


  以後，不管是在謝府還是在容家，她的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想得有點遠，月季收回了思緒。


  “沒有，”謝柔錦答得幹脆，“爹都說了‘蜀繡樓’是我的，那印章就隻能是我的，直接要就行了。”


  一如既往的囂張強勢。


  這點月季一點也不擔心。


  講真，長房，除了已故的謝大爺，剩下的兩個還真鎮不住謝柔錦。


  這位真要犯了渾，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心裏有了想法，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隻是，月季沒有如願以償地等來謝柔錦和王氏的攤牌，因為謝柔錦暈倒了。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殺了月季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明明前腳還在計劃著如何從王氏手裏拿到印章的事，後腳謝柔錦就一頭栽倒，好巧不巧的壓在月季身上，把她當墊背。


  月季手忙腳亂地從下麵爬出來，和聞訊趕來的薔薇把謝柔錦扶到床上，請來了府醫。


  因為印章和遺囑的事，謝柔錦出不得問題，謝老夫人破天荒地讓楊嬤嬤一直守在一院。


  好在，謝柔錦隻是因為腦袋上傷口未愈，思慮過重引起的昏厥，喝兩副藥就好了。


  府醫剛寫好藥方，薔薇就捧著一個黑漆漆的藥罐跪在了地上。


  楊嬤嬤眼角一跳，“薔薇，你這是做什麽？”


  薔薇紅著一雙眼，巴巴地看著府醫，“徐大夫，您看看，這是您前次給小姐開的藥方，奴婢把藥渣留下了。”


  徐大夫頓時頭大。


  作為一名長期浸淫在各個府中的知名大夫，後院這種醃臢的手段他見得多了，能避則避，才是生存之道。


  誰知道謝府的丫鬟這麽不懂規矩，居然鬧到了他麵前？

  “放肆！”楊嬤嬤虛張聲勢地訓斥道，“徐大夫是錦城有名的大夫，你這是在質疑徐大夫的醫術嗎？”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擔心小姐的身子，所以，徐大夫，奴婢鬥膽，請您看看這些藥渣有沒有問題？”


  “薔薇你敢！”慌亂中，楊嬤嬤音量拔高，“誰給你的膽子？徐大夫已經說了，小姐是因為思慮過重導致的昏厥，她腦袋本來就有傷，經不得這麽折騰，所以才昏厥，和藥渣有什麽關係？”


  “徐大夫！”薔薇不答，隻看著徐大夫。


  這是小姐交給她的任務，她就拚上這條命也要完成。


  徐大夫煩躁地皺眉。


  作為醫者，他隻管看病開藥，從不插手這些事。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低頭，整理自己的藥箱。


  徐大夫的態度讓楊嬤嬤很滿意，身上的氣焰也囂張了不少，“小姐把你縱得無法無天了？來人，給我綁下去！”


  月季後知後覺地回神。


  先前薔薇的舉動著實嚇到她了。


  好在，楊嬤嬤在。


  “等一下！”聞訊趕來的王氏還未進門，就搶先一步叫停。


  “徐大夫，麻煩您看看這些藥渣。”


  王氏身上第一次有了凜冽的氣勢，而她身邊的謝文霖也是怯生生地紅著一雙眼。


  王氏一開口，徐大夫就是想裝聾作啞也不行了。


  極不情願地接過薔薇雙手奉上的藥罐，用竹筷隨意撥弄了兩下。


  “徐大夫，我知道今兒是強人所難了，若是你不願意，我也可以找別的大夫查看。”


  王氏的話讓徐大夫的動作微微一頓。


  講真，他十分不願意卷進這種事，可這藥渣確實有問題，和他的藥方相比，少了兩味藥。


  他若是幫著隱瞞，最後這個麻煩就會栽贓到他的頭上。


  說他醫術不行。


  他又不是傻子！


  “謝夫人，這藥渣確實有問題，”徐大夫邊說邊放下藥罐，從藥箱裏拿出謝柔錦之前的藥方副本，在上麵圈了幾筆，遞給王氏。


  “藥渣少了這兩味藥，雖然不至於致命，卻有礙謝小姐的恢複。”


  “多謝徐大夫，”王氏沒有繼續追問，隻感謝了幾句，便讓嬤嬤把徐大夫送走了。


  楊嬤嬤局促不安地留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