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都是你活該
“就是這間病房,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喬鑠暫時沒有見傅楠打算,他還有些東西沒準備好。
安桐點點頭,“哢噠”一聲推開病房的門,慢慢走了進去。
傅楠住的是最好的VIP豪華病房,設備齊全,電視,掛熨機,衣櫃,落地燈,各種舒緩心情的小盆景,甚至連床都是超大的雙人床,光是看著就覺得柔軟舒服。
要不是床邊掛著的吊瓶,她都快要以為這傅楠是來度假的了。
傅楠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閉著眼,臉色蒼白,微微皺著眉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安桐沒著急叫醒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邊上。
“你來了。”原本在“睡覺”的傅楠一下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她說這話的語氣,特別像在撒嬌。
安桐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眼神有些複雜。
傅楠想坐起來,可一隻手上有針使不了勁兒,但她身體虛弱,單用一隻手又坐不起來,最後她幹脆拔了輸液管,雙手用力把自己撐了起來。
傅楠現在的樣子跟安桐記憶中的沒多大變化,隻是成熟了些。
她看著安桐一笑,拍拍床邊:“過來坐,我們慢慢聊。”
“不了,就這樣吧。”
“真的不嗎?”傅楠有些失落,臉上的笑容也尷尬了幾分:“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原諒我,當然我也知道自己不值得被原諒,可是,安桐,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懲罰?這話安桐有些不理解,她怎麽沒看見懲罰,發燒住院算懲罰嗎?那每天被懲罰的人很多啊。
“我病了。”傅楠接著說道,臉上的笑變成了苦笑。
安桐看著她:“沒病的人也不會在醫院。”
“是癌症,晚期。”
“……”安桐瞪圓了眼睛:“癌症?”
傅楠捂著臉哭了起來,雙肩不住的顫抖,但她的話卻沒有斷:“對,我沒幾天好活了,但在死之前能見到你,我覺得很開心。”
安桐有些手足無措,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坐到了傅楠身邊,扯了一張紙遞給她擦眼淚:“你,你別這樣。”
“嗬,謝謝。”傅楠的語氣陡然轉冷,她沒接安桐手上的紙巾,但卻抓住了她的手腕,頭一抬,哪兒有什麽眼淚,滿臉都是戲謔,根本就是在把安桐當傻子玩。
“你也太好騙了吧,這裏又不是腫瘤科。”傅楠用力一拽,安桐又離她近了一點,把她臉上那點憎恨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時候,安桐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墨宸的話,人對生死還是要有點敬畏,不是什麽話都能隨便亂說。
趁著安桐沒反抗,傅楠伸手把她的口罩給扯了,還在疤上來回摸了兩把,大概是想看看這疤到底是真是假。
“你臉上這個東西還真是賺同情心呢。”傅楠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銀行卡來,拉過安桐的包,打開,把卡放了進去:“這裏麵是五百萬,密碼是喬鑠的生日。”
安桐想也沒想就把卡丟了出去,卻被傅楠撿回來,再一次塞回她的包裏,還細心的將包扣好:“留著吧,拿去把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換一換。”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安桐忽略掉傅楠手背上的血跡,一巴掌將她的手打開。
安桐終於意識到,傅楠雖然模樣沒在怎麽變,但心卻麵目全非了。她進來之前還在糾結的姐妹情誼,早就被傅楠拋到了九霄雲外,剩下的隻有深仇大恨和你死我活。
“我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安桐眼神冷冷的看著傅楠:“為什麽這麽對我?”
“是沒有。”傅楠斂起笑容,再看向安桐,滿眼都是恨:“但是,我愛的人喜歡你。”
“誰?”
“喬鑠。”
安桐一愣,喬鑠?傅楠的意思是喬鑠喜歡的人是自己?她從來就不知道啊!
“我就知道他不會告訴你,他永遠都把你保護得這麽好!”傅楠氣憤的扯出個老舊的MP3:“你給我聽清楚點!”
“喬鑠哥,你剛剛說什麽?”這是傅楠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索,索,鎖什麽了?”喬鑠的狀態明顯不正常,大著舌頭話都說不清楚。
“就是之前那一句,你說的什麽?”傅楠接著問道:“你說你喜歡誰?”
“哦,嘿嘿。”喬鑠癡笑兩聲:“我索,我稀飯安桐,特別稀飯,我想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她。”
“她,她值得嗎?”
“值得。”
錄音隻有短短幾十秒,傅楠走到安桐麵前,揪起她的衣領,惡狠狠的瞪著她:“這是慶祝你出道的那天晚上,喬鑠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他親口說的話。”
“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表白,他滿心滿眼就全是你了,我簡直嫉妒得發狂!現在明白了嗎?你就是活該!我要把你從喬鑠的身邊趕走,我要你為我的感情付出代價!”
“安桐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隻能怪自己命不好,是你自己對我不設防,什麽願意告訴我,讓我知道了李鐵柱和王春花的存在,這兩個人見錢眼開,隻要我給錢,他們就會像狗一樣為我做事。”
傅楠往前走一步,安桐就往後退一步,最後退無可退,她的後背緊緊的貼在牆上,傅楠緊握的雙拳就抵著她的胸膛,手上突起的骨頭頂得她生疼,但安桐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看著傅楠,靜靜的聽她說話。
“如果你不告訴我那些,我根本就不可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安桐,我還得謝謝你啊,你是最大的幫手!”
“你知道嗎?當年連老天爺都在幫我,李鐵柱打電話來通風報信的時候,我正好在你家,這一切是那麽的渾然天成啊,缺了哪一步都不會達到現在這個效果!”
傅楠得意洋洋的表情刺激著安桐的神經,她本能的想要反擊。
安桐保持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抬手握住傅楠的手,用力一擰,隻聽見哢嚓一聲,傅楠的臉就又白了幾分。
她不得不鬆開了安桐衣領,滿臉痛苦,傅楠感覺自己的手腕馬上就要斷了。
“憑什麽?”安桐的聲音冷到了極致:“你的感情關我什麽事?憑什麽要用我的前程和人生來作為代價?我對喬鑠哥隻有尊敬和感激,從來沒有產生過其他的感情,你喜歡他,你去找他呀,整我算怎麽回事?”
安桐越發冷冽,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傅楠莫名有點害怕,她一直覺得現在的安桐就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拿捏,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這麽強硬。
“難道你會去傷害你愛的人嗎?”傅楠摳著安桐的手指,她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多一秒都有可能疼暈過去:“鬆開,我的手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