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麽要臉幹嘛
樓下巨大的動靜驚醒了睡夢中的墨宸，他火大的坐起身來，但願樓下製造噪音的人能給出一個合理且讓人信服的解釋。
墨宸最討厭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
“你們在幹……什麽？”墨宸從樓上下來：“成岩，你又做什麽了？！”
墨宸確實震驚，成岩一臉驚恐的站著，安桐安靜的躺在他製造的垃圾堆裏，懷裏還抱著一根掃把。
“她的臉……”成岩捂著眼睛：“我嚇到了，所以推了她一下，但可能力氣稍微大了些。”
“別說了。”墨宸快步走過去：“她現在怎麽樣？”
“摔暈了。”
“送醫院！”
楚笑站在病床邊上，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安桐，這人是把醫院當家了吧？隔三差五的就得回來看看。
這時成岩拿著收費的單子走進病房，嘴裏還吧啦吧啦抱怨著倒黴。
“你是誰？”楚笑警惕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兩人眼神對上的那一刻，成岩感覺自己心底開出了一朵花兒來。
“你就是安桐的朋友嗎？”隻一眼，成岩差點就流下滿地的哈喇子。
楚笑點頭：“是你拿她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嗯，是我！你好，我叫成岩。”收起抱怨，成岩一本正經的說道：“安桐的事非常抱歉。”
“怎麽回事？”楚笑變的尖銳起來：“上次她傷了手，這次又被送進醫院，你們要是不喜歡她，完全可以把她辭退了，用不著這麽折磨人吧。”
“不不不！”成岩趕緊解釋，生怕被誤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非常不好意思，但我們絕對沒有折磨她！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這就是一場不應該發生的意外。”
聽完成岩的話，楚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人格擔保，看這人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沒什麽人格。
解釋完，成岩摸出手機走到楚笑跟前：“要不我們互相留個聯係方式？”
“幹嘛？”
“方便隨時交流安桐的情況。”
“嘿嘿。”
墨宸微微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劇本，拿過一本犯罪心理學認真的看起來。下部戲，他要飾演一個犯罪心理學專家，現在得好好學習一下。
“嘿嘿嘿！”
墨宸捏皺了書頁，這一頁講的是反社會人格的表現。
“嘿嘿嘿嘿！”
“啪！”書本被摔在了桌上，墨宸丟給傻笑那人一個眼神，示意他安靜一點，不要打擾自己做正事。
“嘿嘿嘿嘿嘿！”
看來眼神提醒沒起到什麽作用。
“你在幹什麽？”
墨宸實在是忍無可忍，成岩從醫院回來就開始不正常，捧著手機，一臉癡傻樣。
“你早上也摔到頭了？”
“不是，嘿嘿。”成岩舉起手機，看著空白的聊天框傻笑：“我這可比摔到腦子嚴重多了！”
“你怎麽了？”
墨宸看他麵色紅潤有光澤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預感著他大概是又要開始春心蕩漾了。
“你猜我今天在醫院看見了什麽？”成岩湊過來，帶著一臉神秘。
“醫生、護士、病人。”可惜，墨宸不打算配合他。
“哎呀，你這個人就是這麽不解風情！”成岩調整好姿態：“我看到了愛情，Love，愛，閃閃發光的愛！”他笑得一臉猥瑣：“你是不知道安桐那個朋友長得有多好看，九天仙女入凡塵就是形容的她。”
墨宸忍住胃裏的翻湧，安桐的朋友好不好看他不知道，但成岩現在確實挺惡心。
“之前，我在橫店拍戲，你見戲裏那個小丫鬟也是這麽說的，當時不管不顧就上去撩人家，結果轉天看見隔壁劇組的女教師，小丫鬟立馬就失寵了。阿岩，不是我說，你的愛情來得比草都輕賤。”
“咳！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成岩回憶起看到楚笑的那一眼，連心尖都跟著顫抖：“我確實是一看見漂亮小姑娘就容易動心，但不管哪次，時間長短，我都是認真的。至少在喜歡她們的那段時間裏，我說的每一句話、送的每一件禮物、策劃的每一場約會都花了百分之百的心思，費了不少心血，絕對不是玩玩而已。”
“嗬，別以為說得好聽點就能掩飾你的渣，你什麽德行，我一清二楚。”
成岩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好吧，我姑且承認我以前是根花心大蘿卜，但這次不一樣！”
墨宸煩過一頁書：“怎麽不一樣？”
“這次我要把這個女人的名字刻到我的心上。”
墨宸翻著白眼把成岩從書房趕了出去，跟以前沒說過這話似的。
安桐緩緩睜開雙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裏，真夠難聞的。
一轉頭，楚笑那張極度不耐煩的臉出現在她的麵前。
“對，對不起。”
“你這一張嘴就道歉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楚笑雙手環胸，靠在窗邊，窗簾沒關，濃濃的夜色配上她冷漠的語氣、和一身全黑的打扮，安桐突然想到了影視劇裏取人性命不眨眼的女殺手，不自覺的冒出兩滴冷汗來。
“我這是在醫院嗎？”
“嗯。”
安桐從床上撐起來，一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們走吧。”說著，她便要下床，結果被楚笑給擋了回去。
“腦震蕩，要住院觀察兩天。”
“那錢？”
“害你受傷的人付。”楚笑走到床邊：“還有個事兒。”
“什麽？”
“這工作你不要做了。”
“我又被辭退了嗎？”
安桐的眼神逐漸落寞，到上海之後，她過得加更艱難了一點，想想過去又悲又慘的二十二年，大概像她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死皮賴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出生就是個錯誤。
“沒有。”
“嗯？”安桐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那為什麽不要做了？”
“我最近買的衣服、包包太多，把家裏搞得亂七八糟的，想找個人收拾收拾，工資和你現在的一樣，住宿、三餐的全包，你覺得怎麽樣？”
不管怎麽看，同意楚笑的安排，安桐都是在撿大便宜，但她卻十分堅定的拒絕了。
“我不能要你的錢。”安桐垂著頭：“你已經幫我夠多了。”
“嘁，你這麽要臉幹嘛？”
安桐低著頭不說話，這麽要臉幹嘛？她臉都是爛的，還有什麽臉可要，但要不強著這口氣，她恐怕真的就要成苟活的渣滓了。
“別給我擺這種表情，你愛幹不幹。”楚笑手一揮：“我有錢還愁找不到人嗎？你自己老實呆著吧，我沒工夫一直看著你。”
安桐聽著楚笑離去的腳步聲，默默的說了句謝謝。
楚笑離開後不久，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進了病房，安桐防備的看著她：“你是誰？”
“安小姐，我是楚小姐給您安排的護工。”
安桐眼睛閃了閃，千言萬語化成一個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