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當年的小姨
童靈靈目光淩厲的看著鬼婆婆。
冗長的一陣沉默之後，那醜八怪終於又發出一聲獰笑，可那笑聲卻是非常悲涼。
“老臣給了狐燁一年的時間，便是想要知道，若是為了這個小狐狸，他是否當真會娶我這個容貌醜陋、心思歹毒的惡人，可縱然是為了女兒，他亦不願。”
童靈靈心中冷笑，如果她是美男爹爹，肯定也不會娶她，會被嚇死的。
鬼婆婆停了口氣，才又道：“老身恨極這個男人的無情，若是重活一回，老身斷不會愛上那個男人！”
童靈靈再次冷笑，以美男爹爹的魅力，你肯定還得愛上他，隻不過還會是這樣的下場！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暗中嘲諷，鬼婆婆猛的揮動九頭蛇拐杖。
隨著她這股力量揮出，四根屠龍釘驟然發出藍白之光，一種灼燙之感也瞬間在童靈靈的傷口炸開。
“啊……”她大叫一聲，疼得恨不能要咬碎一口牙。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激怒這個鬼婆婆，可她做不到，她心中的憤怒無法壓製下去！
鬼婆婆陰鶩道：“小賤人，你最好莫要再惹怒老身，否則老身會立刻取了你的獸晶！”
童靈靈咬牙，強迫自己不要反唇相譏。
而上官青鸞那邊，她能看出婆婆眼底的恨與複雜，更能感受到婆婆身體的顫抖，那是因為憤怒。
她心中同樣震撼不已，這些年她隻猜到了婆婆心中裝著一個又恨又愛的男人，卻不知道竟是這般沉重。
沉默片刻，她忽然道：“婆婆，當真是他毀了您的容貌嗎，他竟下得去手？”
鬼婆婆冷冷一笑，“如何下不去手？是老身害了童依柔，更是看著花灼親自挖去了她的武魄，哈哈哈……”
童靈靈和上官青鸞同時吸了一口氣，童靈靈不敢相信，娘親的武魄也被挖去了？但為什麽爹爹沒有提過？
鬼婆婆目光拉遠，似是回憶過去，自言自語的道：“當年啊，若是娘親沒有將我送給老怪，或許……我與姐姐便不是這個結局了吧？”
她的話隻有隻言片語，可童靈靈卻已經能夠猜出，這個姐姐一定就是娘親！
她心中震駭，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毀了容的女人竟會是她的小姨？！
可她們本是有著骨血關係，可為什麽小姨那麽狠辣的對娘親，對她？
童靈靈迫切的想知道當年的事，而上官青鸞大概是知道她的疑問，所以不待她開口便急聲追問：“婆婆，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上官青鸞一邊問，一邊輕輕的握著鬼婆婆幹枯的手，無論是言語，表情，亦或是手上的動作，無不透著關切。
鬼婆婆怔了怔，枯手在上官青鸞臉上摸了摸，“鸞兒……”
“婆婆？”
“沒什麽。”
鬼婆婆說著，隨即斂起臉上的迷茫，哼笑道：“在一千多年前，南沙大陸的景氏一族還不是今日這般大的規模。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靈山的山腳下倒下一個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女子。那個女子被景家的大少爺救起，自此之後便成了大少爺的貼身婢女。
她叫童蕊。
童蕊與那大少爺暗生情愫，且私定終身，很快便有了身孕。
但童蕊身份卑微，景家一直不準她過門，縱然她懷了大少爺的骨肉亦是不可改變。
直到臨產的那一刻，景家的家主終於鬆口，若能產下男嬰便讓景家大少爺收她入房。
可若是女嬰，那麽便隻能給那孩子名分，縱然冠上‘景’姓都不可。
上天捉弄，童蕊到最後竟是生下了女嬰，當產婆報給家主之時，你可知道那景氏家主說了什麽？”
上官青鸞搖頭，鬼婆婆又看向童靈靈，“你覺得呢？”
童靈靈咬牙：“我怎麽會知道？”
鬼婆婆徑自冷笑：“那個男人，十分憤怒，因為竟然不是男嬰。
他冷笑的說：又是個女嬰？當真是來路不明的下賤之人，產下的孩子亦是那般下賤。日後她便叫童依柔，老夫可以讓她貴為景家的五小姐，但也隻是如此而已，她與我們那些嫡出的小姐不可相提並論。至於童蕊，按照約定，依舊不可進入景家大門。’”
“他……好生絕情。”上官青鸞唏噓一句，皺眉問：“婆婆，那個孩子便是童依柔？”
“沒錯！那便是童依柔，老身的親姐姐。”
嘲諷的笑了笑，鬼婆婆又繼續回憶了後麵的事情，童靈靈也終於知道了很多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實！
在娘親和這個老怪物小姨出生後，童蕊……也就是她的外婆，聽到景家家主的話後心如刀割。
外婆能夠預想兩個孩子將來的日子會有多麽煎熬，大家族之中，庶出被欺淩是常事，更何況是連庶出都算不上？
所以，外婆做了一個決定， 趁著沒人知道，將她懷裏另外一個女嬰送了出去。
沒錯，那個人就是她的小姨。
外婆偷溜出去，景家也不會有人發現，畢竟沒人關心她這個來路不明的外人。
那天夜裏，外婆在靈山遇到了一個賞金獵人，臉上戴著麵具，自稱是“老怪”。
這人雖然聲音很詭異，但手上有很多寶物，且他是個煉器師，所以外婆就把小姨給了老怪，她以為小姨會過得很好。
一晃十六年過去。
娘親在景家雖是並不受寵，卻也不至於受盡欺淩。
因為娘親甜美討喜，被人封為“南沙第一天才少女”，所以沒人敢真把她怎麽樣。
哦對，最重要的是，娘親還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是個年輕俊美的小公子，年紀輕輕便是醫魄殿的殿主。
每每有人欺負娘親，那小公子就會跳出來保護娘親。
這小公子名為花灼，不單人長相英俊，灼灼其華，才華更是橫溢，對娘親也一片癡心。
所以說，這十六年來，娘親過得也不錯。
可沒人知道，另外一個和娘親容貌相同的女孩卻過著地獄一般的生活。
老怪人如其名，性格古怪，喜歡吃生肉，也逼著小姨吃生肉。
諸如這類的怪習慣還有很多，但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會虐待小姨，她身上的傷從未間斷過。
小姨自小穿不暖，吃不飽，從傭兵工會做任務得到的一切都要交給老怪，但仍舊免不了虐待，甚至……她被老怪強占。
雖然老怪後來教會了小姨煉器之術，可這無法擬補黑年的童年給小姨帶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