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衍和荊向南走後,真個家裏的氣氛一度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
身姿頎長的男人一言不發的端坐在餐桌首位,修長筆直的大長腿變換姿勢的交疊這,手指落在水晶台麵麵,微微彎曲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
那輕微的響動撥散塵埃就如同扣在了心弦上,讓心尖跟著一下一下的起伏跌落……
南煙捂著心驚膽顫的小心肝,悄咪咪的抬眼偷瞄了他一眼,趕緊低緊了下巴!
那人麵無表情的坐著,輕眯著眼眸不看她,看著倒是像睡著了一般,可就那一副庸墮懶散的模樣,南煙就知道沒有!
而且似乎更生氣了!
他越是生氣表現的越平淡,恰如現在。
“秦薄桓?”
踟躕了許久,南煙稍稍偏著頭試探的叫了他一聲,然後嚇的趕緊收回視線!
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那人有任何動靜,好似存心晾著她一般,南煙百無聊奈的低頭點著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眼神小心的偷瞄著他,腳尖不自覺往前移動了一小點距離……
“站好別動!”
剛挪動了一步,那人清冷的聲線漠然響起,南煙嚇的一下子縮了回去!
“秦薄桓……”南煙緊咬著唇瓣,隔了一會兒語氣小心翼翼的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嗯……嗯,哄不好的那種?”
真生氣的男人都不好哄的。
聽了她話,秦薄桓緩緩睜眼,削薄的唇線緊繃的厲害!
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她語氣還挺糾結!
“你你你,你別盯著我看哦!”被他眼神恐嚇,南煙急忙往後倒退了兩步指著他,衣服收到驚嚇的模樣,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我,我跟你說,你要是揍我就算家暴,我也會生氣的……”
“蘇南煙!”
“你別叫我,我害怕!”
他聲線崩的很緊,連名帶姓的叫她的名字,南煙聽到椅子摩擦的聲音,條件反射的閉著眼睛衝他尖聲叫起來,隨後想起來什麽似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
他打人還侮辱人呢!
“你害怕?”清寒的聲線冷笑著重複了下,秦薄桓一把捏住了她下巴,舍不得太用力,指間微微使了些力道,迫使小姑娘睜眼看著他,語氣濃濃的譏諷,“我看該害怕的是我才對!”
他說著寒眸冷冷看了她一眼,丟開手,一甩長臂側身從她身邊走過!
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南煙心尖一顫,針紮似的,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
呆愣愣的望著那人擦肩而過,南煙忙茫然不知所措……
“秦薄桓,你要是哄不好我就再也不哄你了!”
半秒後,南煙神色慌張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唇瓣蠕動了好久,才能淡然的吐詞。
“我不需要!”
手指一根根被剝離,秦薄桓頭也不回,南煙不肯鬆手,不給拉手她緊緊拽著他的袖子,不說話也不讓他離開。
他還沒走呢,她就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了!
腦袋緊低著他的後背,南煙沉默著就是不說話。
他不說話的時候最讓人心慌,她不說話是無從解釋。
昨天晚上她是出去了,可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有一個秦墨衍!
大半夜勞心勞力的不睡覺就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還真是有意思!
“南煙……”足足幾分鍾後,大概是被她纏的沒脾氣了,那人一聲歎息,緩緩轉身牽起她的手,視線緊緊落在尾指上,準確來說是那枚不起眼的指圈上,“你如今都用他來對付我了麽?”
垂下的眼眸滑過一絲暗淡,他語氣不自覺的帶著無奈的無力感。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任何她半夜出門不被他察覺的理由。
這個戒指的功效,他見過多次,沒想到終有一天會毫無察覺的用在他身上!
他不得不對她感到失望和心傷。
“秦薄桓……”南煙張了張嘴巴,“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吵醒你,不”
“蘇南煙!”話沒說完,那人猛地一聲怒吼打斷她,南煙嚇了一跳,抬眸時,望見他眼神黑沉的駭人,“到了現在你還敢拿著些理由來糊弄我!”
“你好大的膽子!你好大的膽子……”
他像是一下被氣壞了似的,悵然失笑的隻重複著這一句。
一雙鷹隼般的黑眸死死盯著她,大掌捏著她小手不斷用力仿佛要把她的手指給折斷似的!
南煙是真的被他駭人的模樣給驚嚇到了,慌忙扒著他的大掌想要解救自己的手指。
“秦薄桓,你鬆開,你弄疼我了!”
緊擰著小臉,南煙衝他大叫。
手背上還有劃傷,現在被他這麽大力的捏,小傷口都開始崩開流血了,是真的疼!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要一直帶著它!”一把取下她手上的指環,秦薄桓氣勢逼人的冷聲質問,“蘇南煙,我要你告訴我,這裏麵到底是什麽?”
這麽輕巧的一個戒指,連機關都看不出在哪,隻要輕輕地,輕輕地靠近別人那麽一下,幾個壯漢都能立刻倒下!
如此厲害的武器,她卻時時刻刻的攜帶,一刻也不曾見她取下來!
“你跟我說過你不介意我有秘密的,你說過的!”修長有力的大掌握著那枚小小的指環,李到大的幾乎能把它捏的變形,然後崩斷,南煙見他神色猛地一狠,嚇的大驚失色,“不要!”
慌忙伸手去搶!
“不是它,不是它,是我的錯,秦薄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用它紮你!”她嚇的臉都白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用了,你快把它給我好不好?”
她仰著臉,視線一瞬不瞬的緊盯著他手裏的動作,神色極為緊張,唯恐他一個不小心就把戒指給捏斷了。
“南煙,我對你很失望……”
秦薄桓緩緩放下手,內心油然而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至始自終,她的態度,他看到了。
她從來沒想過去做出任何解釋,在乎一枚戒指遠比他重要!
“秦薄桓,你為什要這樣?我們,我們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顧不得戒指掉在地上滾落到哪裏,南煙急忙跑到他前麵攔住去路,睜大眼睛問他,“你說過你都不介意的,我當真了,現在為什麽要對我失望?”
他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她的連聲發問讓秦薄桓臉上露出一種濃濃的自嘲,“你問我為什麽?”
“南煙,那是以前,我們現在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把我看當做你的男人,依賴我,信任我,而不是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