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老仙之死
“丹藥，我交給你了，三大勢力所有人，任憑你處置！現在，是最後一件事，隻要你答應我，我就立即放你走！”
我一怔，黑山老仙不是要全力培養我麽？為什麽要放我走？他腦子秀逗了麽？昨晚煉丹煉傻了麽？
他到底又打的什麽鬼主意？又想玩我麽？
剛才給我說了那麽多他的往事，是單純的想獲得我的同情麽？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我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什麽事？”
黑山老妖靜靜的看著我，“隻要你現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喊我一聲師父，你就可以離開了。”
這麽簡單？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黑山老妖，我發現，他的眼神裏閃爍著一抹決然，似乎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然。
他為什麽要做出這個決定？
“次話當真？”我感覺黑山老仙似乎不是在耍我，他的神色非常認真，甚至是……真誠。
黑山老仙並沒有回答我，隻是靜靜的看著我，眼神中流淌著對我的欣賞，似乎還夾雜著很多複雜的東西。
我正要跪下，但我又猶豫了。
眼前的黑山老仙非常認真，他不是耍我，如果我真的跪下磕頭拜師，那我是在耍他。
他本來就是一個邪惡之人，我耍了他又能怎麽樣？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我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的所有，為了讓我幫他複仇，他什麽都願意付出，甚至是生命！
他把一切都壓在了我的身上，試問，我怎麽可以去欺騙他？去耍他？
再者，我長這麽大，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德高望重的長輩，跪死去的亡魂，我怎麽可以跪拜一個邪惡之人？
雖然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眼前的情況，我根本無法做到！
“對不起，我不會做你的弟子。”我沉默了很久後，還是拒絕了黑山老仙。
“孩子，沒有關係。”黑山老仙非常慈祥的笑著，我看到他的眼角似乎多出了幾道魚尾紋。
很快，他披肩的上發也多出了幾根銀絲，緊接著，他的眉毛也變成了白色！
我大驚失色，“怎麽回事？老仙，你怎麽了？”
黑山老仙的臉上依舊掛著慈祥的笑容，而他臉上的皮膚在快速的窪陷，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同時他的頭發全部變成了銀白色！
似乎在一瞬間，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
黑山老仙還是沒有開口，我看到他眼神中的瞳孔開始擴散……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時有時無，似乎，他馬上就要死去！
桂生的陰氣立即將黑山老仙包裹，似乎在探測黑山老仙的身體，而後驚呼，“他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他要死了！”
黑山老仙確實死了，因為我試探到，他的鼻孔裏已經沒有了氣息，他的腦袋和雙臂完全垂了下來。
為什麽！
為什麽他會死！！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全身都在發抖，他剛才都還好好的，讓我拜他為師，為什麽他突然就死了？
他剛才給我說他的遭遇，他的悲傷，他的痛苦，他的仇恨，難道，他知道要死了，所以告訴了我這些？
在這一瞬間，我一點都不痛恨眼前的這個人，他臨死前看我的眼神，多麽慈祥，就好像一個善良的長輩在看我！
他讓我拜師，可能是他死前最後的願望，可是，我竟然沒有滿足他這個小小的要求！
而且，他並沒有逼迫我服下他的丹藥，他甚至連他的仇人都沒有告訴我是誰！
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師父……”
我的雙腿在顫抖，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非常酸澀，非常難受，眼前的人明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我一直想殺了他。
可是他現在死了，我自由了，可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心中很難過。
我拜了下去，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我沒有師父，這也是第一次拜師，我沒有想到，我拜的卻是一個死人，而且還是一個邪派之人……
本來我不想拜，可是我的良心告訴我，我必須拜。
我剛抬起頭，我看到黑山老仙的眼睛閉上了，一口濁氣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原來他剛才還沒有完全死透，他在憋著最後一口氣，等我拜師了，他也死的瞑目了。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的信誓旦旦，對著黑山老仙的屍體道：“既然我拜你為師，那麽……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以你的身份報仇！”
“既然你沒有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我會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等我報仇後，我會回來祭奠你！”
我緩緩伸出雙手，摘下了黑山老仙臉上的麵具，這個麵具，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等我找到師父的仇人，我會帶上這個麵具，以師父的身份，殺死所有仇人！
“少傑，你到底要做什麽？難道你打算真的為這個魔頭報仇？”桂生不解的看著我。
“是！”我的聲音非常冷，冷的幾乎沒有半分情感。
“你傻了麽？你為什麽要給一個魔頭報仇？少傑，你不要感情用事！”桂生在勸解我，她認為我做法非常不對。
“是，我是感情用事，難道你看不出，黑山老仙是為我而死麽？他為了複仇連命都不要了，還讓我去欺騙他？辜負他？如果我真的這麽一走了之，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我良心難安！”
“再者，黑山老仙的仇人，都是一些十惡不赦的的混蛋，殺死他們，是為民除害，殺死他們，會救下更多無辜的人！”
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桂生靜靜的看著我，道：“你真的太像於封了，性格，神色，說話的語氣，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剛才，真的把你當成了於封。”
我怒視著桂生，道：“桂生，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些什麽？我記得你昨晚給我托夢之時，我說等我成為毒師，我會找機會殺死黑山老仙，而你卻說，到時候，我恐怕不會殺他！”
“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麽？”
桂生一怔，“少傑，當時我這麽說，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你和於封是一樣的性格！黑山老仙要全力培養你，不計一切代價，如果時間久了，你就會動了惻隱之心，如果一個人把一切都給了你，你還會殺他麽？”
“而且，黑山老仙這個人非常冷酷，不喜歡說話，自從遇到你之後，他的性格，舉動，所有一切都變了，非常異常，或者說……他自從知道了你的血脈後，就已經打算以生命為代價培養你！”
“現在我想起來，從一開始黑山老仙就在試探你的心性麽？還有剛才很多話，不正是最後的試探麽？”
我沒有懷疑桂生的話，我想了想，黑山老仙一開始告訴我，他要弄死這裏所有人，要將三大勢力的人製作成巫毒娃娃，但他沒有這麽做，然後說將三大勢力的人交給我，讓我殺了他們。
黑山老仙這裏這裏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他是在試探我要不要殺他們！
剛才，他一次次的試探非常明顯，確實是在考驗我的心性，是在他死之前最後的考驗！
原來黑山老仙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而我卻中了他的圈套！
以結束生命來算計我，代價太大了。
我不解的道：“那老仙為什麽要死？他完全不用死！他沒有逼我吃下丹藥，更沒有說出仇人是誰，他就那麽肯定，我會吃下丹藥麽？”
就算要讓我報仇，也要讓我吃下丹藥，要是我不吃呢？黑山老仙就那麽肯定，可以吃定我？
不得不說，黑山老仙贏了，我已經拜他為師，答應他複仇了！
他為了複仇，甚至用上了自己的生命！他為複仇而生，為複仇而死！
桂生道：“對於聰明人來說，要了解一個人並不難，很多細節就能基本判斷這個人是什麽樣的人，而且，在這種危險重重的環境下，隨時都會麵對生死的環境下，你會時刻麵對極大的壓力，在這個時候，你就會暴露出很多讓人去了解的信息。”
“肢體語言，神色，動作等等，都會給別人留下訊息。”
我重重的點頭，桂生說的非常在理，桂生活了幾千年，他看很多事情比我理解的透徹。
“想要尋找答案，就去找他的遺物，黑山老仙不可能不告訴你他的仇人是誰，他安排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幫他複仇，或者說，想給孫家找一個傳人。”
我搜尋了黑山老仙的身上，沒有任何東西，於是，我和桂生來到了黑山老仙的臥室。
走進石屋裏麵，首先看到的是一床一桌一椅，周圍的空氣非常新鮮和幹燥，似乎這裏有種神秘的陣法一般。
在床的一側，有一個一米多高的木櫃子，上麵擺放著很多瓶瓶罐罐，擺放的整整齊齊，看來都是一些毒藥之類的東西。
一側的牆壁上，有一個一人梳妝台，旁邊是衣櫃，看來黑山老仙是一個很注意形象的人。
他確實把自己的外形整理的一絲不苟。
桌麵上，有一個小相框，裏麵是一張一家四口的照片，一對夫婦前麵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女人手中抱著一個嬰兒。
一家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小男孩一臉的陽光，笑的非常開心。
我拿起了相框，靜靜的看著一會，這個小男孩，一定是黑山老仙十幾歲之時的模樣。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若不是當年的事，恐怕這一家人依舊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少傑，你快過來。”
聽到桂生的喊聲，我放下了手中的相框走了過去，我看到了床頭櫃上，是一大片沒有隔開的黃色符紙，上麵是一種黑色的液體寫的歪歪斜斜密密麻麻的字。
這些字，像是小學生寫的。
“少傑，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恐怕你已經拜我為師，答應為我報仇。”
當我看到第一句時，我整個都思密達了，我果真是被他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