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晶石追擊
榣荒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她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能否閉氣堅持到找到神火，隻是，堅持不到又能如何？難不成就不找了？
榣凰一麵感歎著拿蘊含無盡仙靈之氣的岩漿泡澡過分‘奢侈’，一麵又浮上岸來換氣。在那海水之中她尚且還能以水術做氣泡，給自己供給些空氣以便能在深海待的久一些。但是現在，這岩漿之下卻是五術皆運轉不得。
什麽火可生土，土可生金，金又生水，生生不息，最終能讓她在岩漿中施展水術以呼吸。這些道理倒是不假，但在絕對力量差距的實戰麵前都可以歸於扯淡！再給她個上百萬年或許能夠一試，但是現在能夠在岩漿之中活著就已經是她的極限，更不要妄想可以操控的了岩漿！
“這家夥來來回回換氣已經十多次了，我看這一次也沒什麽希望。”重明鳥頗有些無聊的倚靠在一旁的岩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梳理著已經順滑至極的羽毛。
“她已經下去一個時辰了。”男子的聲音不鹹不淡，卻帶了一絲少有的凝重。
“咦？已經這麽久了嗎？”重明鳥忽而站起身，望著那空曠的中心，愣了片刻道，“這麽久都沒上來，不會在裏麵憋死了吧？”
“不會。”男子沉吟片刻又道，“我覺得她是想賭一把。”
“賭一把？賭什麽，難道賭自己一口氣可以憋到山心？”
“肉身窒息之後魂體還在。以她的修為若肉身完全毀滅，魂體尚能存活三個個多時辰。”男子眉頭微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翻滾的岩漿，似是在透過在這岩漿看在其中掙紮的榣凰。
“你的意思是，她想賭一賭自己能不能在魂體毀滅之前找到山心？！”重明鳥吃驚的望向男子，頭頂上的羽毛一顫，隨即搖頭道，“真是瘋了。這岩漿可是心髒之血，一旦魂體脫離軀體，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消失在裏麵。”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閉氣這麽久，所以她賭的，就是這不出半個時辰。”男子的聲音顯得尤為平靜。他在這散仙的身上忽然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若換做那時的他，或許也就隻會留給自己這一種選擇。隻是，他未必能夠下得了如此決心。
如男子所，榣荒確是在賭，可這賭也並非是完全沒有把握的豪賭，底脈並非隻存在於肉身，已經和魂體融合的低脈，更為深沉靜默，所含力量也遠大於幻化做人形時候的肉身。至於凰羽，她眼見著其碎裂便不會再抱有絲毫幻想。
眼前是無窮無盡的帶火岩漿，榣荒身軀窒息，神識卻清醒異常。力量的阻隔，讓她的神識在探出數十丈之遠後便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就當她的魂體也即將消散於岩漿中時，一道紅光忽然從其魂體之中竄出，紅色的結界轉瞬間形成，隻是榣荒意識已然模糊。
不知沉睡了多久，榣凰忽然被一聲淒厲的鳴叫喚醒，她猛然坐起身，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上了岸，就連肉身也恢複如初，似是她從未在岩漿之中浸泡過一樣。若不是這岸上已是另一番地，她一定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充滿窒息的夢。
十丈見方的空間之中，沒有岩漿，也沒有火焰。有的，隻是赤紅堅硬的石壁，和立於中心處的一方台。台上隨意放置著一個如血一般鮮豔紅潤的橢圓晶石。
榣凰並未貿然靠近，而是神識先行一步查探其力量的波動。隻是，神識環繞這東西遊蕩了許久，也未查探到絲毫的波動。
“難道是我想錯了？”榣凰走上前，伸手想要觸摸那晶石，手指卻忽然從那晶石之中穿過，“幻象？！”
“沒有陣紋，也沒有神識，何來的幻象？”榣凰愣在原地，“難道是我的力量太過薄弱，所以才什麽蛛絲馬跡都感覺不到？”
話音還未落下，那一方台忽而顫動起來，接著那晶石便像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瞬間化作流光向著榣荒心髒衝去，似是要將她一擊斃命。
榣凰腳尖輕點，身形一錯，接著便調轉方向，向著一旁躲避而去。隻是，那晶石的速度快到超乎其想象，盡管她身形已經運轉到極致，那晶石還是準確無誤的貫胸而過……
噗——
一道血線飛揚至空中，榣凰無奈低頭看著自己被削去半截的心髒，皮膚之上青幽光芒閃過，她的心髒便以極快的速度在她倒地之前生長出來。
“看來這東西是真實的。”榣凰看著那懸浮於空中的手心大的晶石，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那晶石似是有靈性一般，見榣凰迅速恢複，停頓片刻便再次發動攻擊。榣凰忽而覺得他們現在的架勢像極了自己初次練習‘迷蹤’時候的模樣，她當時也是這般追逐白貂的。忽而想到‘迷蹤’，榣荒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欣喜，這身法她一直徘徊在第二重的門檻之上，還未做到精，這一次的追逃倒是一個領悟身法的絕佳機會。
並不算寬敞的空間中，一道紅光和一道殘影，你來我往，伴隨著鮮血飛濺到石壁之上，又迅速蒸幹。榣凰身上的血窟窿一個接一個的冒出，又一個接一個的愈合，周而複始，似是一直都處於僵持狀態。
熱浪之外，那重明鳥睡後又醒，見眼前的這道身影如石像一般紋絲未動，不由得抖了抖羽毛勸道，“一一夜了吧。一點音訊都沒有，我看你我可以回了。”
“再等兩。”男子頭也不回的淡淡開口，“我感覺到了那地界的波動，或許她成功了。”
“成功了？”重明鳥聞言望向那岩漿，忽而有些出神，半晌才又道，“赤炎山心，心髒力量之源泉結晶，若是失了它，我們或許也撐不了多久了。”
“大戰之中我們留下半條性命已是難得。若真的完成使命，歸於山火之中也是不錯。”男子的目光中帶了些許灼熱，若數萬年後，鳳棲大陸有救，那他們即便是屍骨無存也是幸事。
砰！
榣凰避無可避的撞在了岩石之上，碎石滑落，她迅速接上自己的手臂，隨後便再一次逃脫出去。身上的血窟越來越少，在第一千多次追趕之後，榣凰徒然頓住腳步，向著那晶石迎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