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內奸
腳下的屍體散發著陣陣惡臭，榣凰緊緊用衣袖掩住口鼻，蹙眉探尋著屍堆中殘存的神識。這地界便是鶴靈部族準備集中焚燒被侵染屍身的地方，夜黑風高，蒼月陰於雲中，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榣凰雖然夜視不錯但睜著眼睛也幫不上什麽忙，索性閉上雙目眼不見為淨。
三之前，她在裘靈想要留在鶴靈部族的地界養傷幾日時，便知道不隻是自己感受到了鶴靈部族的奇怪之處，師父如此話便是有心要好好留在這裏查一查。所以，從住進那偏殿開始她便耐著性子暗中觀察了許久。也正是這幾日的觀察她才得以發覺這奇怪究竟源自何處。
整件事情並非不合情理，隻是唯一一點便是鶴靈部族的子弟對邪物入侵這件事的反應。他們的反應看起來有些冷漠，甚至是過於平和。榣凰之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察覺過分的異常，那完全是因為她親眼目睹了戰鬥的慘烈，目睹了那些部族子弟的拚力廝殺。隻是現在看來，這就像是他們早已知道會有此一戰，且已經抱定了某種想法。
至於這想法究竟是什麽，榣凰不得而知。隻是凶邪這一次爆發，除了黃靈部族因為有所牽扯而情況特殊之外，其他部族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侵襲而弄得措手不及。如果鶴靈部族和凶邪是敵對的，那麽又是因為什麽得以未卜先知？
“找到沒有？”裘靈坐在一旁，見榣凰已經在屍堆中呆了一個時辰還不見動靜，忍不住開口詢問。
就當裘靈開口之時，榣凰如蛛網般密密麻麻覆蓋在此處的神識猛然一顫，她趕忙開口，“找到了！”
已經腐壞的屍身被榣凰從屍海中撈了出來，那臭氣險些將她熏暈過去。她與裘靈對視一眼，動作幹淨利落的將屍體放於布袋中悄無聲息的帶了回去。
燭火微微搖曳，夜深人靜時爆火的‘劈啪’聲響顯得尤為突出。榣凰仔細打量著著地上的腐屍，閉上雙目再次將神識探入其鄭眼前漆黑一片的場景逐漸變得清明起來，邊的光亮漸漸暗淡，大地不斷震動。略顯蒼老虛弱的聲音從虛空中的某處傳來。
‘他們來了。這麽多年還是來了。’
‘您的是誰？’
‘時間未到，他們越來越強大，你們一定要……守住這片土地……不可逆而為……不可……’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回蕩著，隨後便如一縷青煙一般消散於某處。
接著，榣荒眼前又是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廝殺聲響起，且越來越激烈，從遼遠之處漸漸飄蕩回她的身邊。隱約之間，她看到一隻血手掐斷了仍在廝殺中的自己的咽喉……
模糊的場景從榣荒眼前消失，她張開雙目沉吟片刻，隨後看向裘靈道，“這個散仙的神識過於薄弱，隻能感受到短暫的場景。不過，鶴靈部族的確是有些問題。”
“這個散仙的神識當中出現了一個聲音，是那個不知名聲音斷定了邪物會出現在部族之中，還什麽不可逆而為。”榣凰仔細回想了片刻又道，“我還看到了一隻扭斷他脖子的血手……那手到不像是凶邪之物。”
“鶴靈部族有內奸。”裘靈瞟了一眼地下的腐屍，淡淡開口，“我猜你看到的血手應該是個散仙的手。”
榣凰聞言愣了愣，想了想確實十分相似，略帶驚訝的看向裘靈道，“師父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族裏的散仙都找到這兒來了，難道還能是巧合？”
榣槐然知道這不是巧合，隻是從裘靈收她為徒到回到仙院再到進入鶴靈部族，那女散仙似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並非隻是知曉鶴靈部族之中的這一件事，也不能算作就是和鶴靈部族有關。
“他們……難道不是一直都蹤監視師父你的一舉一動？”
“進入其他大陸本就不是易事，以他們的性子肯定不可能親自追蹤我的一切，也沒有這個必要。而且他們手底下的散靈更是沒這個能力，所以隻能是鳳棲大陸的散仙。那幾個老部族他們無從下手，算起來最適合就隻有這麽幾個，他們既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那聯係的肯定就是鶴靈部族的子弟。”
“那他們會不會對鳳棲大陸圖謀不軌……”
“不會。鳳棲大陸的事，他們沒這麽大能耐插一腳，畢竟這是在神君的眼皮底下。”裘靈摸了摸眉骨，看向榣凰又道，“不過，鶴靈部族的內奸就不一定了。是不是同一個散仙，現在也不清楚。”
“如果真的有散仙做內應，他為什麽要這麽？難道是隻是為了報複自己的部族？”榣凰頗有些費解，在她看來這樣做似乎看不到一丁點好處，無非就是讓鶴靈部族全族覆滅，或是引發動蕩。
裘靈看著榣凰凝重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噗嗤’一笑，無奈道，“這才幾，你就把奪魂的事情忘了？”
榣凰聞言驟然明白過來，隻是在看了看自家師父之後，那不解的情緒又浮現在臉上，“那也不對啊，他們也沒怎麽重創鶴靈部族，好像目的就是師父你。他們一大群怪物合力將你打傷，然後就有了你心中生疑留下，那女散仙過來威脅你回去。這麽一來也算不得那個女散仙沒有勾結邪物吧。”
“這麽似乎也有點道理。”裘靈若有所思的點零頭，隨後擺了擺手道，“族裏事，我會回去查清楚，隻是鶴靈部族這邊，怕是隻能留給你和仙院了。”
“我會弄清楚黃靈和鶴靈部族相繼發生的這兩件事究竟有什麽關聯，而且我總覺那些邪物有什麽陰謀，可是又沒有什麽蛛絲馬跡可以查詢證明。”
裘靈起身摸了摸自家徒弟的頭，語重心長道，“榣凰，有些時候有陰謀詭計的，往往並不限於敵人。”
“我明白。”榣凰握住裘靈的大手，忽而抬頭望向他，許久才道，“師父，在你走之前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
“我想見鶴靈部族的所有長老還有他們那個一直未露麵的祭司。”
“為什麽要見他們？”
“這兩我無意中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我心中有些猜測，想看看是不是那個再無上靈域暗中助我的散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