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海底空間
渾濁的海水失去空氣的隔絕冰冷刺骨。海下漆黑一片，榣凰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帶到了何處，但顯然她們已經離海麵甚遠。
仙靈之氣完全從榣凰緊握的靈骨中消失，而她周身的海水卻沉如同粘稠的泥漿。雖然在此之前她們已經熟悉水下閉氣和靈氣運轉，但周圍的海水卻仿佛並不能完全受她們掌控。
“這海水有問題。我們明明已經用盡全力卻幾乎在原地沒有動。”九玉的聲音從榣荒耳畔響起。
榣凰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忍到極限，奮力掙紮之際同樣傳聲道，“凶邪之氣再濃也不可能改變海水的性質，海水應當不會有什麽問題。”
九玉聞言思索片刻，指尖忽然竄起一簇火苗照亮了她們周身的海域。漆黑的海水中並沒有獸魔出現，就連到處流竄的凶邪之氣都極少。
就當榣凰閉氣已達極限，要嗆入海水之時，周身的海水卻忽然瘋狂卷動起來。巨大的旋渦從海底突兀而起，毫無預兆，原本就已經筋疲力盡的兩散靈瞬間被卷了進去。
海水不斷翻滾，榣凰不知道已經嗆進了多少海水，令人作嘔的腥臭之味幾乎充斥了她整個身體內部。
‘呼呼’的水流席卷聲灌入她的耳道，沉重的海水幾乎要將她的胸腔壓碎。漩渦深處忽然有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過。榣凰在刹那間看到了裘靈他們所設下的隔離結界，而結界旁似乎有一道影子閃過。隻是下一刻，她就被那旋渦卷入最深處而後從不知名的地方脫離海水落了下去。
“咳咳……”榣凰被甩到地麵，俯身將腥臭的海水盡數嘔了出來。
空間之中盡是浮塵，絲毫不見海水的蹤跡，卻有淡淡的光線湧動，不再是一片漆黑的景象。腐敗的氣息從榣凰呼吸的瞬間湧入她的鼻腔，她嗆咳幾聲，卻無意間瞟見上空如鏡麵一般湧動的液體。
“這裏的浮塵是散靈的骨灰。”九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榣凰側頭望去便見空氣中冒出‘嗤嗤’的白色光火，那光火轉瞬即逝。散靈從初生便被仙靈之氣滋養，所以無論強弱死後骨灰均可在灼燒後現出刺目的白光。而懸浮在空中的浮塵的確與描述一般無二。
“不僅如此，海水也被隔絕在我們透頭頂了。”前方已經沒入無盡黑暗中，榣凰身體內的仙靈之氣所剩無幾，而此處雖然是一片有氧的空間卻如海中一般沒有絲毫靈氣。
“這裏仙靈之氣等同於無，還沒有絲毫生機，連獸魔的鬼影都見不到。”九玉不滿的冷哼一聲，“裘靈老師可沒過這下麵有這等地方。”
“我們應該不在那片海域了。”榣凰思索片刻道，“剛剛在旋渦產生的刹那，我看到了師傅他們設下的隔離結界，那個魚化龍獸魔定然是想要從那片海域逃出去，才一直在結界徘徊。”
“你這麽一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剛從它的肚子裏出來，它就消失不見了，傷成那樣不至於這麽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吧。”
“這地方詭異的很，不過倒是應該慶幸我們沒有憋死在海底。”榣凰見九玉話間便飛身而起，心中一驚，慌忙道，“等等！”
九玉在手掌觸碰到上空倒懸於頂海麵的刹那，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下來跌倒在地摔了個結實，齜牙咧嘴道，“這…這東西根本碰不得！”
“能將海域托起的東西豈能碰就碰，你還是……”榣凰話到一半便聽到宛如山洪爆發的聲音從空間深處傳來。
“那邊好像是有什麽東西。”九玉慌忙起身側耳細聽，“似乎是在打鬥……”
“走！”榣凰打散空氣中的浮塵，迅速向深處跑去。
腳步聲回蕩在海底空曠無靈的空間中，山崩地裂的聲音隨著她們的靠近越發清晰。
“趴下！”還在奔跑中的榣凰忽然一把拉住九玉將其不由分的按倒在地。
“怎麽……”就當九玉一臉疑惑想要開口詢問之時，眼神卻瞬間一變，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被那急速而來宛若鋼刀的氣流刮的生疼。那勁風擦著她的發絲呼嘯而過，若晚一步她便會被當場攔腰斬斷。
“看來是戰鬥不假了，從餘波上看戰鬥級別應該很高，難道這下麵藏著什麽更為強大的獸魔？”榣凰心翼翼的拉著九玉靠近黑暗深處的戰場。
腳下的地麵在她們踏出下一步時忽然斷裂開來，數丈寬的裂縫出現的毫無征兆，而兩散靈體內的仙靈之氣已經不足以支撐她們做出更為敏捷的反應。榣凰幾乎是下意識拉住了九玉的手臂，而後單手扒在了裂縫一側的混白‘石塊’上。
“榣凰快鬆手！”下方傳來九玉的驚呼聲。
榣凰回頭便見她把住的根本不是什麽石塊，而是一塊正在被凶邪之氣侵染的屍骸。邪氣彌漫已經爬向了她的手掌，她心中一驚，趕忙鬆開手，卻見眼前的土層再度坍塌，毫無地方借力。
下方忽然有藍色光芒湧現而出，榣凰咬了咬牙，索性放棄抵抗墜了下去。
砰！砰！
兩散靈一先一後重重的砸在了下層的地麵之上。
榣凰感覺自己的內髒幾乎都要在觸地的瞬間被震出體外，若不是鳳凰部族肉身先強橫一些，她險些就要摔得四分五裂。
踉蹌的站起身，她卻在看清麵前的景象時卻被嚇住。
眼前的空間足有百丈，四麵八方都充斥著猩紅刺目的光芒，而那光芒的來源便是地下那一潭浸泡著無數殘肢的粘稠黑紅的血池，血池中似是有火，其上覆蓋著一層外焰便是那光芒的源頭。
血池上空，漆黑森然、渾厚無比的凶邪之氣如翱翔的數條黑色巨龍從空間中盤旋，讓人難以忍受的凶邪之感從空間的四麵八方湧入榣荒身體，幾乎要將她從靈魂深處撕裂開來。
“榣凰！”九玉的呼喊聲將榣凰從驚恐中拉了回來。
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一直注視的血池中央還有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