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遇白影
裘靈眼神幽怨的看著手中的布帛，由於那位常年遊曆四方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仙院掌首——九臨，至今未歸，他又好巧不巧的因為意外之事上了撫仙山，於是喜得重任。
布帛上紅色如靈蛇一般蜿蜒曲折的線路由南向北直入四方大陸的中心交匯處——無上靈域。
“四方大陸，無上靈氣盡歸靈域；靈域之內，萬種神物盡歸地。”裘靈耳邊回響著撫荒的話語，思慮萬千，不知為什麽，他總感覺撫荒的身上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危險秘密……
無上靈域吸納四方仙靈之氣數千萬年，以至靈氣翻湧濃鬱，數十萬年間孕育靈物無數。而雖無上靈域為四方交接之域，但卻仍舊與大陸以萬丈深淵溝壑相隔開來。地間形成然靈氣屏障，散仙修為越高越難以破障而入，而尋常散靈則因無法跨越溝壑不能靠近。所以輪回所致，若四方生靈無跨越屏障入內者，則靈物無用便會漸漸消散於地之間，再曆數十萬年重現。
裘靈盯著那四方交界的複雜區域看了半，掐指算了算日子，鬆了口氣，將地圖收起來。
時間還早，他還有時間培養一下仙院的家夥們，讓他們去真正的寶地曆練一番。
敲門聲響起，裘靈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在門外徘徊，於是抬手將屏障撤去，懶散道，“進來吧。”
榣凰知道依裘靈這種黑睡亮起的守時動物，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還點著燈定是有什麽大事，所以匆匆趕來，猶豫著並未立刻驚擾。
“想問山洞的事？”裘靈含笑看著榣凰，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這件事不弄個清清楚楚，他的寶貝徒弟定然是吃不下也睡不著。
“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大陣是古書中記載的鎮壓之陣。”
裘靈聞言眉頭一挑，點零頭，“不錯，書沒白看。”
雖然得到肯定是必然，但榣凰心中還是微微有些驚詫，因為這便意味著她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所以……鳳棲五山並不是完好無損的?”
“沒錯，而且山洞也不止這一個。”裘靈著掰了掰手指頭像模像樣的數了數，“得迎…六七八個吧。”
“這麽多？！是與撫仙山有關嗎？撫仙山被列為禁地是有原因的吧，所以上麵到底有什麽？”
“算是有關。”裘靈若有所思的看著榣凰，半晌忽然眸光一亮，接著不懷好意的開口，“你真想知道撫仙山的秘密？”
榣凰戒備的後退一步，雖然知道這眼神定然沒好事，不過還是遵從內心微微點頭。
“想知道秘密就得有知道的資格，要不然知道的太多很容易被滅口的。”裘靈煞有介事道。
榣凰神色淡淡的看著眼前依舊熱衷於逗弄自己的成年老貂，眸光中隱隱透出不屑，“有你在我還能被滅口？你要是存心不想讓我知道就不會讓我進來了。”
裘靈輕哼一聲，他又不是什麽一手遮的大人物，撫仙山的‘怪物’他可打不過，被滅口自然算不得真正的玩笑話。
這樣一想，裘靈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憋屈，於是沒好氣的從袖中掏出一張地圖向著榣凰丟去，“一個月後鳳棲大陸仙靈古界就會打開，到時候各部族都會派弟子去試煉。過了仙院的內部選拔你就可以去了。”
“內部選拔？試煉？”榣凰愣了愣不解道，“往年的試煉不都是全員在鳳棲穀嗎？”
“鳳棲穀那破地方玩玩就行了，沒有什麽真東西。這仙靈古界寶貝不少，你要是能去不定出來就是散仙了。還有，這次選拔是從你們這幫還沒修成散仙的家夥裏麵挑五個，你能展現的還是隻有金、水、土三術，別給我露餡了。”
“我知道，那撫仙山……”
“還是等你成為散仙再吧。”
……
山石之上，榣凰麵背地，看著漆黑幕中的無數光點，煩躁的將手中的碎石變換成各種形狀，以供消遣。
‘咯啦啦’的聲音斷斷續續，她翻了個身，卻瞥見山頂處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出現了一道白影。
“又是他……”榣凰雙目微眯猛然坐起身，觀察片刻後迅速收斂氣息向著山頂處掠去。
撫荒靜靜聽著鳳棲五山的動靜，神識已經分散向各處。無形之中，神識與隱藏於山脈之下的巨大猩紅陣印碰撞，他的嘴角滲出一縷略微發黑的血液。
榣凰嗅到空氣中彌漫的絲絲血腥氣，不由得腳步微頓，眼前的不知道是散靈還是散仙的‘生物’沒有絲毫鮮活的氣息，甚至幾乎連周身氣流都是靜止不動的，且越靠近血腥氣越重。
‘該不會是死了吧。’榣凰這樣嘀咕著，在近身隻有幾丈之時，卻聽到了一聲輕咳。緊接著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麵前半跪在地的身影細微晃動，她想著自己能夠完好無損的出山洞不定也是他出手相救，於是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去。
撫荒早早便注意到半山腰上躺著發呆的被自己救下的散靈，隻不過是靈識已遠，又肉身有異所以暫時不便行動，所以在判定沒有威脅之後便由著榣凰逐漸接近自己。
“你…受傷了？”榣凰站在一旁，借著月光隱約看到霖上一灘血跡，隻是這散仙被白袍包裹她一時間也無法斷定血從何處來。
神識盡數歸位，撫荒抬手擦去唇邊發黑的血液，站起身並不答話且準備離去。卻在轉身的刹那感知到極其細微的邪氣波動，漆黑的凶邪之氣宛如毒針破空而來，速度極快，而目標正是他身旁這位還隻顧著確定自己是否有事未察覺異常的散靈。
榣凰正疑惑著眼前的散仙為何動作停滯，結果便猝不及防的被流雲般的袖袍卷到了一側。仙靈之氣帶著罡風劈砍向遠山深處，榣凰後知後覺的感受到異樣，回頭察看間卻看到了一張被錦緞遮住雙目且慘白異常的臉。
撫荒感覺到身旁散靈的視線，不待榣凰反應便不見了蹤影。
“哎……”榣凰慢半拍的手指僵在空氣中，她本想問問山洞的事，結果卻連這神秘散仙的白袍都未碰到就被晾在了原地。
無奈搖頭間，榣凰目光一頓，瞥見遠處仙山靈氣繁盛，仙霧氤氳，旋即一怔，“這散仙去的方向是……撫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