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境黑影
【鳳棲後山】
“裘靈，你這徒弟有點意思啊，木術最差卻也煉化得了仙芝靈草。”白胡老者伸手戳了戳頭戴銀冠，躺在搖椅上老神在在的散仙。
裘靈得意的挑了挑眉，“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她當真是五術全修？”老者摸了摸胡須，試探的問道。
裘靈聞言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來，半晌才開口，“五行之術，木術差一些，火術最好。太早暴露對她沒好處，所以我才讓她隱了兩術。你倒是觀察的仔細。”
老者看著裘靈，聽到這話忽然有些激動，渾濁的雙目中隱隱透出些許光彩，“那她豈不是有成為神君的可能？”
裘靈抬起眼皮撇了身旁的老頭一眼，“你別瞎激動了，這千萬年來有幾個能從散靈修成神君的？要是修成神君這麽容易，我鳳棲仙院早就不是如今的地位了。”
“話雖如此，但是這麽大的事，我還是覺得要眾位長老商討一下。畢竟我們等了這麽多年才盼來一個全修的好苗子。”老者語罷忖度著就要離開，卻被躺在搖椅上的裘靈一把拽住了胡須，疼的呲牙咧嘴。
“我你這隻老鳥能不能不要幫到忙？”裘靈臉上有些不悅。
“什麽意思？”
“榣凰身世特殊，掌首那邊我早就報備過。你難道還想全院都知道，好來議論議論靈凰山的事？”
老者看著裘靈愣了愣，“靈凰山……那不是神罰嗎？”
裘靈冷哼一聲，鬆開手躺回搖椅，陰陽怪氣道，“平白無故一整個山脈的生靈都被雷降罰，一個都不剩，這罰的可真是又重又幹淨啊。”
老者半晌恍然道，“難道不是神罰？”
“哼，老糊塗……”
……
靈氣充沛的大院中，坐於霧氣上悠哉吃著仙果的妖豔散仙此時正仔細且嫌棄的打量著每一個盡力操控元素的弟子。
轟！砰！
“哎哎，你的水都濺到我身上了！”院子後方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胡什麽，你的火還燎到我衣服了呢！”
“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下，看看咱院子裏的靈溪都被引到哪裏去了！”
“好好治你的枯樹吧，半都沒活，還有功夫管我們。”
“你……”
“吵死了。”憫妖不耐煩的通了通耳朵，緩慢坐起身，抬手一揮，環繞大院的靈溪便瞬間升起盤桓在了一眾弟子的頭頂。
眾弟子仰起頭，好奇的看著分成無數股如靈蛇一般的溪水，正準備研究老師的操控手法，卻不曾想，頭頂上的溪水頓時失去控製，猛然傾瀉下來，將地下的一眾弟子淋成了落湯雞。
“了多少遍了，要感受地間仙靈之氣的走向，元素結合變化，你們但凡有能感知到這些溪流的湧動的，也不至於被淋成這個鬼樣子……”憫妖著忽然瞥見角落中頭頂浮動著冰花、樹冠、石牆的幾人，眨了眨眼笑道，“不錯，還有幾個聰明一點的家夥。”
憫妖饒有興致的站起身向著幾人招了招手，“你們跟我來吧，其餘人繼續練。”
水霧升騰，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榣凰謹慎的跟在憫妖的身後，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看清他們所在之處的情景。
腳下雲霧彌漫，周身靈氣縈繞，四下花草樹木繁盛異常，遠處山巒直衝雲霄。榣凰深吸一口氣，她甚至感覺這裏的空氣都變得格外香甜。
“老師，這是哪裏啊？”九玉好奇的四下打量著，她從出生就待在鳳棲山，仙院除了撫仙山她幾乎每一處都去過，卻從未見過這等洞福地。
“是不久之前，我和另一位老師研究開辟的幻境，今讓你們嚐嚐鮮。”憫妖抬手指了指遠處的山巒道，“那邊是幻境的盡頭，你們最好不要過去，因為做的匆忙，我已經忘了哪裏是真的懸崖，哪裏是假的，所以很容易就會踩空。到時候你們幾個要是掉下去摔出個好歹，可別怪我沒提醒。”
“是。”
……
幻境之中，榣凰很快圈劃出一片僻靜且地元素齊全的地界。
“木杆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藏礦生金，金消融生水，水潤澤生木……”
榣凰仔細琢磨著在課上聽了無數次的話。大多數散靈都知道這些元素的相生相克，但是能夠真正以自身仙靈之氣將其拆解做到極致的卻少之又少，因為並不是所有散靈都可以五術全修，而能挖掘出其中奧秘並加以提煉的五術全修的散靈，大多都成為了能夠揮手震四方的仙域神君鎮守著四方大陸。
榣荒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茂盛的仙樹上，她手指輕動，那仙樹便忽然間閃出了幾絲火苗，接著火苗似是被賦予了生命，跳動著竄起將整棵仙樹完全包裹，幾乎是瞬間便將其燒為灰燼。
她抬手一揮，火苗盡數熄滅，仙靈之氣猛然湧起，燃燒的灰燼如漩渦一般盤旋而起，漩渦之中金屬‘鏗鏘’聲陣陣，金色的箭矢從灰燼中顯現，向著遠處爆射而去。
堆疊的碎石被箭矢的淩厲之氣擊的粉碎，榣凰手中靈氣翻湧，箭矢回旋，又在破空回來的瞬間變為流淌的泉水，泉水翻湧枝芽湧動，僅片刻仙樹便再次出現在原位。
就在榣凰似是悟透轉換，再次動用靈氣之時，忽然聽到遠處草叢中傳來細碎的聲響。
“誰在那裏？”榣荒手微微一頓，她眯起雙目望向發出異動的草叢。接著便見似乎有什麽黑色的東西一閃而過。
手中箭矢形成，向著遠處逃竄的黑影飛射而去。漆黑如霧氣一般的影子速度極快，榣凰身形閃動卻始終無法近身，仙靈之氣逐漸濃鬱，她腳步一頓旋即張開雙臂，巨大透明的羽翼閃現而出，羽翼震動，氣流飛旋，她迅速追了上去。
黑影逃竄進山洞，榣凰緊隨其後。
漆黑的山洞中毫無生氣，貿然飛掠進去光線突然消失，她一時間無法分辨洞中情景，而黑影也在瞬間消失，冰冷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有些戰栗，隻得心翼翼的向著深處似是散發著紅色幽光的方向走去……
與狹窄的洞道盡頭相連的是巨大的幾乎可容納百位散靈的內洞。而此刻整個內洞紅光陰陰，幾乎被整個鮮紅如血的旋轉陣印鋪滿。榣凰頓住腳步，眼前的景象和蕭殺的邪氣讓她渾身都有一種似乎是被窺探束縛的難受。她隱約瞥見角落中似乎有一白色的身影被紅光包裹。
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息後，榣凰下意識警惕的後退一步想要識趣的抽身離去，卻忽然感覺到巨大的力量從陣印中心席卷而來，她來不及反應和掙紮便被吸入陣中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