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湯
從傍晚開始，劉浩陽就在廚房裏麵搗鼓，他將草藥一味一味的放入湯裏，不斷的變換著火量，有時候用文火，有時候用武火。
看得陳詩雨直搖頭，她見過熬湯、熬藥的都是將材料一股腦兒的全都放進去，大火燒開，小火慢熬。
如果人人都像他這樣的熬湯，豈不是累死個人了，而且他一熬就是一大鍋，也不知道這麽多賣給誰？如果賣不出去的話，豈不是得自己喝，看著那黑糊糊的東西，她就覺得難受，還怎麽能喝呢？
原本她還想給他說點什麽的，但是看到他專注的態度，又覺得於心不忍，給劉浩陽打了聲招呼，自己出攤去了。
晚上八九點，新民街的夜市已經是熱鬧非凡了。
密密麻麻的霓虹燈、白熾燈把整個新民街照得更白天一樣。
一群光著膀子的食客在這裏撒野、喝酒，酒喝得高興就開始吹噓哪裏的小姐是最好的，他又和多少女人睡過，抑或有人為了品味吹噓股市如何，國家大事又如何。
一群穿著暴露的女人，站在街口，坐在門口，不斷的招呼路過的人。
也有一群穿著保守的賣花女孩就如蝴蝶一樣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不小心被食客們揩油之後，慌張的逃開。
“借過借過，熱滾滾的開水，小心燙著，借過……”劉浩陽雙手端著36公分的大鍋，一邊喊著一邊蹣跚著向前走。
終於來到陳詩雨的燒烤攤，劉浩陽已經是累得像狗一樣吐著舌頭直喘氣。
這時候生意相當的好，六張桌子已經是坐了五張，陳詩雨坐在燒烤攤前，認真的烤著每一根串，仿佛那並不是燒烤，而是藝術品。
陳詩雨請的一個跑堂大姐也是忙得不亦樂乎，送餐上酒的基本上就沒有停下來過。
見到劉浩陽過來，陳詩雨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浩陽，姐現在沒時間，你自己玩會，等下收攤的時候，我陪你喝一杯。”
劉浩陽嗬嗬笑道：“姐，你不用管我，我先把這東西送出去。”
“送出去？”陳詩雨雖有些疑惑，也沒有太多的意見，一邊燒烤，一邊說道：“那自己注意點，別觸怒了食客。”
“好咧！”劉浩陽搓了搓手，取過一個碗，盛了一碗湯，小心的走到第一桌。
這一桌全是些彪形大漢，身上的肥肉動一動就會跟著顫抖起來，看著他們屁股下麵的小板凳，劉浩陽有點擔心，以後得讓表姐換些結實的凳子，要不然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哥幾個，這是小店為大家免費送的湯，各位要不要來一碗。”
一個圓臉的壯漢正眉飛色舞的吹著自己在床上多麽的厲害，突然聽到劉浩陽送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大喝道：“滾，他嗎的，老子又不是娘們，喝什麽湯，要喝也喝酒。”
聽到吼聲，陳詩雨和跑堂大姐心裏都是一緊，生怕劉浩陽就這樣得罪了食客。
劉浩陽忙道歉的說道：“對不起，大哥，若是不需要就算了。”
圓臉大汗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樣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喝了這瓶酒。”說著取出一瓶酒就丟在劉浩陽的麵前。
一連四桌，劉浩陽喝了四瓶酒，卻一碗湯也沒有送出去，他隻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如是在以前他早就是醉得跟死豬一樣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放棄，又來到最後一桌，這一桌是四個少婦，均是二三十歲的樣子，穿得並不暴露，不過該露的地方也都露了，有時候一伸腿還可以看到一絲春光。
聽到劉浩陽的來意，穿著黑色吊帶的少婦甜甜的笑道：“小帥哥，你在湯裏麵是不是動了手腳？等我們喝過之後就……”
話還沒說完，她自己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他的三個女人也跟著笑起來，弄得劉浩陽手足無措的。
看到劉浩陽窘迫的樣子，吊帶繼續說道：“小帥哥，不過就算是動了手腳，我也不怕，看你這純情的樣子，賺的還是姐姐我呢。”
“羅小蘭，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家男人聽到了非得教訓你。”旁邊穿著白色露背裙的少婦調笑著說道。
“哼哼，老娘才不怕呢，看到那個沒用的東西老娘就來氣。”
聽到她們的談話，劉浩陽有種趕緊離開的衝動，看來這些女人是自己這種人招惹不起的。
看到劉浩陽不說話，羅小蘭兀自笑道：“你們看看，小帥哥害羞了，這小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的，張翠翠，你要不要考慮讓他做你男朋友？”
被叫作張翠翠的是一個穿著紅色迷你裙的女人，姿色是裏麵最好的，她嗔怪的說道：“瘋女人，你說什麽鳥話呢？老娘可是三十歲的人了……”
“喲！三十歲怎麽了？看你的樣子，不會真的喜歡這小帥哥了吧？正好人家送湯來，你先來嚐一嚐，說不定你倆就一湯鍾情了呢。”羅小蘭說著就將碗放到了張翠翠的麵前。
張翠翠凝視了好半天，看著那黑糊糊的湯實在沒有喝下去的勇氣，又看劉浩陽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端起碗呷了一口。
“我的天啦，這是什麽湯？”剛到喉嚨，張翠翠猛地站起來大聲的嚷道。
看到張翠翠的神色，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不就喝個湯，有那麽大的反應嗎？
此刻陳詩雨也是坐不住了，她吩咐跑堂大姐照顧一下，跑過來歉意的說道：“張姐，你怎麽了，這是我表弟，他第一次來，不是有意……”
看著陳詩雨給別人道歉，劉浩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本來是打算來給陳詩雨幫忙的，沒想到居然幫了倒忙，難道說自己熬的湯真的就那麽難喝嗎？
張翠翠伸手拍了一下陳詩雨的肩膀，端起碗仰頭將剩下的一飲而盡，回味了好久，她才一把拉過劉浩陽的手，驚訝的問道：“小帥哥，這是什麽湯，實在是太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