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陰狠
“喂，還沒醒呢，什麽事？”
聽得電話裏江大豪軟綿綿的聲音，那頭的華少龍拖長了聲音：“豪哥，你這可就不對了啊，你是不是答應了班級同學昨晚你請客的，好吃好喝好玩，結果呢？”
江大豪拍了拍額頭：“哎呀，忘了，要不今晚補上。”
“嘿嘿，你放鴿子沒了影子，兄弟我還不得替你頂上，昨晚我可是帶了全班同學一起狂歡到了淩晨兩點才回寢室。”華少龍幾分邀功地道，旋即話鋒一轉：“對了豪哥，有個正經事和你，京都放麵打來電話，是關於代理good的遊戲‘決戰聯盟’，希望大家能夠合作一下，整個華夏三個代理區域同步推廣，靜斌大哥也覺這個提議相當不錯，所以等會兒，我就要和李副總一起去一次京都。”
江大豪挑了下眉：”你子什麽時候開始關心生意上的事啦？”
在江大豪的印象中，華少龍喜歡的是花錢而不是賺錢。
“哈，還不是老姐知道我對遊戲挺有興趣，正好又有個現成的機會就讓我上馬鍛煉鍛煉，再，我總不能一直這樣隻花錢不貢獻力量吧。”華少龍訕訕地道：“今晚我把深海市那班喜歡玩的家族子弟都聚集起來了，想讓他們在遊戲上線之後都去裏麵開個公會，你也知道，這幫家夥都是閑得蛋疼又不缺錢的主，網遊這東西要想人氣火爆，那就必須有土豪加入啊。”
華少龍十六歲開始在網遊界廝殺，算得上是資深玩家，此時的也是經驗之談，一個網遊服務器裏，如果都是那些辛勤打怪練級的吊絲男，恐龍等，那這款遊戲就算本身口碑再如何優良也就那樣了，人氣也別想真的火爆，經濟效應更是無法指望，因為大多普通玩家經濟拮據，連個收費的月點卡都希望通過遊戲內的道具換取，這就好比，你聽過一家公司的目標客戶是社會的低保人員，還指望著大發特發的嗎？
這些熱衷於遊戲的普通玩家其實也就是個群眾基礎，而真正能夠使得遊戲充滿熱度甚至是火爆的，非那些錢多人閑的土豪玩家莫屬，他們在遊戲裏開個公會，自己出任會長，每月丟個幾萬軟明幣，穿極品裝備，手下弟幾十上百，走到哪裏都是橫掃一片，多拉風，他們精神享受玩得開心，遊戲公司賺錢賺得歡心，而那些普通玩家加入公會，每月的點卡也有了保障，這樣才能讓遊戲持續升溫。
一個土豪玩家可以帶動一百人，那十個土豪玩家呢？還不得帶動上千人，人一多就會發生矛盾，在遊戲的pk場裏遇上了，在打boss的地點碰頭了，一個不對眼雙方公會就會利馬開戰，最後敗北的多數是實力稍遜，裝備稍差的一方，可絕不會就此認慫，咽不下這口氣，而要把場子找回來，作為公會頭目的土豪必然會新一輪的砸錢，精良裝備，擴充人員，如此就形成了一個循環，恩恩怨怨打打殺殺到最後你會發現，整個服務器裏上線人數爆表，上線的玩家人人穿著頂級裝備，這便構成了一款大紅大火的經典遊戲。
“你子還挺有頭腦的嗎？砸錢，大家一起來砸錢，嗬嗬，這符合華少你的風格，我絕對頂你。”江大豪略一想就明白了華少龍的意圖，也虧得後者平時熱衷於揮霍，才能結識那麽多有錢的少爺公主，如今一呼百應，這款遊戲上線後大熱還真是值得期待。
“豪哥，你可了頂我的，現在就有個事要麻煩你，今晚這集會本來我是要到場的，可現在臨時要去京都了，我隻能交給安峰組織，但安峰畢竟有些不夠份量，所以，你到時得在場壓陣。”華少龍饒了一圈終於把來電的最大目的了出來。
江大豪沒好氣地低罵道：“臥槽，我平時又不是你們這個貴圈的人，壓陣你個頭啊。”
“豪哥，在兄弟我麵前來這套虛的有意思麽…”華少龍沉默了一下，賊笑道：”對了，給你透個道消息，今晚女神也會到場，我可是和女神了，豪哥準到。”
“你…”江大豪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可又不知該什麽才好，這事越描越黑啊，臉色變幻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樣吧，今晚我就去看看，還有，你的兩個堂哥這兩正好沒事，我帶上他們一起去玩玩。”
“浩宇，明和…哎呀，他們昨下午到的，我還沒給他們接風呢，隻能等我回來了，反正豪哥你做主就好，具體時間地點你聯係安峰，我這馬上就要出發去機場了，先掛了。”
“華少這家夥還真是能翻了花樣的折騰。”
看著斷了通話的手機，江大豪苦笑地搖搖頭，此時也沒了睡意，翻身下床，正要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可皺眉一想，不對啊，昨晚半夜自己是從陽台進來的，如果現在從正門出去，那豈不是要暴露？
於是，他轉過身，施施然地走到陽台邊，拉開窗簾向外瞟了瞟，發現下方無人，趕緊行動，從陽台躍下，果斷拉開客房刻意虛掩的窗戶，而後爬了進去。
十五分鍾收拾完畢，江大豪換了身幹淨的衣褲，拉門走出，客廳裏隻有吳媽一個人在修剪窗前的盆栽，看到江大豪出來，笑眯眯地走過來，將後者上下打量了一番。
江大豪總覺得吳媽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撓著頭道：“吳媽，那個，華浩宇，華明和都出去了？”
吳媽點點頭：“二爺，三爺，三夫人今就要回去了，下午一點的動車，他們去送行，老爺也出去了，江先生，我去給你熱飯菜。”
“不用麻煩了，吳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一覺睡到十二點多，別人都工作半了，江大豪很有覺悟地連忙擺手，向著別墅大門走去。
吳媽定定地看著江大豪換了鞋出門，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古怪，微微搖了搖頭，喃喃道：“老爺似乎對這個江先生很遷就，少爺還很推崇他，可怎麽看都沒什麽特別的，姐那麽優秀怎麽會看上他呢？”想了想，吳媽流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這個江先生人品應該不差，等入贅了華家，也不會有什麽別的心思。”
……
這個世界上善於陰謀算計的人，在失敗之後一般會變成兩種人，一種是死人，另一種是更加陰狠的人。
京都郊外洪山別墅區，一棟三層別墅裏，蔡慶國與兒子蔡明軒經曆了渾渾噩噩之後，終於還是沒有死成，於是此時的他們麵對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色灰暗地沉思著。
“明軒，這一次蔡家算是徹底的完了，兩百多個億呐，咋們蔡家所有的產業統統加一起離這個數都差得很遠，三個時就全沒了，你太爺爺，爺爺，辛苦建立起來的蔡家，就這麽完了，地下錢莊那筆五十個億，三後就會上門催討，到時全京都都會看我們蔡家的笑話。”蔡慶國的語氣仿佛經曆了滄海桑田的變遷，複雜至極，有悔恨，有不甘，有絕望，有感慨…
蔡明軒抬起頭看著一夜之間白了一半頭發的父親，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爸，咋們蔡家在北方有那麽產業，就這麽完了…”咽了口口水：“難道就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了嗎？”
蔡慶國雙眼無神地搖了搖頭：“與我們合作的北美方麵也的的確確虧了五十億美元，這個時候大家誰也顧不上誰，而且這事還千萬不能捅出去，不然咋們蔡家就不是傾家蕩產那麽簡單了，華夏政府不會放過我們蔡家，歐洲方麵也不會饒了我們蔡家，那可是萬劫不複啊。”
金融戰沒有硝煙，然而戰敗一方卻是比死還要痛苦，因為會牽連到身邊相關的人，現實就是那麽殘酷。
久久的死寂之後，蔡明軒眼中流過一道陰冷的光芒：“爸，如果把損失控製在一百億以內，或許還有活路。”
蔡慶國茫然地看了眼兒子：“我之前就算過，咋們蔡家所有的產業加起來不會超過兩百億，這次除了籌措的八十多億現金，其餘的都是用各種產業做林押的，地下錢莊那五十億三後一旦還不上，事情就會敗露，接下來便是徹底清算資產。”
“那咋們先想辦法把那五十個億的窟窿堵上，然後讓大伯想辦法，他是商務部副部長，手裏的權力動用起來未必就沒得希望，而如果蔡家倒了，他這個副部長也沒法當下去了。”蔡明軒眯起了眼，臉色變幻莫測。
蔡慶國默默地看著兒子很長時間，眼神漸漸變得陰翳，點頭道：“恩，咋們這次豪賭一把，也沒想過把這些錢私吞，不也是為了蔡家更上一步嘛，那既然如此，結果自然應該蔡家所有的人一起來扛。”沉默一下，又道：“不過現在首要解決的是地下錢莊的五十億，三時間，深海市那邊丁家自身難保指望不上了，我等會兒就和另外幾個家族聯絡一下，哎，那麽大一筆數目，我看懸。“
“爸，都這種時候了，咋們不能再按常規手段來了。”蔡明軒忽然冷漠下了臉：“從墨叔那邊過來的消息，深海市的丁家載在了華家手裏，現在華家的華婉婷掌控了千翼和鼎盛兩家公司，不僅如此，我還知道，‘聚人網絡’的最大股東之一也是華婉婷，等於，那個女人如今手上掌控了五百億的資產…”
“上次來京都出席good發布會的，有一個叫華少龍的年輕人，他就是華婉婷的親弟弟，我想找個理由把華少龍騙來京都，我倒要看看，在華婉婷的眼中，到底是他弟弟的命重要，還是五十億更重要。”
蔡慶國轟然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後者漠然地點零頭：“爸，你不是一直教導我，做人要麽不做，要做就別有太多顧忌，不然難成大事。”
“好，我蔡慶國的兒子果然不是孬種，咋們父子就和老再賭一把大的。”蔡慶國在聽了兒子這般之後，沉默想了很長時間，眼中突兀地顯出一抹冰冷的寒光，用力揮了一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