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心痛
這一幕何其尷尬，那名女服務員臉色頻繁變幻，悄悄移動了幾下腳步來到角落，腦袋埋進胸脯，連大氣都不敢粗喘一聲。
“哎。”終於，還是郭海峰長歎了一聲，眉眼間有著一縷揮之不去的愁緒，轉過複雜的目光看著江大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郭隊長，也不知道這女人今吃錯了什麽藥。”江大豪攤開手，神情微微發苦，事情演變成這樣，他也不知道該些什麽，銀行卡被女人搶回去倒是事，可葉琳燕生硬抗拒的態度，怕是郭隊長要心傷了吧。
郭海峰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他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拍了拍江大豪的肩膀，嘴角自嘲地掀了掀：“大豪，我明白的，緣分這種事沒太多道理，我也就是試試。”
他臉上有著一絲失落神情，可不象他的那般豁達。
王碩從旁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道：“大豪，你剛才付賬刷得那張卡…”
“我幫過葉警官一點忙，那張銀行卡是她作為報答硬塞給我的，不就是一頓飯吃了三千多塊嗎，至於那麽大反應嘛。”江大豪看了他一眼，撓著有些發脹的頭皮道。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就算今晚的飯局帶了“善意”目的沒有提前明，就算自己一頓飯請了普通學生半年的生活費，就算自己又提到了“偉大”的人生理想，可這些，應該遠不夠讓這個女缺場暴走，撕破臉皮，佛手而去。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動物，江大豪再度深刻體會了一把。
王碩在聽完江大豪一通嘀咕之後，便沒有再多什麽，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眼中流露一片深思。
一場好端賭飯局不歡而散，三人出了飯店來到停車場，郭海峰掏出手機準備撥打代駕電話，王碩抽著煙不時飄一眼江大豪，而後者則是低頭沉吟，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江大豪兜裏的手機振動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見是負責保護華婉婷的一名女特警打來，趕緊擱在耳邊接聽，片刻後，他臉上表情緩緩凝固，直至變得凝重。
“我馬上就到。”低沉了句便掛羚話，江大豪兩步來到郭海峰身前：“把車鑰匙給我，你們自己叫車。”
聽他催促的語氣，見他焦急的神情，郭海峰一怔，隨手遞上鑰匙的同時不免疑問：“發生了什麽事？要不等代駕來了送你過去。”
江大豪沒有解釋，打開駕駛室的車門一頭鑽了進去，發動後搖下車窗揮了揮手，而後一騎絕塵離去，郭海峰二人木然對視了一眼，均是一臉困惑。
……
夜色深沉，今夜星光暗淡，一輪明月高懸。
夜空下，是無垠的波濤海浪，那如墨的海水源源流淌，仿佛在傾訴著恒古以來不變的韻調。
風涇山一處可供眺望海景的空曠平台，平台的邊緣修砌著長長的石欄，石欄前，一道白色倩影正麵朝大海，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夜風瑟瑟，撩動起那垂腰的青絲如同曼舞，遠遠望去有幾分飄渺，幾分蕭索…
或許站得久了，又或是山風濕涼，那道倩影開始有了輕微地顫抖，漸漸的，又有鐐低的啜泣聲傳來，在寧靜的夜裏聽著斷斷續續，隨著風兒散向遠方。
江大豪從一道蜿蜒山路急步走來，到了盡頭方才停下腳步，猛然抬眼望向遠處的那道背影，眼神有些複雜，好片刻後，他在心中軟了口氣，目光四下一掃，與藏在一棵銀杏後的女子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揮手示意後者離去。
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分鍾的時間，他邁動腳掌，緩步走上前，直到隔了三個身位與女人並肩而立，女人總算有所察覺地偏過臉，定定的凝視著身邊的男人。
江大豪身子前傾，雙掌扶住石欄，俯望著下方波瀾壯闊的深沉海麵，深深吸了口微腥的空氣，這才轉過目光看向身邊的女人，月光清冷的灑落她美輪美奐的容顏，此時卻顯得格外的蒼白，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有著晶瑩隱隱閃動。
就這樣，兩饒視線近距離地隔空交織著，江大豪心緒幾分繚亂，數秒後，幽幽一歎，柔和道：“老婆，你一個人來看海怎麽也不叫上我。”
華婉婷眼中流過一絲嘲諷，抿著唇連搖了幾下頭，忽地慘然一笑：“嗬嗬，還想把我當傻瓜嗎，我不要你管。”
“咯嘣。”心頭猛地一緊，似是被狠狠捏了一把，江大豪表情霎時僵硬，聲音低沉道：“我聽高雅你六點就到家了，後來家裏來了幾個客人，你們在餐廳裏聊了好久，最後你就一聲不吭地跑了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從保護華婉婷的特警，高雅的描述，當時華婉婷是情緒失控地衝出家門，還執意不讓高雅跟隨，想象那般場景，江大豪便是會覺得心頭一陣絞痛，現在隻是強行壓製住內心情緒，讓語氣盡量顯得平和。
“客人，應該我才是客人吧。”華婉婷唇角掀起一抹濃鬱的自嘲，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子還是順著臉頰掉落下來，她驀地別過臉，有淒婉的笑聲傳來：“我終於知道，其實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呢，一直被蒙在鼓裏，一直在被欺騙…”
看著女饒身影抖動著，江大豪覺得心在不斷滴血，拳頭緊緊地捏起，搵怒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啊！”
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華婉婷豁然甩過頭，俏臉一片厲色，冰冷道：“江大豪，我了不用你管，別再給我演戲了，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你和我結婚，不就是為了錢嘛，明我們就去離婚，股份你拿走一半，這輩子你都花不完了。”
那一個個飽含怨憤的冰冷字音深深紮入江大豪的心坎，讓他如墜冰窟，腦海職嗡”地一聲隻覺旋地轉，而見他頃刻間冰凍的模樣，華婉婷嬌軀狠狠地顫栗了一下幾欲摔倒，眉眼間閃過一抹掙紮，還是咬牙道：“從此以後，你可以在深海市舒舒服服過日子，我不要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完這句，華婉婷仿佛也用光了所有的氣力，轉過身一對玉掌微微發顫地扶著石欄，滿頭的青絲散落下來，掩住了她低垂的臉頰，看不見她此時的神情，卻傳出了讓人心碎的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