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甜妻高高在上> 第157章 妻子義務

第157章 妻子義務

  夏北北一顆心跳得又急又快,抬手按壓自己的胸口,四合的空間裏隻覺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到家了仍舊懵懵的,還是蘇瑞提醒她:“到了,上去之後早點兒休息。”


  夏北北一個激靈打起精神,告訴蘇瑞:“你慢點兒開車,我先上去了。”


  她急呼呼的上樓,唯怕蘇瑞改變注意會留下來似的。剛剛在車上蘇瑞那一嗓不輕不緩的,在她聽來曖昧至極,心裏亦是癢癢的。她不是沒有色心,蘇瑞那樣的美人兒怎麽都有讓她垂涎三尺的本事,原本躁動的心被輕輕的一撩撥,頓時有些想入非非。


  可是,今天晚上不行。今天出門的時候很急,家裏亂七八糟的,而且也沒有一件性感的內衣……夏北北一路狂奔著上樓,一邊羞澀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邊又忍不住的想東想西。


  早上一進電梯,就聽到兩個女同事在熱烈討論“忽夢”工作室服裝展的事。


  忽如一夜春風來,顧君齊的服裝展的事儼然成了今天最熱靡的話題。


  一個女人說:“以前張林還活著的時候請來了韓敬修做嘉賓,嘩,真帥啊,跟大明星似的,那一期的收視率也特別高。所以,我估摸著節目組肯定要請顧君齊也上節目了。”


  另一個同事點點頭,表示非常有可能。


  “聽說昨天的服裝展大獲成功,把幾個設計屆的大牌都震驚了。別說,那個顧君齊還真有本事,前段時間因為那場婚姻鬧劇跌入穀底,轉眼就崛起了,不知道她老公看了是什麽感覺,會不會後悔。”


  “豪門的事情複雜著呢,咱們怎麽看得懂。聽說那個沈青青也不錯的,家勢好,人長得又漂亮,還是名校海歸。而且我想,顧君齊這次大獲成功是不是也跟韓敬修有關,上次韓敬修接受采訪的時候不是公然承認自己喜歡顧君齊麽。有他扶持顧君齊的話,結果肯定不一樣。”


  其中那個女同事咂咂舌,仿佛事情複雜到讓人不欲言說。


  最後隻搖了搖頭:“人心多變啊,以前那個韓敬修不是張林的男朋友嘛,我還親眼看到他來接張林下班。現在張林死了,移情別戀也不新鮮啊。”


  ……


  雖然語氣中充滿無奈,可是,大家八卦起來的熱情仍舊十分高漲,而且津津樂道,滿是看好戲的意思。


  寧夏安靜的站在角落裏,手裏提著一份早餐,盯著上麵的紅色數字。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她大步走下來。


  新聞部一早就像個硝煙彌漫的戰場,有夜晚采訪的同事到現在才剛剛回來,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整合昨晚的采訪內容。


  寧夏有段時間沒上班了,乍回來竟然有些不適應。


  李琛從抽屜裏扯出一個資料袋子,轉身的時候微微怔愣。


  秋天來了,寧夏一身深黑色的動運裝,頭發重新修剪過,利落幹練的短發,整個人神采奕奕。


  對上李琛的目光,也是不由一怔。藍色襯衣,淺灰的開司米開衫,胸前掛著記者證,室內很暖,袖口挽上去,露出結實的小手臂,一切都是年輕朝氣的象征。


  不等她做出反應,李琛已經扔下手裏的袋子大步走上來,旁若無人的拉起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寧夏不掙紮也不反抗,這個時候反應過激反倒會讓同事看笑話。


  直到走到外麵的無人區,李琛這才鬆開她的手,轉過身來氣洶洶的說:“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聲不響的,電話也不開機,難道你不知道別人會擔心你嗎?”


  寧夏看出他的情緒激動,若是最初,她可能會揉揉他的腦袋,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小弟弟,發這麽大的脾氣做什麽?姐姐不是回來了。”但是,從今往後肯定是不行了,從他們上床的那一刻起,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裏就已經發生質的轉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簡單可愛的大男孩兒了,他是個會嫉妒會發瘋的男人。


  她的語氣有一點兒強硬:“誰會關心我的死活,如果你說你會,我想還是免了。以後我們不在一起工作了,那些不必要的關心還是省了吧,以免大家風言風語,讓我們都沒辦法自處。”


  李琛聽在耳裏真是寒心。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


  寧夏抬起頭:“不然呢?溫聲軟語麽?”她冷笑一聲:“李琛,別鬧了,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即便我們之間做過什麽超出男女朋友的事,那也隻是一時糊塗。人啊,總是難得糊塗,所以,該醒了。”


  李琛皺起眉頭:“你真的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寧夏說:“沒有,我本來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李琛點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就快回去工作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李琛修長的手指攥緊,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錯過她回新聞部。走出幾句又問:“我哪裏比不上吳俊風?”


  寧夏告訴他:“當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足以證明你還是個孩子,實在幼稚得可以。難道你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不問好壞的麽,喜歡就是喜歡了。”


  一絲絕望在李琛的心底蔓延開,他背著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以後不會再這樣沒有自知之明。


  愛一個人不問好壞的道理他也是懂的,就像過去的幾年,他也遇到過很多合適的女孩子,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哪一個用來作結婚對象,都應該會很圓滿。但是,他就是不喜歡。還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像寧夏這樣,不知不覺的吸引他,像朵曼妙的罌粟,叫人上癮。


  但是,很顯然,該是他努力戒掉的時候了。


  寧夏胸悶氣短,趴到欄杆上抽煙,她把生命裏唯一的一份溫情給推開了。這個像陽光一樣,肯溫暖她的大男孩兒被她給淩厲的“斬殺”掉了。隻是覺得自己不配擁有,畢竟他是那樣的純淨,真如陽光一樣清澈溫暖。


  而且,他們地位懸殊,根本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昨天晚上是吳俊風去接的機。


  去的有些遲了,寧夏自己先取了行李等他。坐在行李箱上一陣陣的反胃,最後吃了話梅才硬生生的將那種嘔吐的衝動壓了下去。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吳俊風從車上下來。


  “這麽大的風怎麽不到裏麵等?”


  寧夏說:“出來透透氣,裏麵太悶了。”


  吳俊風提過她手裏的箱子,放到後備箱裏去。


  上車後問她:“去我那裏,還是你那裏?”


  寧夏說:“吳俊風,我想跟你談談。”這也是她今晚叫他來接機的真實目的。


  吳俊風打著方向盤,嘴角很邪惡的動了一下:“在我們兩個人談談之前,我先跟你說一件事。你知道李琛是什麽人嗎?”


  突如其來的問句,寧夏睜大眼睛:“他是什麽人?”


  “台長的兒子,也就是電視台名副其實的太子爺。”


  難怪組長乃至部長都對他那樣客氣,也難怪很多事情由他運作起來總是特別容易。原來……他是東宮太子爺。


  車廂內的空氣不流通,其中還夾雜著很大的煙味和香水味。寧夏那種嘔吐的衝動又來了,她強烈的抑製著,臉色白的厲害。最後不得拉開窗子,讓秋夜的晚風呼啦啦的灌進來。將她略微長長的頭發都吹亂了,發梢沒有節製的抽打臉龐。可是,感覺不到頭,有的隻是麻木。


  吳俊風側首看了她一眼:“你剛才不是說要跟我談談,想談什麽?”


  寧夏半晌沒有說話,那一刻的她根本沒辦法正常發聲。眼眶濕潤,喉嚨卻異常幹澀,她不知道該怎樣協調這種複雜的情況,於是隻有沉默。


  為了呼吸新鮮空氣,將頭探出窗外,淒離的注視著整個夜空。命運待她真的是不怎麽樣,厄運滾滾而至,怎麽過也過不完的樣子。不像是好運,即便倍加珍惜,還是輕輕的一碰就化為灰燼,如幻影一般,仿佛從來就不曾真正的擁有過。


  一滴淚水默默的溢出眼眶,當即被晚風吹進夜色裏,無聲無息。


  寧夏睜著大大的眼睛,失神的望著全世界,那一刻她腦子裏到底想了什麽,竟連自己都不清楚。


  她隻知道,自己是惡魔,不是公主,強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隻會招來厄運。不僅是自己,還會危及到她最在乎的人。


  於是,她再一次選擇認命。


  關上窗子,重新靠到椅背上,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說:“我是想跟你談一談,這段時間我冷靜了一下,重新思考了下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覺得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對。至於其他人,是過客,是消遣,反正隻是短暫的存在。所以,以後我們兩個都好好的,誰都不要再疑神疑鬼了。你也不要老覺得我和李琛之間有什麽,就像你說的,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這些年我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是知道的。從今往後,我跟他隻是同事關係,除此之外不會再有過多的交集。明天上班我會找他說清楚,叫他以後不要再去找我了,而你也不要再找他的麻煩。畢竟鬧開了,三個人都很尷尬,以後就很難在電視台工作了。”


  吳俊風拿洞察的眼神看著她:“你真是這麽想的?那麽為什麽還要背著我跑出去。”


  寧夏忽然一陣煩燥:“我不是說了麽,要出去冷靜一下,好好思考我們的關係。而且你把我打成那個樣子,我總不能頂著那張臉過去上班,到時候同事問起來,我怎麽說?你還讓不讓我在台裏立足了。”


  吳俊風覺得寧夏現在的脾氣很火爆,失蹤了幾天才回來,而且先前的確是他有錯在先,現在便不想再繼續招惹她。哄騙似的說:“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發脾氣了。以後我再動手打你,你就把我的手剁了。”沒臉沒皮的笑了一聲,問她:“現在到底去哪兒?”


  寧夏看也沒看他:“找家理發店把頭發剪短。”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王安豐遠遠看到顧君齊走過來,親自替她打開門等在一邊。


  顧君齊對宋微然的派頭嗤之以鼻,知道他平時很大牌,走到哪裏都帶著秘書助理的,沒想到如今連兩個人見麵都這樣公式化了。


  她猜王安豐會叫她什麽。


  走近後,王安豐仍舊非常恭敬的喚了她一聲:“夫人。”然後說:“宋總已經在裏麵等你了。”


  顧君齊直接說:“你們宋總好大的派頭,大星期天的都不叫你們休息。”


  走進去,發現整個咖啡廳被包場了。


  宋微然一身玄色西裝坐在咖啡廳的暗光處,舉手投足袖口的鑽石閃閃發光,顯得那樣高貴而刺目。


  難怪那麽多的人都害怕宋微然,說這個男人氣場強大,擺著嚴肅的一張臉,叫人大氣都不敢喘。跟他對話時刻都像在談判桌上,辛辣感脆,無往不利。以前顧君齊還不覺得,反正她從不將他的威嚴放在眼裏,事實上,宋微然當著她的麵很多時候痞裏痞氣的。這一刻關係轉變了,彼此都用不著再偽裝,見識到他的真麵目後就覺得是有些可怕。


  顧君齊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是不是想喝咖啡也要自己去磨啊?”


  宋微然桃花眸子冷冷的眯著,聲音也很冷淡:“包場又不是清場,用得著你大公無私嗎?”


  顧君齊白了他一眼,向服務生叫了一杯咖啡,等咖啡的時候問他:“說吧,你叫我來什麽事?”


  宋微然一雙手真的跟藝術品差不多,修長白皙,而且骨節分明,握著杯耳的時候總覺得很用力。但是,喝咖啡的動作卻一派懶散,不過兩片薄唇微微開啟,同時眼睫下垂,像小扇子一樣覆了下來,竟在眼窩下形成一道陰影區。


  顧君齊漫不經心的想,這樣優雅的男人,竟然是個衣冠禽獸。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宋微然說話的時候她就在不停走神。想到昨晚宋微然的冷目,想來他被邀請出席一定很無奈吧,由其最後她還獲得了成功,也一定叫他大失所望。宋微然的願望就是此去經年,她可以活得足夠悲慘,這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宋微然的話講完了,見她安靜的坐在那裏,盯著不知名某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有些不耐煩的提醒她:“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顧君齊的咖啡上來了,等服務生一離開,她喝了一口咖啡說:“聽到了。”即便沒聽到,也能猜到他約她來這裏的目的,離婚麽,等了這麽久,想來宋微然早已耐心盡失。她抬起頭來,笑容很淡,隱約是灑在臉上的一層薄光,唯美而虛幻。她接著說:“可是,離婚這種事情你不該過來找我商量,而是找你的律師團隊,問問他們有什麽辦法可以打破繼有的法條,不用經過患者及家屬的同意,走一般的程序就能把婚離了。”


  宋微然俊眉蹙起:“顧君齊,機會不是天天都有,人不能太過得寸進尺。”


  “否則呢?”顧君齊一臉的無畏。“要知道,最慘的那段時間我都過來了,你覺得到了現在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宋微然身體微微前傾,俊顏在她的眼前清析放大。用他的磁性嗓音淡淡說:“誰告訴你那段時間是最慘的?”


  顧君齊臉色微微發白,宋微然在威脅她。如果她不同意離婚,他會讓她的生活變得更加悲慘。


  桌下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攏緊,掌心裏出了一層汗,卻不是害怕。生不如死過的人還有什麽好畏懼的。


  顧君齊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悉聽尊便。”


  說著,“呼”一下站起身,動作猛烈,撞到桌子一陣晃動,以至於剛剛上來的咖啡灑了滿桌,順著光滑的桌麵一路淌了下去。


  宋微然下意識閃躲,自然交疊的雙腿錯開,不知是撞到了哪裏還是怎麽,他忽然按著額角不動了。那些咖啡就順著桌沿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腿上,他那身價值不斐的西裝算是徹底毀掉了。


  顧君齊看著他的樣子像是怒不可遏,連嘴唇都緊抿成一道線。


  她沒有說抱歉,轉首叫服務生拿來紙巾,然後自己揚長而去。


  從咖啡館出來後,站在陽光下劇烈喘氣。跟宋微然過招即便險勝也不會有快感,因為你想象不到下一刻他會用什麽更卑劣的手段逼你就範。因為宋微然不是輸不起的人,而是他根本沒有輸過。


  但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後路可以走了。而且顧君齊不得不說,看著宋微然氣急敗壞的樣子,她還是很愉悅的。


  這樣想著,轉身去停車場。


  服務生拿來了紙巾,被宋微然接過之後扔到桌子上。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服務生心裏恐懼,送來紙巾後就離開了。


  宋微然困獸一樣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手間。好在衣服的顏色是黑色的,灑上東西並不明顯。他隻用水清理了兩下作罷,接著擰開水龍頭洗手。嘩啦啦的水聲撞擊著耳膜,總是讓他覺得奮外吵雜。不得不說,當他變得邪惡的時候,顧君齊也原形畢露了,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逆來順受的人,像隻小獸一樣,惹急了會張開嘴巴咬人。且牙齒尖利,碰到皮膚,即入骨三分。很顯然,他現在就感受到了那樣的疼意,時而有種心裂的錯覺。


  掬了兩把清水撲臉。


  口袋裏的電話響起來。


  宋微然不急著接,先去抽了兩張紙將手擦幹,然後將紙揉成一團扔到紙簍中,這才摸出電話。


  沈青青約他中午一起吃飯。


  宋微然被人間接的潑了一身咖啡,哪有什麽胃口。他轉身靠在洗臉台上:“你中午自己吃吧,我這會兒還有事。”


  好在沈青青很識大體,從來不會刨根問底的問男方在做什麽。


  她微笑著說:“好吧,那我自己吃。但是,再忙也要記得吃午飯。”


  宋微然說:“我知道,你放心吧。”


  他率先掛了電話,將手機收進掌心裏。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宋微然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咖啡廳裏,想到許多年前類似的場景。那時候年少表衫,心意不甚明了的年紀,像個傻小子一樣坐在空無一人的咖啡廳裏想象一個女孩兒的模樣,不知那便是動了心。隻記得將咖啡當烈酒一樣,一杯一杯的咽下去,喝到胃裏發脹,可是肺腑之中暖暖的。有的時候宋微然就在想,那才是愛一個人真正會有的感覺。


  時間不早了,他拿上電話離開。


  司機將車開到門口。


  王安豐同時打來電話,提醒:“宋總,半小時後有會。”


  宋微然舉著電話:“我知道,這就回去。”


  中創的管理層人員有變動,除了宋景彥做為股東參與到中創的管理工作中,沈青青由於一些原因,也將進入中創的管理層,作為中創的副院長專門負責中創的藥品采購。


  會議準備招開。


  宋微然走進來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秘書宣布開始終開會後,宋微然首先將中創的幾個人事有變動跟大家說了一遍。院方要改革,將增加幾個被領導的副職,專門負責醫院的某些工作,主要對院長負責。宋微然對相關領域的劃分進行明確闡述之後,就落實了一下相關責任人。


  關於醫院管理體製改革這件事,是中創領導層長期商討後的結果,部分改革已經在相關領域做過實驗,證明非常具有可行性。所以,連續招開幾個會議確定它的可行性之後,近期對管理層的人員進行了確定。


  對此全員並沒有意見。


  主體內容說完之後,宋微然坐到椅子上不再說話。


  王安豐就餘下的幾件事宜繼續招開會議。


  宋微然所坐的位置能看到每一個到會人員的表情變化,他輕輕抬眸,視線落在宋景彥的身上。難得還知道職業人的規矩,穿了一身正裝。而裏麵那件襯衣應該是他的戰利品,白色的,領邊鑲鑽,本來是女人喜愛的裝飾,用在男人的身上效果竟然出奇製勝。由其宋景彥這樣的氣質,穿上之後格外閃耀。仿佛是整個房間裏最有靈性的一個。


  宋景彥感覺到他的打量,抬起頭來對上宋微然的目光。


  兩人對視兩秒後,宋景彥選擇垂下眸子,他討厭宋微然的這種審視,仿佛他是不聽話的小學生。


  會議持續了將近四個小時才結束。從會議室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走廊上亮著燈,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沈青青的心情不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加快幾步與宋微然並肩,聲音不大:“今晚該有幸跟宋總一起吃頓飯了吧?”


  宋微然輕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貧嘴?”


  沈青青笑著說:“近墨者黑嘛。”


  宋微然說:“恭維了,我可不這樣。”


  其他同事已經紛紛下班了,兩人步伐緩慢,所以自然而然落在了後頭。


  沈青青的心情更歡暢了,擅作主張的想今晚吃什麽。


  走到電梯前說:“不如去吃火鍋吧。”


  宋微然沒意見,說:“好啊。”


  兩人一並進了宋微然的那部專人電梯離開了。


  宋景彥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忽然惡趣叢生。給顧君齊打電話:“要不要一起吃晚飯?火鍋,我請。”


  那會兒顧君齊在“盛妝”幫忙,服裝展之後店裏的生意起死回生,陸續有客人上門來,其中很多點名花重金請顧君齊做設計。但是,今非昔比,顧君齊以前會做的事情,現在卻不見得有時間做了。而且身價擺在那裏,也不可能再任那些人予索予求。


  夏北北學會了一點兒屬於這裏的公關技巧,禮貌推掉的同時,巧妙的向客人介紹店裏的其他作品。現在“盛妝”就是品牌的保證,身份的象征。而且,顧君齊雖然沒時間為個別客人量身訂作衣服了,但是她的係列產品卻在火熱出售。


  很顯然受到了大家的追捧。昨天很晚了夏北北打來電話說累得手腳發軟,一直工作到那個時候才下班。


  顧君齊看了眼時間,也不由嚇了一跳:“怎麽這麽晚?”


  “老有客人上門,她們試穿不肯離開,我們總不能因為時間到了趕人吧。”


  顧君齊說:“好,明天我過去幫忙,讓你喘口氣。”


  於是今天就來了,但是,因為上午宋微然的那個插曲,來了之後就是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並沒有多少心情做事。


  直到宋景彥打來電話,仍舊有些百無聊賴。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隻問:“怎麽這麽好心的請我吃飯啊?”


  “哪裏是好心,有條件的。”


  “有條件啊,那算了,我不吃了。”


  宋景彥被她氣得嗷嗷直叫:“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有好奇心啊,也是懶得沒誰了。”


  顧君齊撐頭坐在那裏,裝出熱情洋溢的樣子:“那你告訴我,是什麽條件。”


  “盛裝出席。”


  “噗嗤!”


  顧君齊忍不住笑場:“你開什麽玩笑啊,吃頓火鍋你叫我盛裝出席,分明是叫我嘩眾取寵呢吧。”


  宋景彥罵了她一句:“笨死了。”然後說:“誰叫你打分得花枝招展了?又沒說非禮服不能出席。隻是讓你穿得大方得體一些,別以為是赴我的約會,搞一身運動服或者休閑服就來了,我告訴你,我這人吃飯是很講究氛圍的。”


  原來是妝容得體,這個即便不用他說,顧君齊也會非常注意形象。畢竟是個服裝設計師,自己穿得沒品味,還怎麽跟別人打樣。


  出來的時候從店裏挑了一件暗紅色的連衣裙換上,怕夜裏會涼,外麵又罩了一件薄風衣。


  走進來的時候風華灩灩。


  宋景彥也不差,開完會直接過來的,所以筆挺的黑西裝白襯衣,說不出的挺拔好看。


  兩人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吃東西,卻儼然一幅靚麗的風景畫,時不時有人側目看上一眼,隻是無盡的唏噓。


  宋景彥吃得一派安然,把肉片和青菜一起放到鍋裏煮。然後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等東西煮熟。


  顧君齊卻覺得兩人有毛病,這一身去西餐廳還差不多,來這裏實在太過煞有介事了。


  她小聲說:“為什麽我覺得咱們兩個像傻帽。”


  宋景彥喝下半杯啤酒問她:“為什麽?”


  “能裝唄。”


  吃火鍋最適合熱火潮天了,因為會越吃越暖和,所以勉不了會流汗,穿得太正式根本不合適。而且走出去之後,保證一身的鍋底料味。到時候這一身的行頭不是毀了麽?想想就有些心疼,來的時候真不該聽他的。


  宋景彥像個獨行俠,“切”了一聲:“管別人怎麽看,我們自己吃得盡興就行。”


  接著招呼她喝酒。


  顧君齊這會兒的興致還很高,跟宋景彥不停的碰杯之後喝了很多酒。


  胃裏塞滿了,東西倒沒有吃很多。最後隻覺得反胃,就煮了幾根青菜壓一壓。


  再抬頭,看著廳內的燈光,微微有些搖晃不清。


  她撐著頭說:“我喝多了。”


  但是,宋景彥很清醒,望著她的眼光明亮。


  他說:“你喝多的時候最勇敢了。”


  上次喝多了,站在江邊隻差將宋家的祖宗八輩都罵遍了。而且她喝多的時候喜歡說心裏話,宋景彥覺得這樣很好,無論是怨與恨,通通吐出來,心裏會好受很多,省著得內傷。


  顧君齊模糊的笑著:“勇敢又能怎麽樣,又不能殺人放火。”


  宋景彥說:“那倒是。”接著又問:“如果這會兒你見到宋微然,會怎麽樣?”


  顧君齊一拍桌子:“你大爺的。”


  美人爆粗口,很快引發周遭的圍觀。


  宋景彥馬上解釋說:“她喝多了。”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怎麽罵人啊你。”


  顧君齊皺著眉頭說:“你不是問我見到宋微然會怎樣,我當然想罵他啊。說了你還打人。”


  宋景彥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笑。


  又伸過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好了,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快吃點兒東西吧。”說著,給她夾了點兒肉片放到碗裏。


  顧君齊迷迷糊糊的,蘸著醬料一起吃下去。


  其實偶爾喝多一次,感覺還是很好的。因為可以借酒裝瘋,而她的酒品本來就不好,鬧得再洶湧都是理所應當的。醒來之後渾然不知自己到底有多作惡多端,所以,當然可以不用負責任。


  吃東西的時候她就在沿襲宋景彥的那個假設,她說:“如果我現在看到宋微然,不僅想罵他,還想打爆他的頭。否則不足以平息我心裏的怒意,你是沒有見到他今天到底有多囂張……”


  宋景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說:“我覺得這個時候昂首挺胸,保持微笑的從他麵前走過去,告訴他,從此之後沒有他,你一樣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是更好,將是最勇敢的一件事。”


  顧君齊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她覺得自己滿腔怒火,想討伐宋微然的時候,他就出現了。宋景彥說的對,如果是清醒的時候,她一定沒有這麽勇敢。即便被他威脅,也不敢真的指著他的鼻子罵。


  但是,現在不一樣,她喝多了,所以,心裏孕育了一天的怒意終於可以泛上來了。


  她站起身向外走。


  “宋微然,你大爺的。”


  宋微然聞聲回頭。


  顧君齊已經推門出來了,身上沒有穿外套,一身豔紅的顏色,站在飯店閃爍不停的霓虹燈下,整個人猶如煙霞籠罩,渾然如畫。


  他狹長眼眸微微眯起來。


  “你怎麽在這裏?”


  沈青青同樣在心底裏驚呼,為什麽顧君齊會在這裏?而且搖身一變成了大設計師後果然不一樣了,仿佛連氣度和神韻都不同了,像攘塵的仙子。在她看來,總是有些刻意。心裏莫明不舒服起來,拉了拉宋微然說:“算了,我看她好像喝多了,別在這裏鬧起來不好看。”


  宋微然盯緊顧君齊看了一會兒,發現她的確是喝多了,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他板著臉,十分嫌棄的說:“回家去,別在這裏胡鬧。”


  顧君齊幾步走近:“為什麽我要聽你的話?宋微然,現在你在我的生命裏什麽都不算,所以,不要再對我指手畫腳。我既不是你的什麽人,也不是你的手下,而且我也忙得很,別有事沒事的叫你的秘書給我打電話。想離婚是嗎?”她冷笑一聲:“想都不要想,就算我會一生不幸,也不會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我說過了,你們兩個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殺人償命,誰也別想逃過一劫。”


  沈青青吸了一口冷氣:“顧君齊,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看你真是醉死了……”


  後麵宋景彥已經跟了出來,他起初的用意並非如此。隻以為大獲全勝之後乘勝追擊一次,會讓顧君齊找到滿足感,這樣不僅心裏會平衡一些,可能怨念也會少一些。隻有這樣,一個人才能重新獲得幸福。否則不扳回一局,有太多的不甘心,連死都沒辦法冥目。


  哪裏想到顧君齊喝得太多,勇敢過頭了。


  沈青青見她是跟宋景彥在一起,就沒有再說下去。


  宋微然看到宋景彥手裏抱著顧君齊的外套,冷臉說:“宋景彥,任性也要有個底線。如果你再這麽幼稚,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明顯是覺得顧君齊如今這個樣子是宋景彥慫恿的,他不是沒拿她當槍使過。


  宋景彥好笑:“你覺得是我叫她這麽做的?拜托,是你思想幼稚,還是我思想幼稚?”


  宋微然的火氣的確很大,所以,一時間很難冷靜。


  這一觸即發的氛圍,沈青青拉著宋微然說:“好了,不要跟她計較了,顧君齊明顯喝多了,我們走吧。”


  再僵持下去的確沒有什麽好,畢竟這個人來人往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變成焦點。


  宋微然看了顧君齊一眼,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後腦勺傳來一陣尖銳的痛觸。他吸了一口冷氣回過身,隻見顧君齊光著一隻腳站在地上,而她的另外一隻高跟鞋明顯成了作案工具。


  時間靜止,宋微然眼眸冷峻的眯起來,定定的看了她兩秒鍾後,一個大步靠上去,一隻手掌扣緊她的後腦勺的,俊顏壓上去吻住她的嘴巴。他的力道之大,任顧君齊無力掙脫。那隻修長有力的手指,就要按進她的頭皮裏去了。


  但是,這疼意不如嘴巴上的。宋微然不僅公然吻她,還惡意的咬傷了她。這本來是顧君齊最慣用的戲碼,現在被宋微然學來了。


  眾目睽睽,公然結吻,好奇的人們駐足觀看。


  宋微然放開她的嘴,但是,擁緊她的動作沒有放開,在旁人看來,這個動作簡直曖昧至極。他冷冷的抬眸,率先提醒一旁就要安奈不住出手抱不平的宋景彥:“我想到現在你還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她還是我的老婆,你的大嫂。”


  宋景彥微微一怔,攥緊的拳頭僵在那裏之後,一點點的鬆脫開。他說的沒錯,他果然沒有立場。


  然後宋微然低頭附在顧君齊的耳畔上,以旁人聽不到的聲音說:“你不是不想離婚,可以啊,那就盡好為人妻的義務,如果你不覺得惡心的話。我不介意睡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這樣也比出去找小姐要方便得多。”


  顧君齊瞳孔驀然張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宋微然。即便喝多了,周身有些麻木,卻仍舊抑製不住心底裏的悲傷。宋微然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字字誅心,他總能將她說得極其不堪,雲淡風輕的刺痛她。


  她的呼吸漸漸困難起來,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抬起另外一隻腳踹在宋微然的小腿上。她被氣得失去了理智,所以,這一下很用力,宋微然一定非常疼,因為他痛呼一聲之後直接蹲到了地上去。


  顧君齊才不管他的死活,拉上宋景彥就走。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