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敵人強大
氣得差點兒摔電話,考慮到自己的杯水車薪,想想還是算了。
夏北北拿上包去找蘇瑞。
自從蘇瑞被中創解雇之後,每天就像夜遊神似的,好在夏北北也不上進,能夠抽出大把的時間陪他吃喝玩樂,所以革命友情很快建立。
給蘇瑞打電話的時候他正閑得骨頭疼,聽夏北北說有事請他幫忙,蘇瑞一口應承下來。
“想讓我幫忙是吧?可以啊,見麵說。”
閑得太久,已經快忘記自己能力非凡了。
夏北北問他:“你就不問問是什麽事?”
蘇瑞笑了;“在江城有什麽事是我蘇瑞辦不了的?”
夏北北笑嘻嘻的說:“是呀,是呀,我就是覺得你無所不能,所以一下子就想到要請你幫忙了。”
蘇瑞覺得有個這樣的小跟班,整個人成就感爆棚。
兩人約了地方見麵。
夏北北咬著吸管等他。
蘇瑞一進來,就皺起眉頭打量環境:“下次能不能出息點兒,點個上檔次的地方,這種奶茶店是學生才會來的地方吧?”從窗子望出去,不遠處的確有一所中學。再看桌子上飲料的價目表,從幾元到十幾元價位不等。
他伸手奪過夏北北正吸得津津有味的香芋味奶茶。
“好了,別喝了,一看就是人工合成的東西。”
夏北北一陣心疼,企圖伸手奪回來,奈何蘇瑞胳膊長,舉高之後一轉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筒裏。
她徹底疼死了,抱怨說:“有什麽關係,以前一直喝這個的。”
蘇瑞哼聲:“所以喝得這麽笨。”
帶她去咖啡廳坐。
夏北北更是肉疼,這裏的咖啡最便宜也要幾十塊,夠她吃幾頓過橋米線了。
“有錢人真奢侈。”
蘇瑞將雙臂膛到桌子上說:“所以說你不上進呢,奢侈不見得是壞事,有的時候也可以刺激上進。”
夏北北直撇嘴:“刺激上進到現在你還不上班。”
每天飄飄蕩蕩的,時常半夜給她打電話,嚷著夜班值習慣了,忽然無事可做,竟然連覺都睡不著,非拉著她談理想談人生。而夏北北困得要死,哪有什麽理想與人生可談呢。她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溫飽,一旦這個不成問題,每天就隻剩下吃和睡了。
蘇瑞就發現這雖然是個人,卻有著豬一樣的生活習性。
他說:“來,豬……不,北北,哥跟你說哈,打明個兒起我就不是無業遊民了。以後請一如既往的叫我蘇醫生。”
夏北北睜大眼睛:“這麽快你就找到工作了?是哪家醫院?”
“什麽叫這麽快我就找到了,是我終於決定選哪家了而已。友順醫院,知道吧?”
夏北北“切”了聲:“怎麽會不知道。”她還在那家醫院做過痔瘡手術。當時顧君齊還沒有嫁給宋微然,而友順離他們學校最近,她就直接去了那裏。
整個人屁股朝上趴在床上,結果給她做手術的人是個白麵小生。從此夏北北就有了心理陰影,再也不肯去友順看病了。
她糾結蘇瑞怎麽會去了那裏。
利益至上,蘇瑞沒道理跟優厚的條件過不去。雖然劉俊濤那個人他不是特別看得上,但是,開出的條件卻是幾家醫院裏最好的。能看出他將蘇瑞拉過去的決心很大,蘇瑞權衡之後,還是決定去友順。反正在哪裏都是一樣的行醫救人,如果這個過程還能得到更大的實惠,何樂不為。
招手給夏北北點了咖啡和甜點,然後問她:“說吧,不是有事找我,到底什麽事?”
夏北北感動著湊上來:“蘇醫生,我想向你借個美人。”
蘇瑞說:“在我方圓百裏,最美的人就算我自己了。盡管拿去用,不用客氣。”
夏北北搖頭:“不是男人,是女人。我打算用來色誘一個渣男,揭穿他的邪惡本質。”
蘇瑞了然:“做戲是吧?”
“嗯嗯,我和君齊想出的法子。最近寧夏和一個渣男糾纏上了,我們說那個人不怎麽樣,她就是不肯聽。為此還要跟君齊決裂。所以,我想讓寧夏親眼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因此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翻臉值不值得。”
蘇瑞眼波一動:“原來是院長夫人的高招啊。”
夏北北湊近:“你真的覺得是高招麽?其實君齊說宋醫生說的,傻子才會用這麽愚蠢的辦法。”
蘇瑞著實被嗆了一口。
惡狠狠的說:“宋微然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行了,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一個美女嘛,三五個也都不成問題。”
夏北北連聲道謝,決定請蘇瑞吃飯。
蘇瑞火眼金睛,早就看出她囊中羞澀,不動聲色的說:“別啊,我請吧,找到工作了,理應請客慶祝一下。叫你請算怎麽回事啊。再說,今天的這點兒事兒還叫事兒麽。”
夏北北捏在錢包上的手指鬆開,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嫣明媚:“蘇醫生,你可真是個好人。”
蘇瑞盯著她一臉太陽花似的笑容看了幾秒鍾,仿佛是看到了這個世界最純淨如水的東西,頓時覺得很好。
不由連自己一同心花怒放起來:“走吧,去吃大餐。”
顧君齊心情低落,早上出門之前刻意化了明媚的妝,才將暗淡的膚色掩去一些。
駕車直接去“忽夢”。
秘書將人直接請到辦公室裏去。
韓敬修自辦公桌後抬起頭:“速度倒挺快啊。”
顧君齊沒說話,直接將作品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韓敬修描了一眼,眯起眼來看她。
顧君齊索性直說:“靈感來了,情緒積攢嚴重,一時收斂不及,爆發了。”
韓敬修咂舌:“你這樣情緒化的人,也實在是恐怖。”
“我老公也這麽說,她覺得我如果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幹脆叫我不要做這一行了。”
韓敬修微微一怔,不得不說,有些認知上他和宋微然非常一致。
拿起顧君齊的設計稿來仔細打量,較昨天的那個完全不同,也不是重新修改後的作品,而是一個獨立的新作品,感情非常飽滿,而且很俱衝擊力。難怪情緒收斂不及,要哭著創作完畢。她的作品總能震懾心弦,就像一隻纖纖素手,輕攏慢撚,直在人的心口上譜出曲子。
又怎麽可能不動人?
韓敬修毫不吝嗇的讚揚:“堪稱完美。”
卻是用她和最好朋友的決裂換來了。
顧君齊心裏忍不住喟歎,這個係列的作品真是絕了,最開始創作的時候是源於呈穎,那時候兩人在咖啡廳裏撕破天窗說亮話,幾年的感情毀於一旦,從裏麵衝出來之後,她幾乎被一種強烈的感情衝破心房,於是急急忙忙的設計了‘裂裳’。如今這個係列的延續還是因為她的友情破碎。
她有些難過的說:“其實我一直更想設計的是閨蜜裝。”
亮麗的顏色,明媚的線條,幾個女人穿上之後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靚麗風景線,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韓敬修鼓勵她說:“一步一步的,所有夢想都會變成現實。”
顧君齊抬眸:“真的麽?”
可是,那個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願意來跟她一起穿。
韓敬修說:“當然,但是首先創作者要不放棄。如果你放棄了,再貼合實際的夢也僅是夢。”
顧君齊怔了一下。
抬眸看了他一會兒說:“我明白了。”
她打算拯救寧夏,就這麽決裂之後放任不管,實在太便宜她了。
顧君齊又說:“既然作品合格,就沒我什麽事了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韓敬修動了下唇角:“辛苦了。”
顧君齊從“忽夢”出來後給夏北北打電話,問她:“你和蘇瑞談的怎麽樣了?”
夏北北正大快朵頤的吃美食,握著電話含糊不清:“蘇醫生同意幫忙了……我們在吃午飯慶祝他被高薪聘請……”
顧君齊支起耳朵努力聽清夏北北每一個從牙縫和食物殘留裏擠出的字句時,忽然又變成了蘇瑞的聲音:“夏北北在和我吃飯,你吃了沒有?沒吃來鳳鳴軒一起吃吧。”
顧君齊直呼:“腐敗。”她還真的沒吃,就說:“好啊,我馬上過去。”
蘇瑞又給她點了幾道菜。
夏北北驚訝:“你怎麽知道君齊喜歡吃什麽?”
蘇瑞輕描淡寫的“啊”了聲:“我認識顧君齊的時間和宋微然一樣久。”
夏北北點點頭,知道蘇瑞是宋微然的發小,宋微然和顧君齊在一起的時候肯定第一時間介紹給他認識。
顧君齊來的很快。
推門進來,一邊扔下包一邊說:“還能坐享清平的,也就你們兩個了。我真的是沒想到,你們兩個如今竟可以誌同道合。”
蘇瑞笑了一聲:“人生最重要的是知足,如此,不圓滿的也就圓滿了。切記不強求,否則多少人傾刻間就能否定整個人生。”
顧君齊感歎:“好個不強求,所以才說啊,心態好的人最容易得道成仙。”
就像夏北北,在所有人看來可能都是四個人裏最匱乏的。可是,夏北北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強求,從來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就幹脆不執意。但是,顧君齊知道,夏北北卻是幾個人裏過得最逍遙自在的一個。這世上所有殘酷的紛爭與廝殺都仿佛跟她沒有半點兒關係,她不過芸芸眾生裏的一個看客。那些別人在乎得要死的得與失,在她看來就是熱鬧。
所以說,越是這樣平凡又知足常樂的女人越有福氣。
有福氣的女人來不及擦幹淨自己的一嘴油,拉著顧君齊坐下說:“君齊,快吃吧,這些菜都是蘇醫生剛剛給你新點的。”說著,將一塊肉夾到她的碗裏去。
顧君齊真想揉揉她的腦袋說:“就你最乖了。”
她咬了一口,其實這個時候不太吃得出味道。抬起頭來問:“事情你們商量得怎麽樣了?”
夏北北在啃排骨,把發言權主動讓給蘇瑞。
蘇瑞靠到椅背上說:“不就是找個女人去演場戲,讓你朋友看穿那個男人的三心兩意麽,這個不成問題。分分鍾就能搞定的事。”要知道以前想同人分手的時候,這種戲碼演得多了。
顧君齊說:“就一場,別鬧出別的事來。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摸清吳俊風的生活規律,還不知道他喜歡去什麽地方活動呢。”
蘇瑞說:“這種事情交給我吧。等好戲上演的時候,我打電話通知你們兩個好了。”
夏北北抬起頭來,又是一臉崇拜:“蘇醫生,你真是無所不能。”
蘇瑞動了下唇角,告訴她:“快吃你的東西吧。”
夏北北馬上低下頭去。
顧君齊來回看了兩人一眼,這樣的默契,可不是朝夕間就能培養出來的。看來夏北北的死纏爛打見成效了,蘇瑞果然已經無形中被她給粘住了。
事情有了著落,多少放心一點兒,又說:“最好快點兒,真是麻煩你了蘇瑞。”
“客氣什麽,左右也沒事。”
兩人閑聊了幾句,開始正兒八經的吃東西。
吃完之後夏北北開始打包帶回。
走的時候是搭顧君齊的順風車,顧君齊瞄了她手裏大大小小的方便袋說:“這麽多東西得多久能吃完啊,天熱了,要是吃著壞了就不要吃了。”
夏北北說:“你想多了,用不到明天早上我就全部消滅掉了。”
顧君齊白了她一眼:“我真想代表月亮消滅你。”
沉默了一會兒,問她:“給寧夏打電話了嗎?”
夏北北斂了笑,歎氣說:“打了。”
“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執迷不悟唄。”夏北北看了她一眼說:“有的時候我覺得寧夏真的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解那些我永遠也搞不明白的高數也是,還有正確率低到輔導老師都會勸我們放棄的英語完型,到了寧夏的手裏簡直遊刃有餘。有的時候我真的是特別羨慕她,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到底是什麽構造。但是,到了個別問題上她又傻到讓人哭笑不得,我真懷疑她的自尊心難道都用到學習上了,所以感情上一點兒都沒有了嗎?”
顧君齊打著方向盤聽她講完一席話,心裏的鬱悶從昨天到現在一直脹得她呼吸不暢。
她覺得夏北北說的沒錯,在感情上寧夏是沒有尊嚴的。她不是不理解愛一個人沒辦法,有的時候感情不受理智操控,不是說收就能收的,這些她都知道。而且愛一個人難免有卑微的時候,就像夏北北為了得到蘇瑞的心,不免死纏爛打,而她為了可以跟宋微然在一起,幾年來對宋家的女人忍氣吞聲。但是,好在她們並沒有在這場感情裏受到遍體鱗傷的傷害。仍舊保持了獨立的人格和尊嚴。
可寧夏不同,吳俊風那個魔鬼已經層層的剝落了她的自尊,大多時候像個性奴隸一樣對待她。幾乎毀掉了她一半的人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仍舊不肯離開,還要不記前仇的湊上去,不是犯賤是什麽?
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傷害一個女人如斯,哪怕那個女人愛他入骨,他都沒有這樣的權利。
顧君齊握緊了方向盤,纖細的手指不受控製的一陣陣泛起麻痹。
如果不能喚醒寧夏的靈魂,就真的要看她跟吳俊風一起毀滅嗎?
她絕望的閉了下眼睛,無論如何沒想到,原來友情的道路也這樣的難推進,海誓山盟的幾個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夏北北靠在車窗上,一時間也是傷懷。感歎說:“真懷念上學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四個多好啊,哪裏像現在,有這樣多的事情。那時連吵嘴都很少,真心覺得是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的,你說到底是什麽將我們改變了?是時間?還是這個殘酷的社會?”
顧君齊盯著前方路況說:“是人心。”
如果人心不改變,周遭一切不過浮雲。
夏北北又問她:“如果能回到過去,你舍不舍得放棄宋醫生和現在的一切回去呢?”
顧君齊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夏北北說:“我想我舍不得蘇醫生,君齊,我真的挺喜歡他的。”
“看出來了。”顧君齊笑著看向她說:“北北,你一定會幸福的。”
“君齊,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又不是我誘導你對蘇瑞想入非非的。”
夏北北嘿嘿一笑:“是我見色起義。”
顧君齊一直將人送回家去。
寧夏的事情暫時不去想,一切等蘇瑞安排好了再說。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顧東發已經同意做手術的事,顧君齊跟宋微然說過之後,等他安排好了,帶顧東發去做全身檢查。
孫青和她一起去的,沈青青詳細向幾人闡述了體檢項目,並說明對手術的相關影響。
當天出了幾項結果,顧君齊拿去給沈青青看後,發現沒有什麽大問題。
另外幾項要等出來再說,沈青青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要顧君齊帶著顧東發回家休息。
這個女人或許真的是敬業,說話的時候慢聲細語,很有耐心。笑容更是無可挑剔,本身就長得傾國傾城,再友善的一笑,即便再怎麽不喜歡,也討厭不起來。
難怪這麽多年過去,簡白和宋佳佳一直力挺她,覺得沈青青才是宋家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這樣的女人,的確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資本。
顧君齊看著沈青青輝煌的表現,心口那裏一陣陣悶的厲害,正因為找不出對方的半點兒瑕疵,所以連得以釋放的端口都沒有,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喘息困難。
真擔心再用不了多少時間就爆炸了。
好在沈青青的囑咐完畢,笑著對顧君齊說:“帶叔叔回家休息吧,折騰了這麽久肯定累了。回去隻要按照我說的調養身體,就不會有問題。”
顧君齊心緒複雜,她說:“謝謝你,沈醫生。”
人格拷問自己,是不是她太小人之心了。這或許真的隻是一位善良的白天使,醫者仁心,治病救人,那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事她壓根不會做。一切的惶恐和不良念想隻是受簡白和宋佳佳的蠱惑之後憑空編造出來嚇唬自己的?
畢竟她看起來是這樣的認真負責,又是這樣平易近人。如果這不是宋微然的前女友,顧君齊真的會毫不猶豫的給她打滿分。為中創有這樣一位盡善盡美的好醫生感覺欣慰。
可是,不行,她周身的光環實在太閃亮了。顧君齊還是不太敢睜大眼睛看她,所以又懷疑自己什麽都沒看清。在此之前不能輕信,更不能放鬆警惕。
顧君齊幾乎是咬緊牙關的讓自己保持頭腦清析,不要被敵人的假象迷惑,近而降低戰鬥力。
沈青青親自將人送到門口,一直目送幾人離開。
出了診室,就連孫青都誇:“沈醫生這個人真是不錯,看著就招人喜歡。長的漂亮,說話也非常有禮貌,一看家教就好。”
顧東發表示讚同的點了點:“醫術肯定也不錯。”
孫青白了他一眼說:“那還用說麽,微然給你找醫生做手術,肯定會找中創最好的。”
顧君齊聽得心煩意亂,敵人捕獲人心的本事如此了得,潤物細無聲,無形中連自己的父母都收賣了。又何況是宋家那兩位迎風倒的女人呢。
她實在想說:“你們真是糊塗,自己女兒的幸福正在受這個女人的威脅,卻連你們都要助別人的威風。”
可是,這樣的話怎麽能說出來要他們擔心呢。
孫青見她一直沉默不語,叫了她一聲問:“怎麽了?看你臉色像是不太好,哪裏不舒服嗎?”
顧君齊說:“在醫院呆得太久了,感覺有點兒悶。出去透透氣就好了。”
孫青說:“沒事就好。”接著又問:“你爸的檢查結果,是你來給他拿,還是我過來拿?”
“你不用過來了,等到出來的時候我來取就行了。”
“那好。”
宋微然從外麵回來的時候,顧君齊三個人已經離開了。
他問沈青青:“檢查結果怎麽樣?”
“出來的幾項都正常,還有幾項要等幾天才能出結果,最晚的一個要一星期。”她走過去抬手將門關上說:“不過我會盡快安排做手術。”
宋微然淡淡的眯起眼睛說:“好。”
沈青青給他倒了一杯水:“手術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麽。肯定會盡心盡力,要你滿意的,放心。”
宋微然接過杯子:“謝謝。”接著又說:“你的醫術我自然信得過。”
沈青青問他:“去哪兒了?之前上去也沒見到你。”
宋微然隻說:“出去辦了點兒事情。”
沈青青坐下來與他閑聊:“聽說了嗎,蘇瑞去了友順。”
“聽說了,但是不意外,劉俊濤一向覬覦我手下的猛將,蘇瑞這樣的搶手貨,他怎麽可能會放過。”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說:“如果我沒猜錯,劉俊濤私下裏一定也找過你很多次了。”
沈青青笑了聲:“你還真是猜對了,他給我開出很高的價碼,希望我可以去友順。而且他還刻意拿蘇瑞說事了。說他如今的下場,就是我將來的下場,他說你這種人恃才放曠,是不會珍惜人才的。”
宋微然邪氣的鉤動唇角:“他還真是無孔不入。那你怎麽想的?”
“我才不管他說什麽,其實我回國之前就想好了,一回來就進中創。我要是想答應他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早在剛回國他們給我開出高價的時候,我就直接過去了。”
宋微然飄飄說:“你的選擇是對的。”
他放下杯子就要離開。
沈青青叫住他:“你這人是怎麽了啊?”
宋微然挑眉:“我怎麽了?”
沈青青瞪了他一眼說:“還真像別人說的,娶了媳婦忘了娘是吧?平時也不知道多回家看看阿姨。昨天逛街的時候碰到阿姨了,說高血壓犯了,叫她來醫院查查又不肯。聊起你的時候說你很長時間沒回去看她了。我能看出來阿姨她很想你,你們宋家到現在還指望誰啊,阿姨說景彥幾年都不肯回家了,她心裏惦記也沒辦法,隻能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倒好,平時連多關心她一下都不肯。”
宋微然薄唇輕抿,看了她一眼,轉身出門。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宋景彥那樣,不負責任的跑出去,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今天這樣的宋景彥,還不都是她一手慣出來的。
都說簡白最寵宋微然,其實宋微然知道,在她心裏更疼愛宋景彥多一些。小的時候但凡是宋景彥喜歡的,哪怕是他的東西,簡白也會想方設法的從他手裏騙過去給他。那時候他聽到最多的就是:“景彥是弟弟,你要讓著他。”或者“景彥年紀小,理應你多擔負一些。”
於是,整個宋家敗落了,宋景彥可以沒事人一樣出去周遊世界幾年不回來,而他哪怕舍棄所有夢想也要撐起整個宋家。
仿佛那個小的,永遠是為夢想而活。而當哥哥的,卻是用來犧牲的那一個。
現在好了,宋景彥就像一隻被放丟的鳥,連家都忘記回了,她才後悔自己當初對他的縱容,明顯晚了。
而他為宋家能舍棄的都已經舍棄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想安穩過自己的生活,她們既然不肯支持,左撓右阻,他就隻能選擇遠離。可是,即便如此,同宋景彥比起來,他還是好太多了。
宋微然一走,沈青青給簡白打電話說:“阿姨,我剛剛見到微然了,說了他幾句,叫他有時間多回去看看你,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聽。”
“有顧君齊那個女人吹枕邊風,他哪裏知道回老宅啊。”簡白歎了口氣,接著又說:“青青,什麽時候有時間來家裏吃飯吧,順便陪阿姨聊聊天。”
沈青青欣然應承:“好啊,阿姨,你要是不嫌我麻煩,今天下了班我就過去。”
簡白電話裏笑出聲來:“好啊,你今晚過來吧。我怎麽會嫌,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青青說:“好的,阿姨。”
下班後直接去宋家老宅。
宋佳佳不在家,聽簡白說是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隨口說:“那麽大的人了,還是叫人不省心,整天就知道玩。”
關於這個宋佳佳,沈青青不發表太多言論。知道她打小就不爭氣,十幾歲的時候喜歡和一幫社會上的小混混們呆在一起。
十分討巧的轉移話題說:“阿姨,最近我新學了一道菜,今天做給你吃吧。”
簡白吃驚的問:“你會做飯?”
沈青青笑著說:“以前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時常自己做飯吃,倒是琢磨了一些,但是口感上肯定不敢跟家裏的廚師比。阿姨要是不嫌棄,我做兩道你償償。”
簡白說:“好啊。”
兩人一起去了廚房。
吩咐廚房裏的阿姨說:“青青要是需要什麽,你們直接拿給她。”
沈青青問清用到的東西都放在哪裏之後,就推著簡白出去。
“阿姨,這裏油煙大,呆久了對皮膚不好。你先出去等著吧,做好了我端出去。”
簡白樂嗬嗬的,直誇她有心。
沈青青手腳麻利,不論將茄子切塊,還是將肉切條,再到熱鍋,下料,簡直一氣嗬成,明顯之前沒少練手。
連家裏的阿姨都誇她又漂亮又能幹,這話也少不了在簡白麵前說。
一道紅燒茄子,一道糖醋裏脊很快做好了。
阿姨幫忙端出去。
簡白從沙發上站起身,不可思議:“這麽快就好了。”
那阿姨果然說:“沈小姐的手藝真是了不得,做起菜來跟行家似的。現在會下廚的女孩子可不多了,都嫌廚房裏的油煙大,能躲多遠躲多遠。像沈小姐這樣的,誰娶到家裏就是誰家的福份。”
簡白聽得心裏美滋滋的。
就說:“是啊,青青從來都不比一般的女孩子,我老早就看出來了。”
沈青青表現得很不好意思:“阿姨,你快別誇我了。味道還不知道怎麽樣,怕不合你的口味,你先償償看。”
她把筷子遞給簡白。
簡白每一樣都夾了一塊,吃過之後讚不絕口。她本來就喜歡那種甜鹹相加的菜品,加之兩道菜的火候掌握得都很到位,所以入口外焦裏嫩,堪稱美味。
她點點頭說:“真是好吃的不得了,青青,你真是讓阿姨沒想到。”
沈青青鬆一口氣:“阿姨,你要是喜歡我以後時常做給你吃。”
簡白說:“好啊。”
接著叫阿姨去盛米飯。她拉著沈青青坐下一起吃飯。
當晚家裏隻有兩個人,邊吃邊聊非常開心。直到沈青青離開,仍舊意猶未盡,簡白說:“改天有時間,跟阿姨一起去逛街吧。我想買兩件衣服,你幫我長長眼。”
沈青青想了下:“我後天有時間,阿姨,你看怎麽樣?”
“好,就後天吧。”
送走沈青青之後,簡白回到客廳給宋微然打電話。
問他:“你吃飯了沒有?”
宋微然說:“我正在吃。”
簡白也沒問他同誰一起,直接說:“今晚青青來陪我吃的晚飯,刻意下廚給我做了兩道菜,沒想到她的手藝這麽棒,簡直不比家裏的阿姨差。”
宋微然淡淡說:“媽,那種廚師我是請不起的。”
簡白嗔怪他:“又跟我瞎扯了是不是?誰要請青青當家裏的廚師了。”人家一個學成歸來的外科醫生,當然花多少錢也請不到家裏來當廚子。這樣的玩笑,也就他會開。“我是想問你,什麽時候回家來看看我。你姐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整天不著家。我看你們都別認我這個媽得了。”
“醫院裏的事情多,回去也總得有時間。”
“你什麽時候不忙?”
“如果我不忙,宋家會有今天?”
簡白聽出他的惡劣口氣,一下就不說話了。這些年整個宋家的確都是宋微然一個人在支撐,沒人幫得上他的忙。所以,他也是真的忙。如果不是他沒日沒夜的苦苦拚搏,宋家不會有今天。
語氣軟下來:“媽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想你了,想讓你多陪陪我。時間久了見不到你們,你以為媽不擔心嗎?”她歎口氣說:“好了,好了,你沒時間就不陪我。君齊她有時間嗎?後天我想逛街,要她陪陪我吧。”
宋微然看了對麵一眼:“你逛街叫她陪什麽,宋佳佳不是有大把的時間。”
“不是說了麽,你姐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我也是整天看不到她的影子。所以才想要君齊陪陪我,也能為我長長眼。”
宋微然胡諂:“等我晚上回去問問她後天有沒有時間再說吧。”
他將電話切斷了。
顧君齊問他:“什麽事?”
宋微然扔下電話說:“媽想讓你後天陪她逛街,我沒答應。”
顧君齊整個晚上悶悶的,這會兒聽了宋微然的話一陣沉默。她是不想去,可是,不去的結果就是得罪簡白。或許這個時候提出要她陪著一起逛街就是考驗她,敵人那麽強大,如果她再不花點兒心思,肯定會毫無懸念敗下陣來。
“不就是逛個街嘛,你告訴媽吧,說我有時間。”
宋微然低頭吃飯,不肯打電話。
顧君齊說:“那好吧,一會兒我自己打。”
她快速吃完碗裏的東西,端起自己的杯子離開。
宋微然看出她心情低落,緊跟著進了客廳。
“心情不好,何必勉強。”
顧君齊喝完一口水問他:“你是覺得媽要我陪她逛街,所以,我心情不好麽?”
宋微然坐到沙發上,抬腿間踢到茶幾,發出淩亂的響聲。
整頓飯吃下來,除了關於顧東發手術的事兩人有三言兩語的交流以外,就再沒別的話說。雖然他不知道顧君齊在鬧誰的脾氣,但是,他能看出顧君齊情緒不佳。
“我是說你心情不好,沒必要勉強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顧君齊受自己的心緒蠱惑,隻覺得他的話聽到耳中句句帶刺。
“你就是覺得我不願意陪你媽逛街是吧?這些年我哪裏做的不好麽?讓你覺得假惺惺?”
宋微然煩燥的一眯眼:“顧君齊,沒事找事是吧?你哪隻耳朵聽我是那個意思了?”
顧君齊的火氣呼呼的上漲,倒覺得他句句話裏都透著不奈。
她冷笑一聲:“也是啊,你們宋家名門旺戶,看人看事都是高標準,完美的見多了,一般人怎麽能入你們的眼。”
宋微然“呼”地站起身:“你今晚吃槍藥了是不是?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明說。”
顧君齊隻是一想到沈青青,整個人就被嫉妒的火焰燒得渾身不適。
全世界都覺得完美的一個人,沒道理宋微然會覺得不好吧?否則他何必去高薪聘請她。
“你心知肚名,何必問我。”
她放下杯子就要上樓。
宋微然扣緊她的肩膀:“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麽心知肚名了,我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值得你冷嘲熱諷的事。”
顧君齊拿眼睛瞪著他,半晌沒有說話,眼睛卻慢慢的紅了起來。
宋微然桃花眸子微微一眯,扣緊她的雙手一點點鬆開。
不要問她是怎麽了,就連他自己這幾天也是心煩意亂的。太多事情就像菟絲一樣束緊他,緊緊勒著他的命脈,想掙紮都覺得沒可能。
有的事情覺得想開了,於是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真的釋然起來,又發現沒那樣簡單。
宋微然默然的看了她一眼,率先轉身上樓。
顧君齊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胡亂的抓了一把頭發,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明知道無理取鬧最容易讓人心生疲憊,而兩人的感情危機四伏,她本來一心想著戰鬥來著,結果還不等跟人正麵交鋒,自己就先急火攻心了。活生生的把自己變成一個怨婦,怨懟敵人的同時也忌憚起宋微然,沒由來的跟他發脾氣,在宋微然看來肯定就是無理取鬧。如此一來,到底是想留住他,還是要將他推遠呢?
嫉妒真的是件很可怕的東西,它會讓自己瘋狂想擁有的東西變成掌中砂,攥的越緊,流失的也就越快。
顧君齊想,她怎麽能跟個瘋女人似的?想想沈青青的從容與優雅,連她都覺得比較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