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別有用心
“微然。”沈青青見他隻管一路朝前走,有些負氣的說:“你站住,我問你話呢。”
宋微然這才肯停下步子。
沈青青走近來,問他:“到底怎麽了?我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比誰都了解你,你分明一臉古怪,還敢說自己沒事。”
宋微然側首看她:“許多年前是有一些人很看好我們兩個人,但是,也僅是別人的看好。後來你去了國外,我倒覺得沒什麽不好。沈青青你記住了,我的痛苦從不需要別人來救贖,即便真有那麽一個人,那也一定不是你。”
沈青青睜大眼睛看著他,為他的話語感覺震驚,這樣涼薄的男人,到底心灰意冷了嗎?
“你恨我對不對?”
宋微然嘴角一歪:“你想太多了。”桃花眸子微微眯起來,看了她一眼說:“我走了,你進去吧。”
他轉過身離開,挺拔身姿融進交錯的月影和霓虹中去。
沈青青望著他,頓時一陣莫明感傷,想到幾年前這樣一走了之的自己,亦是在這個時候拖著箱子去機場,當時城市的燈影交織打在她的身上,總覺得淒惶。哪裏想到幾年後衣錦還鄉,仍能看到這樣的情景,而且還是在心愛的男人身上。
她掏出手機慌忙捕捉,覺得這是她此生最大的心疼。
第二天沈青青刻意起了大早去會所打網球。
透過網子看到不遠處一身運動服的張效譯走過來。扔下手裏的球,握著球拍出來。
打招呼說:“張叔叔,好久不見。”
張效譯抬眸,看清是沈青青之後,直誇她又漂亮了,真如出水芙蓉一般。說到這裏,又抑製不住心裏的酸澀,他的女兒也是這般,整個圈子裏的佼佼者,上門求親的人隻差將門坎踏破了。這些年他總有自己的私心,覺得這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他的女兒。不想她早嫁,便從不勉強,任她自己找去。張林眼光高他素來是知道的,一時半會兒不會找到合意的人。哪想到大好年華遭此橫禍,還不及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沈青青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安撫他說:“張叔叔,節哀順變。”
張效譯是想來打幾杆疏散心情的。這會兒問沈青青:“你吃早餐了沒有?要是沒有,陪張叔叔一起去裏麵吃點兒東西。”
沈青青大方應承:“走吧,張叔叔。”
張效譯和沈家明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相識,早在沈青青出國以前,張效譯就見過她兩次。知道和張林的年紀差不多大,當年還說要介紹兩個孩子認識。
會所專門訂製的商務套餐,兩人一人點了一份坐下來邊吃邊聊。
張效譯說:“一走這麽多年,張叔叔也再沒見過你,隻聽你的父親說你有段時間沒回來了,他們也想你想的不得了。現在既然回來了,就多陪陪他們。”
沈青青歎口氣說:“是我不懂事,沒有考慮他們的心情。一心隻想著鞭策自己,不求學成功,絕不歸來。亦怕自己見到父母家人,就懶得再動半步。所以,心一橫,直到現在才回來。”
張效譯點點頭:“你身上的這股韌勁跟我們小林差不多,也是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從不承認自己比誰差。隻是……命不好……”
沈青青岔開話題說:“張叔叔,快吃吧,東西涼了就不好了。”
張效譯點頭說:“好,你也吃。”
接著又問起她的終身大事。
沈青青說:“到現在還是一個人。”
張效譯看似沒什麽胃口,吃的很少,拿起餐巾擦了下嘴,靠到椅背上說:“有合適的也時時候找一個了,有個依靠,父母也好放心。”想起什麽,不由說:“記得以前你和宋少倒是被大家看好的一對,才子佳人,沒在一起著實可惜了。”
沈青青停下手裏切片麵的動作。
“不瞞張叔叔,或許因為先前遇到的人是宋微然,所以至今找不到合適的。”
“我理解,心氣高的女孩子,自然要配最好的男人。放眼整個江城,能及上宋少的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隻可惜這樣優秀的人,最後找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結了親家。”
沈青青抑製心裏的苦澀,勉強笑了笑。
“隻能說沒有緣分。”
“緣分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張效譯淡淡說。
沈青青抬眸看向他:“你也這樣覺得嗎,張叔叔?”
張效譯若有所思:“如果是別人,我也就不說這樣的話了,但對方是宋少,不光我自己覺得可惜了,當年他結婚的時候,連媒介報導的時候都說不明所以。我們老哥幾個也曾私下裏問過你父親,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麽就沒能修成正果呢。你父親當時隻管歎氣,我們也就沒好意思再多問什麽。你既然不把張叔當外人,坦誠心跡,那張叔就勸你一句,一時的失去不叫失去,如果就此放手,不去爭取,那才叫真正的錯失一輩子。”
他的話句句說到沈青青的心坎上,他說的不假,她從小就心高氣傲,喜歡的東西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事實證明,也沒有什麽是努力之後得不到的。所以,關於宋微然,她的確準備跟他再續前緣。
喝了一口清水說:“那天晚上我跟微然一起吃飯,張叔叔給他打來電話,吃過飯之後他就過去了,說你們有正事要談,惟怕不方便,我也就沒跟著一塊過去跟您打聲招呼。”
張效譯“哦”了聲:“原來那天宋少跟你在一起,我是要跟他談一些事情,沒想到他這樣的不避你,可見關係還是不一般。”
沈青青笑笑沒說話。
張效譯就接著說:“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不是關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隻是提醒宋少擦亮眼,看清一些人的真麵目,不要一直被惡人蠱惑……”
記者會準時招開。
一間半大不小的會議室裏擠滿了人,因為是跟死者張林有關的,又有傳聞說韓敬修跟張林是男女朋友關係,所以,記者會的消息一傳出,即刻引發熱烈關注。
助理一個晚上沒睡好,就是覺得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這次記者會招開的很不適宜。撇清了顧君齊不假,沒人保證韓敬修不會惹禍上身。
他隻是懷疑韓敬修要以什麽理由引發所有人轉移對顧君齊的注意力,轉而關注他呢?
韓敬修一身正裝出席,風度翩翩,這樣的時尚大伽,永遠站在流行前沿。
自他一進來,鎂光燈閃爍不停,大家將鏡頭一齊對準他。
韓敬修刻意針對視頻事件開始說事,慘案發生,大家一樣難過惋惜,但是呼籲輿論冷靜看待問題,不要忽略真凶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顧名思義,對於輿論對顧君齊的這種糾責態度他是不讚同的。
他說:“據我所知,顧君齊和張林的確是很好的朋友,張林有一些衣服都是從顧君齊那裏訂製的,張林本身就對這個人充滿肯定。而且事發當晚,顧君齊是為了對張林表達知遇之恩,才請她和我一起用餐。餐廳那邊不難證實,警方那邊我的助理先前也詳細說明過了。”
於是便有記者發問;“但是,既然是感謝知遇之恩,才宴請張林。為什麽兩人會在停車場發生爭執?”
問題出來了。
連助理也一並望向韓敬修。
韓敬修大方承認:“在事發前幾日我剛和張林結束了為期三個月的戀情,她很好,好到任誰都挑不出半點兒瑕疵,我們隻是不合適。但是,不論開始還是結束,我們都沒有對外公開。或許是受戀情結束的影響,用餐當晚張林貌似情緒不佳,我想她或許是誤會了我們兩人關係的結束是由第三人導致的,所以晚餐結束之後,才會故意將我支開,要顧君齊送她回去,接著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樣酒醉後的張林在停車場和顧君齊大吵大鬧。說到底顧君齊也是受害者,她對我們的關係並不知情,單純的隻是想將我和張林做為伯樂感謝。說到責任,是我的不堅持。我應該堅持將人送回去,對此我向張林的家人和朋友致歉。也為我的不及時出麵,對顧君齊造成的困擾,說聲對不起……”
他就這樣將責任一杆子攬了下來,任誰看來都相當的不明智。
比起顧君齊受到的那點兒責難,一個公眾人物將麵臨的困擾不知翻了多少倍。
而且他大可以不用公然說明自己和張林的關係,否則隻會更大程度的吸引眾人的眼球。但是,反之,這樣做既給了逝者尊重,又洗脫起顧君齊的‘罪責’,所有成效立竿見影。連他接下來的窘態也是。
宋微然隻是好奇,這個人到底多有愛心,為了一個視頻,便認定牽涉無辜。原本避之不及的事,如今卻將所有話題點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為的到底是誰的一時好過?
他握著圓珠筆的手指不斷收緊,指腹一道清析的白痕。最後那筆終於不負重荷斷成兩截。
倒是將一旁的王安豐嚇了一跳,他跟宋微然說這事,本來是想叫他安心,告訴他夫人沒事了。
哪想到宋微然一臉陰霾,看人看事的眼神都變了。
“宋總……”
宋微然“呼”地站起身,不等王安豐說完,他已經拎起外套出門。
顧君齊正在陪客人看禮服,斟酌對方的氣質將合適的款式拿給她看。
“效果怎麽樣,你去試穿一下再看,有些衣服不上身很難看出效果的。”
那人接過衣服說:“好。”
簾子“唰”一下打開,宋微然冷臉喚她:“顧君齊,你出來。”
鍾家宜慌張的跟了過來,一切都阻止不及,好在客人還沒有換衣服,否則這一下就尷尬了。
顧君齊悄悄的瞪了他一眼,轉首對客人說:“一會兒你試穿一下,叫鍾經理幫你看看。”一邊往出走,一邊囑咐鍾家宜:“給王小姐長長眼。”
鍾家宜直吸氣,穩了穩神說:“我知道了顧姐,你去忙吧。”
顧君齊叫上宋微然去辦公室,一邊走一邊說:“你什麽時候這麽冒失了?女人的試衣間你都敢進……啊……”
驚魂一瞬,肩膀被宋微然出其不意的撈緊之後,一下子按到了門板上。他兩隻手臂同時按了上去,將她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冷冷的眯著眼問她:“那個韓敬修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君齊狐疑:“什麽怎麽回事?”
宋微然薄唇抿緊;“顧君齊,少給我裝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那麽好騙是不是?”
顧君齊無奈的翻了下白眼:“知道你已成年,但總要說明白是什麽事吧。”
“記者會的事。”宋微然提醒她。
顧君齊一下不說話了,記者會的事她真的要感謝韓敬修,沒想到他所謂的“很快就沒事了”是引領大眾將矛頭指向他。接下來她的日子好過了,或許連張林父母的恨意也會隨之轉移,但是,韓敬修的日子明顯要難過得多。
他是知名設計師,從出道到現在一直口碑良好,沒有出過任何緋聞。如今的網絡暴力卻極有可能將“道貌岸然”,“衣冠禽獸”這樣的詞匯通通用到他的身上去。即便男女朋友因為不合適而分手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是,一旦麵對輿論質疑,一切都很難再說得清。
接下來到底有多少實際利益會受到波及,以顧君齊的眼見卓識,實在估測不到。她隻是沒想到韓敬修為了救她於水火之中,竟然做這麽大的犧牲。其實她真的沒有什麽,昨天的難過還有無病呻吟在裏麵,夾雜了一些其他因素,偏韓敬修倒黴,遇到她後,就借著那個引子滔滔不絕的講出來了。哪裏想到最後竟成了別人的困擾,給人帶來這樣大的麻煩。
宋微然的耐性徹底盡了,冰涼的指腹捏緊她的下巴:“怎麽?就要感動流涕了是不是?”
顧君齊說:“宋微然,你別無理取鬧,人家這回是真的幫了我。”
“理由呢?他這樣兩肋插刀的理由是什麽?”
他宋微然總不會傻到不會利益換算,那個男人的名號有多響亮,就多怕不良因子波及。避之不及的東西,除非他是傻子,才會頂著風頭往上上。而且輿論就是輿論,最甚十天半月這股風潮也就徹底過去了,到時候誰還會關心張林的死?更何況顧君齊。他能看明白的事,韓敬修那種修為的男人不會看不明白。所以,宋微然倒懷疑他是刻意借助這股浪潮造勢,目的就是為了要她感恩戴德。
宋微然接著惡狠狠的補了一句:“你敢說他不是借著這次事件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顧君齊不可思議:“宋微然,你怎麽會這麽想?人家剛剛為了幫我惹了一身麻煩,你卻這樣質疑別人,是不是太小人了?”
宋微然冷笑:“我小人?他製造了這些沒必要的麻煩裝作一副普度眾生的樣子,你怎麽不說他居心不良呢?”
顧君齊知道宋微然一鑽起牛角尖來是很難說通的,她懶得這個時候跟他較勁,抬手推他:“你起來,我的客人還在等著我,你要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快走吧。”
宋微然捏著她的力道更緊了:“不信我是不是?覺得是自己的老公在誹謗別人?”
“難道不是嗎?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我怎麽信你?”
“就因為你不信我,才會覺得我是小人。顧君齊,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小人。”
他的聲音越發的大。
震懾著顧君齊的耳畔嗡嗡的響。
她沒想到宋微然的火氣會這樣大,奈何所有的話語都說不通,偏她的情緒也不佳,對於他的無理取鬧異常反感。他越說是對方的不是,她越是傾盡全力反駁,來斷的火上澆油,激發他的怒氣。最後兩人不可避免的吵了起來,顧君齊一邊罵他小人,一邊叫他滾出去。
宋微然從來都是那種嗆不得的人,要是順毛順還會好說話一點兒。
氣得眼睛發紅,見顧君齊仍舊喋喋不休的指責他。驟然吻上她的唇齒,力道很大,將她的嘴唇吻得發麻發脹。
顧君齊咬緊牙關不讓他的舌頭進入,最後一陣尖銳的痛楚傳來,有腥鹹的味道漫進唇齒中,他竟然咬她。
宋微然呼呼的喘著氣,狠狠的盯了她幾秒鍾,冷冷的警告:“顧君齊,這輩子你要是敢紅杏出牆,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他甩門出去了。
顧君齊怔愣的站在那裏,頭發亂了,嘴唇也破了,這樣子走出去就是讓別人看笑話。她伸手關上門,去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擦拭,腥紅的血液源源不絕的流出,他這一口咬的不輕。其實顧君齊有些搞不明白宋微然在鬧什麽脾氣,不就是韓敬修招開了一個記者會,說明他和張林的關係的同時,呼籲輿論‘善待’她。本來她還打算向韓敬修當麵感謝來著,宋微然卻莫明其妙的跑來興師問罪,還說韓敬修是別有用心的小人。
顧君齊覺得宋微然瘋了。
宋微然打著方向盤,將車開得飛快。直到前方亮起紅燈,才想起急踩刹車,好在車子性能良好,穩穩停住。
其實都是些子虛烏有的猜想與第六感,總覺得韓敬修那個男人別有用心,這種認知從第一眼見他的時候仿佛就落下了。所以,再有點兒與顧君齊有關的風吹草動就沒辦法不關注。
或許都是玩弄權術的慣犯,了解自己也比較容易看清別人。宋微然覺得沒有必要的事,如果對方有估量的能力卻一無返顧的做了,就隻能說明他的別有用心。
他接通王安豐的電話。
“幫我聯係韓敬修。”
說完“啪”一聲掛斷了。
前方亮起紅燈,車子箭一樣駛了出去。
顧君齊正心煩意亂的時候,簡白打來電話。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忽然一臉疲憊,仍舊小心翼翼的接了起來。
“媽……”
簡白問她:“有時間嗎?陪我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啊,去哪裏?”
“就在‘盛妝’附近的那家半島咖啡。你直接過來就好了。”
顧君齊說:“好,我馬上就過去。”
先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打上亮粉色的唇膏,店裏的客人也顧不上管了,囑咐鍾家宜後,拿上手包出門。
好在近,不用開車,沒走幾步就到了。
簡白一身修身的純白色連衣裙,將她高冷的氣質襯托得恰到好處。
看到顧君齊進來,衝她招了招手。
顧君齊走過來說:“媽。”
簡白叫她坐下。
“我已經替你點了咖啡,看看你還有什麽需要的。”
顧君齊小心拾撿淩亂的心情,惟怕簡白看出破綻,尋問之後又要再生事端。
隻說:“這就夠了,別的不需要。”
簡白先問她;“店裏的生意怎麽樣?”
顧君齊實話實說:“自從比賽拿了獎之後,生意比以前好做許多。”
簡白點頭:“這就是名人效應。”轉而又說:“你也算半個名人了吧,以後吃穿就應該不成問題了。”
其實顧君齊的吃穿一直不成問題,即便嫁給宋微然之前也是,她的落破隻是看在他們的眼裏。
她沒有反駁,任由她說下去。
簡白終於將話題扯到正題上:“你和微然結婚這麽多年,我平時再怎麽說你,私心裏還是一直把你當正牌兒媳婦待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允許你們搬出大宅再去另買房子,畢竟大宅又不是不夠住。為的就是給你們一個獨立的生活環境,再者也知道你跟佳佳相處不來,怕你過得不順心,才讓你們遠離大宅的。這些年你們的生活我也懶得去插手,至於你們想怎麽樣,那是你們的自由。但是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不覺得你跟微然真的合適。先前沒跟你說這些,是因為考慮到你要依附著微然生活,畢竟我們婆媳一場,我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但現在不同了,你怎麽都算小有名氣,以後即便沒有微然也會生活的很好。所以,我希望你們兩個能盡早結束這種錯誤的婚姻,各自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好在你們都還年輕,一切不會太晚。”
顧君齊的心髒突突直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緊她。
“那麽,媽……你覺得能真正給微然幸福的人是誰?沈青青嗎?”
簡白微微一怔,轉而平靜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防直說,在我看來,微然和青青才是最適合的一對。這些年沈青青是我最看好的兒媳婦,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宋家出了點兒變故,而她去了美國,到現在她和微然早就已經結婚了,也不會有你和微然的這段錯誤婚姻。”
“沈青青”三個字就如釘子一樣紮進顧君齊的心窩裏。果然,這個女人並非自己的假想敵,她的威脅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顧君齊微微攥緊拳頭,迫使自己保持冷靜,挺起胸膛說:“如果你真是這樣覺得,覺得我和宋微然不合適,應該早早結束,你就去跟他說吧。”咖啡上來了,她一口也沒喝,站起身說:“對不起,媽,我店裏還有事,先走了。”
簡白叫住她:“顧君齊,你等一等。你逃避也沒有用,微然和沈青青有情,當年他爸爸活著的時候,兩家就已經商訂好定親的事了,所以沈青青算是微然的未婚妻。”
顧君齊怔了下,轉過身來告訴她:“那又怎麽樣?和宋微然領證的人一樣不是我。媽,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如果你隻是一昧的跑來遊說我,隻會讓我覺得你是拿宋微然沒辦法。”
她扔下話離開。
從結婚到現在還從未這樣頂撞過簡白,大麵上還都非常過得去。今天恰逢她心情不好,簡白又是這樣咄咄逼人,就難免針鋒對麥芒了。
顧君齊從咖啡廳裏衝出來,迎著風,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這一天宋家人到底是怎麽了,個個看她不順眼的樣子。
可是,話又說回來,她進宋家這麽多年,什麽時候又被看順眼過呢。
下班之後夏北北給蘇瑞打電話。
問他:“蘇醫生,今晚用不用陪吃陪聊陪解悶?”
蘇瑞隱隱笑了聲:“今晚約了宋微然,三陪通通地不要。”
夏北北識相的說:“那好吧,有事再聯絡。”掛斷之前,忽然又問:“宋醫生不會是想重新請你回中創吧?”
蘇瑞哼了聲:“他要是那麽容易轉性,就不是宋微然了。”
夏北北說:“那好吧。”
其實她非常不想蘇瑞去別的醫院,畢竟顧君齊是中創的當家女主人,每次她踏足那片土地的時候都格外的有底氣。隻要一想到這裏有一半都是顧君齊說得算,她就膽大包天,就算殺人放火,也都無所畏懼。
要是蘇瑞去了其他醫院,光是環境就要熟悉一段時間。夏北北覺得,這直接影響到了兩人感情的進展情況。
握著電話鬱悶了一會兒,但是一想到她已經可以這樣順理成章的給蘇瑞打電話,而他也仿佛將她當成鐵哥們似的無所不談,夏北北心裏就痛快許多。
一高興就忍不住胃口大開,等公交的時候就在想,去吃過橋米線。
又想到蘇瑞既然約了宋微然,那麽顧君齊豈不是落單了。
於是拿出電話給她打過去。
一接通就說:“別說話,讓我說,你現在還在為老公約了別人而苦惱嗎?你現在還在為沒有人陪吃晚飯而痛苦嗎?你現在還在為想不到一個人要吃什麽而鬱鬱寡歡嗎?那麽請……”
對方一語擊中:“夏北北,你瘋了是不是?”
夏北北“咦”了聲,拿過電話一看,他大爺的,果然打錯了。
嘿嘿一樂:“寧夏啊,我打錯電話了,是要打給君齊的。她今天一個人吃飯,我本來想憐憫她一下來著。”
“你怎麽知道君齊今晚一個人吃飯?”
夏北北得意洋洋:“因為我們家蘇醫生約了他們家宋醫生啊,所以我們兩個正好可以約一約。”
寧夏還有事,就說:“趕緊去約一約吧,再打錯電話,小心過去吃窮你。”
夏北北好笑:“吃米線想吃窮我,非撐死你們不可。”
“真摳,就用米線憐憫君齊?你的同情心怎麽就那麽廉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