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死纏爛打

  宋微然哼笑一聲：“嘴硬是吧。”修指一用力，將她扭向自己，傾身吻上去。


  顧君齊先前才吃了巧克力，此時就像融化在宋微然的嘴裏，絲滑甜膩，他親了一會兒放開她，邪氣的一扯嘴角：“味道不錯。”


  顧君齊抬手打他：“宋微然，你下流。”


  “何止，還無恥呢。”宋微然雲淡風輕的笑了聲，攔腰抱起她：“拖出去非禮五分鍾。”


  顧君齊腦子裏浮現微信裏發給宋微然的那些搞怪圖片，笑出聲來。沒想到宋微然會看那些東西，還以為那些無厘頭的騷擾信息他壓根不會看。


  抬手攬上他的脖子：“宋微然，求指教。”


  宋微然懶懶的“嗯”了聲：“問題別太長，我還要辦正事。”


  顧君齊啐他不正經，又說：“你覺得怎麽樣才能拿下蘇瑞？”


  宋微然抬眸：“那要看想拿下他的人是誰。”


  “要是夏北北呢？”


  “死纏爛打就夠了。”估計除了這個，夏北北也沒有別的了。


  顧君齊表示懷疑：“這樣真的可以嗎？原理是什麽？”


  宋微然告訴她：“如果感情的事你要拿原理做分析，你就輸了。你隻要知道，除了怦然心動，還有潛移默化。前者需要的資本夏北北不俱備，好在她有一張厚臉皮和一顆頑強的心，足以將蘇瑞折騰得半死不活了。”


  顧君齊聽得直皺眉，宋微然這個毒舌男，到他嘴裏竟然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要不要這麽刻薄啊？”她拒理以爭：“我們北北哪裏厚臉皮了？不過就是生命力頑強了一點兒。”


  宋微然淡淡挑眉：“那你告訴我，什麽樣的臉皮才叫厚呢？”


  顧君齊瞬間英雄氣短，可是不想敗下陣來。眼睛轉了轉，抬手扯上他的麵皮。


  “這樣的臉皮才叫厚。”


  宋微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顧君齊猝不及防被拋到床上，嚇得尖叫連連。但很快，那叫聲就湮滅在宋微然的嘴裏，唇齒纏綿，流連不已，顧君齊的骨頭都漸漸酥軟起來。


  過了許久，她快要窒息了。


  宋微然放開她的唇齒，沿著線條美好的脖頸一路向下，那種親熱前近似膜拜的親吻，是顧君齊最最喜歡的。仿佛所有濃情蜜意都在此時悄然而現，她能感受宋微然小心翼翼的一往情深。像是醉人的蠱，就算前途陌路，也要一晌貪歡。


  宋微然低沉的嗓音輕喚她的名字，亦很溫柔。


  顧君齊破碎的呻吟，就像船舶停靠時撞擊出的浪花，紛湧而至，卻又反反複複。


  一覺醒來，骨頭要散架了。


  宋微然早起去上班，早餐做好後擺在桌子上。一杯牛奶，兩個煎蛋加烤好的麵包片。


  顧君齊洗漱之後坐下來吃早餐。


  隨手拿過電話看了一眼，沒有寧夏的電話打來。她試著拔過去。


  響了幾聲之後接起來。


  寧夏嗓音沙啞：“喂，君齊……”


  顧君齊吃了一驚：“還沒起床？今天不用上班嗎？”


  寧夏躺在床上死氣沉沉：“我請假了，今天不上班。”


  “昨晚喝多了是不是？”


  寧夏想了想，隻“嗯”了聲。


  顧君齊叫她好好休息，不再打擾她，接著掛了電話。


  昨晚回來的時候李琛就說了今天要幫她請假，昨晚在餐會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別人也都不清楚。隻以為她意外落水受到驚嚇，今早上不了班也都有情可原。


  這個時候寧夏不再爭著做什麽女強人，事實上從重新看到吳俊風的那一刻起，她就渾身軟綿，沒有力氣。那種感覺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臥床不起。


  而她更沒有勇氣對顧君齊說吳俊風又‘死而複生’了，至於為什麽不敢說，寧夏不去深思。隻怕想明白了，會令自己絕望。


  她將被子蓋過頭頂，重新讓自己睡死過去。


  她的人生多半是絕望的，至於明天會有多糟糕，寧夏選擇暫時逃避。


  顧君齊吃飽了出門。


  一上車就接到了夏北北的電話。


  她表示自己‘病入膏盲’，急需別人疏導。


  對於夏北北的那點兒小情緒，顧君齊不是特別擔心。這個女孩子和其他人不同，思想簡單，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有太過複雜的生活軌跡。即便是難過，也不會輕易陷在某個漩渦裏，不可自拔。而且夏北北的自我調節能力不是蓋的，所以她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傷春悲秋。所謂的難過，多半也是無病呻吟。


  顧君齊問她：“還是為蘇瑞那點兒破事嗎？”


  夏北北覺得顧君齊看不起她。


  “為什麽你們戀個愛都是大事，我戀愛就是破事？”


  “關鍵你戀了嗎？你現在不是想入非非的階段嗎？”


  “什麽想入非非啊？你就這麽形容我的思想動態。”


  顧君齊實話實說：“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一股欲將蘇瑞撲倒的意念，這不是想入非非是什麽？”


  夏北北承認，蘇瑞的確有讓她流口水的衝動，但是這情愫不至於從眼睛裏流露出。畢竟她不是淺薄的女人。她理所應當的想過，然後說：“見還是不見？”


  “不見又怎麽？”


  夏北北威脅她：“不見就明天報紙頭條見。”


  顧君齊笑了聲：“這世界每天都有人離開，不會每個人都上頭條的。這樣的念頭還是等你出了名再有吧，實在不適合現在的你。”


  “感情在你眼中我連死都沒有資格是吧？”


  “是，所以，你還是好好的活著吧。”顧君齊不再跟她胡扯，告訴夏北北來店裏找她。


  夏北北來的速度很快。


  顧君齊剛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她就進來了，順手端起來說：“貼心小妖精，謝謝你了。”


  顧君齊就抬手扯她的臉皮：“別說，還真是厚。”


  夏北北拍掉她的手提醒：“別動手動腳的，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


  顧君齊嘖嘖歎：“為什麽現在的黃花大閨女都跟老鴇似的。”


  夏北北說：“你的嘴巴就損吧。”


  喝完一杯咖啡後，跑過來抱住顧君齊的胳膊訴苦。


  “君齊，幫幫我這可憐的女人吧。自從蘇醫生住院，我還沒有見過他。”


  顧君齊抬眸：“為什麽不去見？”


  夏北北默了下，對著顧君齊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有點兒自卑，覺得門不當戶不對，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那你覺得我和宋微然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嗎？你是我最好的姐們，我不瞞你，在江城的青年才俊裏，宋微然的身價絕對算高的。說實話，他到底有多少資產連我都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分明不止中創那些，他在其他產業還有涉足。可是，嫁給宋微然的時候我沒有工作。長相出眾嗎？扔在大街上，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你說我們就般配嗎？”


  定然差得遠了，他們家的存款說白了隻夠顧東發和孫青養老用的，離大富大貴還遠著呢。但是再看簡白，標準的貴婦人，一個皮包花的價碼夠孫青買一輩子的包用。


  顧君齊淡淡說：“說沒有阻礙那是假的，我婆家人至始瞧不上我，就是覺得我高攀了宋微然。兩家的關係也真的不比那些門當戶對的，我們顧家和宋家幾乎沒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可是，拋開這些，我和宋微然的生活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所以，我不會告訴你，這樣的婚姻完全是一種坦途,畢竟所有的婚姻都存在風險。但是，也沒有自卑的必要。有的時候情感本來就是跨越一切的，如果萌發一種感情之前，要先看清楚對方的經濟條件，衡量是不是般配，那還叫什麽感情。愛情哪裏會受人控製。隻看你覺得值不值，要是值得，就去爭取一下。不值就算了，反正放下一個人，我們還會再遇到另外一個人。還有啊北北，你不防改變一下心態，不要老想著你接近蘇瑞就是高攀他。你也可以調戲他，反正你每天都那麽無聊，這回隻是把對美男的意淫變成了現實。如果最後蘇瑞真的被你軟磨硬泡，拿得骨頭軟了，你們就在一起。實在不行，就當沒有緣分。”


  夏北北覺得顧君齊說的有道理，一開始就想門當戶對的事情實在太早了。誰說她就一定想要嫁給他？


  而且聽聞婚姻這種事情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喜歡一個人沒辦法。她沒必要跟老天較勁，更沒必要委屈自己。


  她的確不是富家女，可是，她的感情從不比任何人貧瘠。


  這樣一想，就如同在心裏打開了一扇窗，頓時陽光普照。


  過來拍了拍顧君齊的肩膀：“除了那句什麽我很無聊，平時就喜歡意淫不算人話之外，其他的都很有道理。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打起精神調戲蘇醫生。即便拿不下，能揩油也算賺到便宜了。”


  顧君齊嗬嗬的笑著。


  這都是宋微然出的餿主意，沒想到會被夏北北大力采納。


  蘇瑞惡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莫名感覺自己脊背發涼。


  王月見他打了一個冷戰，問他：“怎麽了？很冷嗎？”


  蘇瑞訥訥：“覺得脊背發涼。”


  王月狐疑：“是不是冷氣開得太大了？”她把溫度調高一些。然後叫蘇瑞快點兒過去吃飯。


  蘇瑞踩著拖鞋下來，告訴她：“媽，以後別來給我送飯了。醫院的飯我都已經吃習慣了，叫看護過去打點兒就好了，省著麻煩。”


  “平時就吃餐廳的飯，現在病了，媽是擔心你胃口不好。所以讓家裏的阿姨專門做你喜歡吃的送過來，對你的身體恢複也有好處。”


  蘇瑞皺眉：“每天躺在這裏，吃什麽也沒有味道。”


  他想出院，可是王月堅持不肯。


  “你平時是怎麽安慰你那些病人的？現在到了自己身上，怎麽就不乖乖聽話了？”


  “那能一樣嗎？”


  “怎麽不一樣？你現在不是病人？”


  蘇瑞咽下一口粥說：“好了，不吃了。”


  王月後起悔來：“媽不說了還不行嗎，你鬧什麽脾氣，快把飯吃了。”


  蘇瑞不肯。


  王月最後拿他沒辦法，隻得叫護理收了餐具離開。


  蘇瑞穿著病服去樓下散步。一路走過，都是熟人，不斷的同他打招呼。


  蘇瑞懶得去看別人的眼睛，他這人最受不了關愛。總覺得那是憐憫的表現。


  而且太吵鬧了，醫院這幾天的人很多，整個醫院仿佛一下被家長和孩子填滿了。聽說病房已經不夠住，昨天有兩個重症患者進了加護病房，而從流行病爆發至今，江城各大醫院的死亡人數加起來，已經超過五個。


  這世上每天都有人離開，五個看似不是驚人的數字。但是，卻是五個年幼的孩子，又喪生在同一種病疾裏。難免鬧得人心慌慌，很快引發醫療界的極大關注。其實他們做醫生的都知道，這種病疾說白了就像瘟疫一樣，悄無聲息蔓延的除了病毒還有恐懼。


  而且這種病的治療費用高昂，由其那些中度和重度患者，痊愈要幾萬甚至幾十萬不等。除卻可以報銷的那一部分，對於一個普通家庭而言也是筆不小的開支。


  聽聞宋微然這幾天就要忙瘋了，從早到晚開會商討應對措施。


  除此之外，還要聯合醫療界專門針對這種病毒研究防治疫苗。


  越是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越要防範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宋微然忙成什麽孫子樣了。


  “唐僧騎馬咚啦個咚，後麵跟著個孫悟空，孫悟空，跑得快，後麵跟著個豬八戒，豬八戒，鼻子長……”


  蘇瑞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用這麽幼稚的鈴聲，當自己童心未泯滅嗎？

  ……等等，這個鈴聲……


  蘇瑞一轉首，夏北北正撞進他的眼瞳裏。


  生命力頑強的女子，扯著一臉燦笑跟他打招呼：“蘇醫生，早上好。”


  蘇瑞神色一僵：“早上好。你怎麽會在這裏？”


  夏北北在他身邊坐下：“來看你啊。”


  “你不用上班？”


  “我請假了。”


  蘇瑞笑笑：“要你請假來看我，我怎麽好意思。”


  夏北北盯著他：“就算不請假，我也無心上班。”她在猶豫要不要這個時候跟蘇瑞告白。又擔心這種地方不夠浪漫，而且她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啊……夏北北皺著眉頭，掙紮不已。


  蘇瑞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盯著夏北北變化萬千的表情看了一會兒說：“是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麽？”


  夏北北猛然回過神來，忙說：“沒有，沒有，我在想事情。”


  蘇瑞問她：“想明白了嗎？用不用我回避一下，讓你靜靜的想。”


  夏北北說：“我不需要安靜，我陪你聊會兒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