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鬧小脾氣
顧君齊忍不住笑起來：“這回蘇瑞一定又被你給氣死了。”
先去超市買食材填充冰箱。
兩人從生活用品區一直逛到蔬菜區，選食材這種事宋微然最在行了，頭腦裏列出一張清單，到了之後有條不紊的挑選自己想要的。
顧君齊從來不在這種事上花費心思，她去一邊看水果了。
今天超市的水果特別新鮮，考慮可以回去做個沙拉，飯後看電視的時候吃。
扯過一個袋子將心儀的水果裝進去，拿去叫人稱重。然後一股腦放到宋微然手中的車子裏。
“我再去看一看零食。”
宋微然提醒她：“少買那些東西。”
顧君齊不以為意：“我又不是長身體的小孩子，那些東西荼毒不了我的。”
宋微然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最後眼風打她胸口一過，曼妙吐字：“小學生身材。”
顧君齊頭頂的火苗蹭蹭的竄上來。
“宋微然！”
宋微然似笑非笑：“我講實話。”
“你不是不喜歡講實話。”
“今天突然喜歡了。”
顧君齊發現跟宋微然聊天更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因為他這個人很多時候沒臉沒皮。
就像現在，披著紳士的外衣，手指已經不著痕跡撫上她的胸口，很快便拿開了。臉上的笑意堪稱邪惡，仿佛一探究竟之後發現果然沒錯。
顧君齊咬牙切齒：“宋微然，你大爺的。”
宋微然一邊將選好的芹菜放到車裏，一邊說：“我爸是獨子，我沒有大爺，你是知道的。”
正是下班時間，超市的人很多。有夫婦兩人一起的，一個推車，一個負責選購。還有帶著孩子的，年幼的那種就放到車子裏，所處的位置高了可以看到更多想要的東西。
顧君齊喜歡這樣平凡的鬧趣，摒棄宋微然身上那股不染纖塵的氣度，他不是總裁，也不是宋醫生，隻是她的丈夫而已。
這樣想著，已經伸出手來挽上他的胳膊。
宋微然停下來，從貨架上拿起一件商品。
顧君齊的目光掃過去，沒有羞澀，隻是一臉的不耐煩。轉首望向別處，任由宋微然將那盒杜蕾斯放到車子裏。
她的肺腑中泛起苦澀，急需甜膩的東西緩解。於是大步向前，將宋微然和那該死的杜蕾斯狠狠甩在身後。走到最前麵的貨架前，選了一大盒巧克力。不管還有沒有付賬，拆封後取出一粒放進嘴裏。
果然，那種甜膩漫上來，溶解一部分苦澀。整個人好受一點兒，不至於瘋了似的當眾和他大發雷霆。
所以，女人鍾愛甜食是有道理的，有的時候它緩解疼痛的功效比止痛藥還要好。
“怎麽又買巧克力？”
宋微然走過來問她。
她有睡前吃巧克力卻懶得起來再刷牙的習慣，裏麵的兩顆牙齒已經明顯被腐蝕，前些天才逼她去看過牙醫進行修補。奈何她一點兒記性都不長。
宋微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顧君齊一頜首，神似不羈：“誰說我要買了？”
她抱著那盒巧克力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宋微然反應過來她的意圖，皺了下眉頭，快步跟上去。
“顧君齊，你別胡鬧。”
顧君齊已經從付款台走了出去，不等走出購物區，報警器突然響個不停，不出所料的被攔了下來。
這個時間購物的人很多，幾個付款台都擺了一條長龍。這時大家紛紛看過去。
超市工作人員欲將人帶走了解情況，顧君齊手中拆封的巧克力也被當成犯罪的證據沒收了。
顧君齊回頭看了一眼宋微然，嘴裏還嚼著一塊巧克力，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宋微然扔下手裏的東西，直接越過收款台，跟超市的工作人員交涉。
顧君齊就直接拉上他的衣袖對超市的幾個工作人員說：“你們抓我也沒用，我是神精病患者，這是我的主治醫生。不信你問他。”
宋微然示意她閉嘴。
顧君齊訕訕的拉動嘴角，站在一邊不說話了。能給宋微然找麻煩她感覺很高興，由其看到今天超市的工作人員還是個超級死心眼，無論宋微然怎樣協商，都一副說不通的模樣，更覺功德圓滿。
就這麽一個小事折騰兩個小時之後才徹底解決。
宋微然一轉首，顧君齊坐在椅子上還在執著她的那盒巧克力，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塊，後悔將它買下來了，應該直接扔進垃圾筒裏。
他冷著臉走過來叫上她。
“回家。”
顧君齊抱著盒子跟上，出來後問他：“今晚吃什麽？我好餓。”
宋微然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她：“顧君齊，你是三歲的小孩兒嗎？這種惡作劇你也玩？”
顧君齊耷拉著眼皮不說話，想起前幾天她看過的一則新聞，幾個女人不時到化妝品店偷東西，幾次之後終於被抓獲，了解情況後發現幾個人竟然都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女，根本不缺這些東西。
但是，顧君齊知道一定是缺些什麽。因為不好彌補，所以才會采取這樣極端的方式。
她抬起頭來，再次聲明：“我想吃東西。”
真是一點兒做錯了事該有的覺悟都沒有。
宋微然被氣壞了：“你不是很能，餓著吧。”
兩個人駕車回家。
一路上都是冷氣流，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顧君齊扭頭看城市的燈光霓虹，那樣絢爛，多易引人深陷的光華豔影。可是，再璀璨的燈光，也驅不散心底裏的寂寥。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想刨開宋微然的胸膛看一看，不看他在想什麽，隻看他心裏到底裝著什麽。
仿佛有什麽不能摒棄的東西一直主宰著他，那樣堅硬的一部分不僅支撐著他，也同時劃傷靠近他的人。
這樣傷人傷已的執意，又是何必？
顧君齊忽然難過到極至，撐著頭，有流淚的衝動。
如果真是這樣，宋微然一定以為她瘋了。先是做了瘋事，接著又莫名其妙的哭起來。然而，很多時候顧君齊真的感覺自己快被逼瘋了。
宋微然沒有直接把車開回家，最後一打拐開去一家快餐店。
直到門口顧君齊才反應過來，之前精心選購的食材都扔在那裏了，回家也沒什麽東西可以吃。就算宋微然一心想餓死她，自己也總該要吃東西的吧？
這家店兩人不止一次過來，所以，點起餐來輕車熟路。
顧君齊點了好吃的水果粥，而宋微然要最簡單的白粥。
還有油餅和小菜，份量不大，盛在精致的盤子裏仿佛藝術品。
味道令人讚不絕口。
顧君齊裝作大快朵頤的樣子，實則胃裏堵得厲害，如果不是裝模作樣，她真是一口都懶得吃。想不明白吃個飯也要將自己搞得這麽累，實在沒必要。
在她扔下勺子之前，“哐”一聲，宋微然手中的那把瓷白湯勺已經沉入碗底。
他的神色隻能用一臉嚴肅來形容。
“說吧，今晚到底為什麽？”
顧君齊半低著頭，表麵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其實內心比誰都要焦灼。短短的幾秒鍾就已思來想去幾個回合，覺得沒有必要再裝傻下去了，即便判人死刑，也要死個明白的吧？
她捏緊了勺子，指腹隱隱約約的青白。
“你為什麽不要孩子？不喜歡嗎？”
宋微然微微一怔，靠到椅背上說：“不是跟你說過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時候。再說，你也有夢想。如果當了媽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你都不能專心做喜歡的事情。所以，不如再等一等，反正年紀也不是很大。”
顧君齊無力的說：“可是，長輩都一心盼著我們快點兒有個孩子。”
宋微然淡淡說：“我們是為自己活，又不是為別人。”
顧君齊不說話了，他說的沒錯，人是為自己活的，關其他人什麽事。但是，她也想要一個孩子。
徹底沒了下咽的欲望，所有食物一時間像石頭一樣堆積在胃裏，沉甸甸的。
所以說，她還是勇氣欠佳，竟然不能理直氣壯的喊出來，她也想要孩子。
說到底這種事情顧君齊不想勉強，孩子應該是在兩人的共同期盼下出生才對。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一個著迷，一個排斥。這樣的話，即便真的生下來，他也不會喜歡的吧？
一時間，顧君齊的心底有很多情緒崩發去，五味陳雜，整個人反而寧靜。靜得一句話都不說了，隻機械的吞咽盤中美食。
良久：“我明白了。”
吃完飯開車回家去。
顧君齊沒有上樓，撫著自己發脹的胃口說：“你先上去吧，我有點兒吃多了，在樓下走一走。”
宋微然抬腕看時間：“我陪你。”
顧君齊斬釘截鐵：“不用。”抬眸對上他怔愣目光，方想到從未這樣對他講過話，不由說：“我想思考一下下次創作的主題。”
理由充分，宋微然隻得識相離場。
囑咐她；“別呆太久，早點兒上去。”
城市的各個角落每天被嘈雜環繞，想尋求一方淨土並不容易。
這裏是富人區，其實相對於其他小區要寧靜許多，顧君齊知道是心理原因。所以走到哪裏都感覺鬧哄哄的，最後在花壇邊坐了下來，靜氣寧神。回顧自己整個晚上的所作所為，覺得很沒必要。反複的次數多了，同宋微然的感情隻會越來越淡。比起任何，這才是顧君齊最害怕的。
她的手指在打顫，攥緊後，指甲掐進掌心裏。
隻得用力呼吸來緩解自己的恐懼情緒。
果然，在同宋微然的這場角逐中，她是沒有多少勝算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