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水天佛法

  世子痊愈後，來向我道歉，我看出他不是真心的，也沒有在意，畢竟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當事人都不可能不計較的，更何況他還是皇親國戚呢！

  於是我說：“世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這世上有一些事情，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隻有立場不同的，要說錯，隻能說是老天爺的錯，把不適合相遇的人安排到某個時空，讓他們遇上，然後產生矛盾糾紛罷了，現在這事已經解決了，就沒有必要再去想它了。”


  他說：“菩薩，你這是佛法，在我們羊同教，可不是這麽說的。”


  羊同教？我兩世為人，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宗教的，這是什麽鬼啊？我問：“那在你們羊同教，該怎麽說？”


  他說：“我們羊同教說，一切事務非對即錯，非錯即對，是互相對立的，就好比算式答題，教師出一道計算題，學生去考試，最終會有一個正確的標準答案，其他答案都是錯的。”


  天呐！難道這世子是個糊塗蛋嗎？這種教義教出來的信徒，難怪會衝動，因為他們與那些極端的佛門弟子一樣，都認為自家天然正確，容不得不同意見。


  要是這樣的人將來繼承了郡王位，主政這一方，隻怕這一方百姓有的是苦頭吃。


  不過這事也輪不到我來操心，再說我也對政治不感興趣，所以說：“哦，原來你們羊同教是這麽認為的呀？”


  他問：“菩薩認為不對嗎？”


  我說：“世子，貧僧當然不能說你說得不對，隻是在貧僧看來，你這個說法卻是過於片麵狹隘了。”


  他問：“怎麽說？”


  我說：“比如你們三才郡，你父王主政，自然容不得坑蒙拐騙等罪行，要是發現有人作奸犯科，必然要嚴懲不貸的，是不是？”


  他點頭說：“沒錯。”


  我說：“在一般人看來，有人坑蒙拐騙，作奸犯科，肯定是錯了，但是有人因為父母病重，家境貧困，缺錢救命，又借不到錢，所以出來坑蒙拐騙，作奸犯科，在他自己眼裏，這算錯嗎？”


  他搖頭否認：“不算。”


  我問：“要是他們的情況被公布出來，老百姓都知道了，那麽老百姓會不會仍然堅持認為他們做錯了呢？”


  “不會啊。”他說。


  我說：“這不就是了嘛？同樣一件事情，它可能是正確的，也可能是錯誤的，這跟做這件事情的人所處的環境，為什麽要這樣做的動機，是息息相關的。所以嚴格來說，錯也可以是對，對也可以是錯，對錯之間並沒有明確的界限，不是嗎？”


  他想了想回答：“菩薩，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我笑著說：“要是覺得有道理，那就接受它，要是覺得沒道理，那就拒絕它。這就是佛法的態度，也是貧僧的態度，所以貧僧並不是佛門弟子，因為佛門弟子是態度是，隻認佛說的，不管對錯全盤接受，要是其他宗教說的，不管對錯全盤否認。”


  “菩薩你說的太對了。”他說，“我妹妹就是佛門弟子，她拜了個師父，經常請一些尼僧來供養，還時常與其他宗教師辯論，而且還要求其他宗教師必須認可佛教正確，要不然就汙蔑誹謗其他宗教師，說他們誹謗三寶，詛咒他們下地獄呢。”


  我問：“那其他宗教，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傾向？”


  他說：“沒錯，我三才郡有大大小小的宗教幾十種，十有八九都是這樣子的。”


  我問：“道教怎麽樣？”


  他說：“也差不多是這樣，可以說除了古仙一宗，其他道派的宗教師，與佛教的宗教師並非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都是標榜自己是唯一天然正確的。”


  我問：“那你們羊同教呢？”


  他說：“我們羊同教其實也認為自己才是唯一的真理，隻是沒有像他們那麽惡毒的去詛咒別的宗教師而已。”


  我說：“這就已經非常不錯了。每一個宗教都鼓吹自己的唯一神聖不可侵犯的真理，可是結果呢？每一個宗教都不可能得到民間的普遍認同。原因何在？因為那是言論獨*裁，是一言堂，是讓老百姓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的大邪惡，所以都是邪教，應該取締。”


  他嚇得伸了一個舌頭說：“菩薩慎言，這要是讓別的宗教師聽了去，隻怕菩薩又有麻煩了。”


  我說：“世子請放心，貧僧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事無不可對人言。要是真的有別的宗教師來找麻煩，大不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麽好顧忌的。”


  正說著話，他妹妹就來了，進來先叫了他一句：“哥！”


  他問：“你來做什麽？”


  她說：“我來供養尼菩薩啊。”


  他問：“前日父王叫你來，你不是說你不來嗎？”


  她不好意思的說：“哥，前日我以為她跟我不同宗旨嘛，後來聽師父說，她手下有無憂惱龍王和善女公主派來的水天女，而我們水月宗修習的也是水天如來法門，與她那水天女同宗，所以師父她老人家說，叫我過來布施供養，再請尼菩薩到我院裏去一敘。”


  他說：“行，那我就不在這裏妨礙你了。”對我說，“菩薩，我先告辭了。”


  我說：“世子好走，貧僧就不送了。”送走了他，我問她，“你怎麽稱呼？”


  她過來磕頭說：“弟子司馬玲拜見尼菩薩，請菩薩慈悲，接受弟子供養。”


  我說：“好。”反正她是有錢人，白送錢上門，我不收白不收，收了也是白收，為什麽要拒絕呢？

  接下來，她叫侍女端上來一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珍饈美味等。


  當然，這些東西可不比上我在枯鬆國皇宮的好，但是也算不錯了，我就叫許瀚文收好。


  等他收完退下，我問她：“你說你修行的是水天佛法？”


  她說：“是的，菩薩。”


  我問：“為什麽選修水天佛法呢？”


  她說：“隻因弟子出生的時候，相命師說弟子五行與水契合，所以長大了，父王母妃就讓弟子拜入水月宗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