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下詔罪己
批完試卷，接下來他就要準備殿試了，得等他殿試完，點了狀元郎，才能放榜。
不過這可是為國家選擇人才的大事，他還要征詢一下大臣的意見，並不適合一個人做主，所以我就等著他盡管放榜，好給邵天堯慶賀一下，然後離開這裏，繼續東遊。
可是事情偏偏出了岔子，就在他準備舉行殿試的頭一天，派出去查案的人來匯報，說是查清楚了，三年前虎吼郡那件事情，還真是梁國舅做的，雖然事先梁貴妃並不知情，可是事後她的知道了，一直利用皇貴妃的影響力壓著。
這事挺震撼的，可謂朝野震動，殿試也隻有押後，他要召集大臣朝議，研究怎麽解決，畢竟殺一個梁國舅容易，但是那些被逼造反的虎吼郡難民可不好處置。
果然，朝議的時候發生了很多問題，有人主張說：“這是官逼民反，應該赦免。”有人主張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梁國舅和那些造反的難民都該殺，要不然國法毫無威信可言。”有人主張說，“梁國舅隻是貪汙和草菅人命，罪過還比不上那些造反的難民，謀反罪最大，要是不殺那些造反的難民，梁國舅不可殺。”
……
大臣們眾說紛紜，他也難以決斷，退朝後來找我解悶，我問他：“怎麽了？這樣悶悶不樂的。”
他就把朝議的情況說了一遍：“我隻能押後再議。”
我罵他：“你這個糊塗蟲。”
他先是驚愕，繼而驚喜：“啊，看來你有好辦法解決？”
我說：“辦法自然是有，就怕你舍不得。”
他問：“什麽辦法？”
我說：“梁國舅抗旨不遵、貪汙賑災款、草菅人命、官逼民反，上欺君下欺民，罪大惡極，理應誅滅九族；梁貴妃隱瞞包庇，罪犯欺君，理應與梁國舅同罪。虎吼郡難民造反，情非得已，雖有違國法，卻合乎天理，理應一概赦免；造反難民造下的一切罪責，理應由皇帝承擔，皇帝下詔罪己，敕命各郡州府縣，若有因虎吼郡造反難民侵損的人民，一切損失由國庫賠償。”
他有些擔心：“恐怕朝臣不服。”
我問：“你還要不要這枯鬆國的大好江山了？”
他說：“當然要啊。”
我說：“那你這個皇帝，就要有足夠的魄力，去雷厲風行，要是有哪個大臣反對，一並殺了就是。”
他說：“我再跟他們朝議一次。”
我知道他個性有些軟弱，不過這終究是他的國家，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我能幫他的都幫了，至於他自己要怎麽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應該由他自己決定。
第二次朝議下來，還是沒有結論，他很是頹廢，去找皇太後問計，恰好皇太後找我去說話，聽了他訴苦，就問我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我說：“姑母，辦法我都跟他說過了，他前怕狼後怕虎的，我有什麽辦法？”
她問我：“什麽辦法？”
我就把那辦法說了一遍，她聽了以後說：“這辦法不錯啊，既能震懾宦海，又可以得民心，皇帝為什麽不決斷呢？”
他說：“母後，這赦免謀反、皇帝下詔罪己，在我枯鬆國還從來沒有過先例，大臣們都反對。”
她說：“凡事總有個第一次，你給後世開個先例，有什麽不可以的？隻要問心無愧，何必擔心？”
他想了想說：“兒臣明白了，謝謝母後指點，兒臣告退。”說完就出去了。
第二天，我就聽到宮女太監們傳說，梁貴妃犯了欺君之罪，被皇帝賜了三尺白綾賜死了。
我知道他已經按照我說的辦法去做了，這樣做正好可以立威，想必以後他這個皇帝會當得輕鬆許多。
不過他退朝後，還是很不高興，來找我訴苦，因為他今天殺了一個大大的官，而且是與他的關係非同一般的官，那官是三朝元老，也是他的老師。
我問他是怎麽回事，他說：“老師要逼我收回成命，說赦免造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的，他又是三朝元老，朝中有一大半的人都附議，我要是不殺，這聖旨根本就下不去，就叫人把他拿下來金瓜擊頂了。”
我說：“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誰，他不守本份，以臣逼君，那也是欺君大罪，你沒有誅他九族，已經很寬宏了。”
他說：“隻怕世人不這麽認為，會以為我當了皇帝，就不敬師長了。”
我說：“這事好辦，你把金鑾殿上他以臣逼君的情況寫一道詔書，詔告天下，再派你的心腹侍衛在京城各處街頭宣讀，讓不識字的人也能知道是怎麽回事，讓老百姓明白你是站在老百姓這一邊的，不是站在官員那一邊的，把站在老百姓對立麵的老師都給殺了，你看看老百姓支持誰。”
他點頭答應：“就這麽辦吧。”自己禦筆親書了一道聖旨詔書，蓋了玉璽，叫大內侍衛去張貼了皇榜，向老百姓宣讀。
結果不言而喻，皇帝把梁家誅滅九族，連梁貴妃也賜死了，還赦免官逼民反的難民，下詔罪己，老百姓都說皇帝做得對。
而聽說金鑾殿上有人依仗自己是三朝元老，竟然要逼皇帝收回成命，不肯皇帝殺梁家，更不肯皇帝赦免官逼民反的難民，不肯皇帝下詔罪己，老百姓都很憤怒，最後聽說那家夥被皇帝給殺了，老百姓都拍手稱快。
收到侍衛回報，我說：“你看，老百姓心裏有一杆秤的，他們說你做得對，你才真的對，至於那些大臣們，他們都不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場出發的，當然也是為你好，但是卻把你推到和老百姓對立的一邊，讓你很危險，所以你以後要選拔那種肯站在老百姓一邊的人來重用，罷黜那些站在老百姓對立麵的官員。”
他說：“可是，他畢竟是我的老師啊。”
我說：“他是你的老師沒錯，但那隻是你們私人之間的關係，但是你殺他是為國為民，是秉公辦事，你要公私分明，要是你跟他私交不錯，你可以去吊唁他，可以把他的後代培養起來，而不是糾結於你們的師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