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喊我就行

  我說：“佛才不會保佑人呢，念佛拜佛，那是讓人自己不忘記覺悟，不要傲慢。”


  她說：“啊！那為什麽會有佛顯靈的事啊？”


  我說：“佛也跟我們人一樣，不是整天死坐在那裏不動的，而是要出來行動的，要是你祈禱的時候，他剛好路過，聽到了，就順便來幫你一把，在你眼裏，那不就是佛顯靈了嗎？”


  她說：“怎麽會是這樣？看來求佛不靠譜嘛！”


  我說：“求佛本來就不靠譜，因為佛是不受任何人驅使的，要是能被人請來做各種事業，那佛就成奴才了。”


  嚴香問：“不會吧？要是這樣，就算路過的佛聽到了，也不應該下來顯靈啊，不是嗎？”


  邵天堯說：“這個好理解，就好比我們的皇帝，他最大，沒有人命令得了他，但是大臣們向他匯報了問題，提出了意見和建議，他自己會挑選合適的采納了，作為法令頒發出來，佛也一樣啊，他聽到你呼救，肯定不是受你驅使來的，而是因為他慈悲，知道你需要幫助了，才來的嘛。”


  我說：“沒錯啊，讀書人就是讀書人，理路真清晰。”


  他說：“不清晰不行啊。”


  我們一邊說一邊進了城，到自然居客棧開了四個房間，吃過飯歇下後，我去把還沒有幹的衣裳晾曬起來，關好門窗要去打坐，許瀚文卻自己跑出來了：“主人。”


  我問：“你怎麽自己出來了？”


  他說：“我是來向主人提意見的。”


  我大怒：“你這個狗奴才，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向我提意見了？”


  他說：“主人息怒，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我沉下臉問：“什麽意見？”


  他說：“請主人不要濫殺無辜。”


  我問：“你什麽意思？”


  他說：“主人有所不知，你殺大夏朝廷的人，是報國仇家恨，人之常情，也是你的應有之義，所以上天不會降罪，可是你來到枯鬆國，在寶印城殺了那麽多罪不至死的人，那可是要犯天譴的。”


  我說：“他們罪不至死？”


  他說：“沒錯，按照枯鬆國法律，他們設局騙賭，理應充軍或流放，甚至發配為奴，可是不應該殺啊。”


  我說：“我又不知道枯鬆國的法律。”


  他說：“所以這一次上天沒有降罪，說是不知者不罪，但是下達了警告，說你既然來到了枯鬆國，就應當知道枯鬆國的法律，遵照枯鬆國的法律行事，要是再有下一次，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啊！這麽嚴重？”我一驚。


  他說：“所以我才鬥膽出來向你提意見嘛！”


  我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次你記得提醒我，別讓我犯了天條。”


  他說：“主人請放心，我會的。”


  我沒有心情打坐了，直接去睡覺，他則變成金剛結，守著我。


  醒來以後，我們繼續趕路，畢竟邵天堯是要趕考，耽擱不得，所以我們在聖馬縣沒有停留，出了縣城一路向東，過了幾十裏，我們來到一片河洲，他告訴我：“這裏就是傳說中的羅刹洲。”


  我說：“我聽說觀自在菩薩為了降伏羅刹女，自己化身羅刹女來過羅刹洲，稱作一髻尊菩薩。”


  雪珠“呀”了一句：“這麽說來，菩薩你教我的就是降伏羅刹的法門？”


  我說：“是，要是你修成了啊，也可以找幾個羅刹女來做奴婢。”


  她笑著說：“我哪有這樣的天分？”


  我說：“修行在個人嘛！”


  邵天堯說：“大師就不教我一個法門？”


  我說：“地藏王菩薩教你的，比我教你的強多了，你還要我教你什麽？一定要學呀，就念我的菩薩號好了。”


  他笑著說：“行。那樣我可就要發財了。”


  我說：“你當然要發財了，最多到下個縣城，你肯定發財。”


  他說：“那就借你吉言了。”


  過了聖馬縣，到下個縣城有點遠，中間沒有村莊，隻有一個小鎮，叫清風鎮，我們這裏吃了飯，但是沒有住店，因為時間還早，寧可等晚了在野外過夜，也不能浪費時間，這就是趕考書生的艱辛。


  前世我看影視和書籍，說到書生趕考，在外過夜，還以為那隻是偶爾，這回跟著邵天堯一走，才知道這是常態，看來讀書人想考個進士，也還真不容易，體質差一點的人，連京城都走不到。


  我們可不能在官道上歇夜，就到路邊山上歇，生起一堆篝火，四個人圍坐著聊了一會兒天，接下來就是輪流守夜，因為不能讓火滅了，要不然野獸會過來的。


  第二天下午我們到了下一個縣城，這裏是金蓮縣，以盛產金蓮花出名，我聽到金蓮二字，隨口念了一句：“南無羞洹那洹缽頭摩如來。”


  他們三個驚奇的看著我，問我：“這是什麽佛？”


  我說：“金蓮佛。”


  他們說：“那名字好奇怪啊。”


  我說：“其實我也覺得挺別扭的。”


  進了城，邵天堯說先去找地方住店，我說：“你先去發財。”


  他問：“哪裏有財發啊？”


  我說：“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你必定會發財。”


  他說：“行，那就先轉一轉再說。”


  於是我們就在街上瞎轉，轉過十字街頭，遇著一個告示，說是本縣秦大員外家的老夫人得了一種名叫“虎虐”的病症，群醫束手，所以張榜求賢，要是誰能治好這個病，酬金一千兩白銀。


  我說：“呶！你發財的機會來了。”


  他說：“我又不會行醫，這個財隻能看不能拿啊。”


  “誰說的？”身後傳來蘇暖的聲音。


  我們都回頭看著他，問他：“成了龍以後，享福嗎？”


  他歎氣說：“誒！早知道就不做龍了，那龍祖說我是人類，沒有龍族血脈，跳過龍門是壞了規矩的，所以硬生生把我的龍身給剝奪了，不過他做事倒是公平，從現在起，我就是枯鬆國的地神了，整個枯鬆國地界，都歸我管。”


  我們都說：“恭喜恭喜。”


  他說：“謝謝！”叫邵天堯，“六少爺，以後我罩著你，在我的地盤上，你要辦什麽事都行，不就是治個病嗎？有什麽難的？你盡管揭榜就是，等見了病人，你喊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