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供舍利子

  她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我大怒，一腳踹翻她：“好一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現在我這個大虞朝的公主就在你麵前，你為什麽不來斬草除根？”


  她爬起來跪好：“罪臣糊塗。”


  我歎了一口氣：“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問：“您就這樣饒了我？”


  我問：“難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你武功比我好，就算我不想饒你，又能拿你怎麽樣？”


  她說：“罪臣情願在您麵前自裁。”


  我說：“你還是饒了我吧，你現在可是名滿天下的江湖俠女，要是死在我這裏，我還不成了江湖公敵？”


  她說：“還請您指條明路，我好贖罪。”


  我說：“好，你聽著，那嚴伯益隻為一己之私，犯上作亂，推翻我大虞朝，自從這大夏朝開國以來，他這個皇帝濫用淫威，苛政嚴酷，民不聊生，這一切都是你們當初造的孽，你要是真的想贖罪，就為天下蒼生鏟除掉這個罪魁禍首。”


  她就給我磕了三個頭：“是，罪臣這就去辦，雖說沒有什麽把握，但是罪臣一定不成功便成仁。”起身就走。


  “站住！”我又叫住了她，她回頭看著我，我說，“不管你能不能辦成，都沒有必要回來見我了。”


  她大惑不解：“為什麽？”


  我說：“念在你這些年來，也救了不少我大虞朝遺民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殺害我太子弟弟的罪責了，但是你始終是殺害我親人的凶手，我不可能與你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她點點頭：“罪臣知道了。”


  我說：“你去殺嚴伯益，能成則好，要是不能成，你也別做傻事，記得留下有用之軀，多去救助我大虞朝遺民，能救幾個是幾個。”


  她朝我拜了拜：“罪臣替我大虞朝移民謝過公主殿下。”轉身去推門走了。


  我則陷入了沉思，我的實力還是不夠，要是遇上高手，我肯定無路可逃，不行，我必須要變強，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更有保障地生存下去。


  隻是我要怎麽樣，才能變強呢？就憑前世當兵時學來的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肯定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弄到更好的武功秘籍，並且修煉成功，要不然的話，沒戲。


  可是武功秘籍，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那可都是武林世家或者門派的不傳之秘，我隻是一個尼姑，又有什麽辦法可以獲得一本武功秘籍呢？


  “沒辦法，還是老老實實練我的三腳貓功夫吧。”我這樣告訴自己，決定從今天起，每夜都去堂後的院子裏練武。


  我出了禪房，劈麵就撞見許氏，她說：“大師，我家老頭子說了，叫你自己去看，看中哪塊地，盡管拿去用就是。”


  我說：“大嫂，這錢你們一定得收，要不然啊，會對我那徒弟不利的。”


  她一愣：“還有這個說法？”


  我說：“是的，據我們老家那邊的說法，這葬墳的地要是沒有花錢，風水就到別人家去了。”


  她這才懂了：“還有這樣的事情？行，那到時候大師你稍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我搖頭：“不行的，人死為大嘛！我那救命恩人一生為人正直，死後也肯定不願意占人家便宜的，這錢隻能多給，不能少給的。”


  她說：“隻要不多給就成。”


  我說：“其實我也不懂行情的，過幾天要用地了，我請秦家少爺幫我估個價，你認為怎麽樣？”


  她說：“好呀，秦家少爺做生意一向很公道，是有口碑的。”


  我說：“大嫂，我能再跟你商量個事不？”


  她問：“啥事？”


  我說：“明華不方便住在庵裏，等秦家少爺騰空屋又要個三五天，我想幫他到你家裏借助幾天，可以嗎？”


  她一口應承下來：“沒問題，這都不是事。”


  我說：“那我就替他多謝大嫂了。”


  她說：“大師，我們是鄰居，不用這麽客氣的了。”


  我說：“大嫂，我現在有秋蓮和妗兒了，忙得過來，你也不必每天都來幫活了，你自己家裏還有事呢。”


  她說：“我家裏沒啥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能過來幫一下大師，我心裏也高興。”


  我知道，有宗教感情的人基本上都願意為了宗教活動場所和宗教教職人員付出的，怎麽勸阻都沒用的，我也就不再勸阻她，琢磨著先跟秦家少爺通個氣，到時候讓他幫忙，估價的時候估高一些，好讓我多給沈家一些銀兩就是了。


  我說：“那行，你開心就好，隻是千萬小心點，別把自己給累著了就行。”


  她說：“你就放心吧，大師，我這身板結實著呢，沒事的。”


  就這樣，我把李明華安置到了沈家暫住，又派上官妗兒去了一趟秦家，給秦家少爺送了封信，請他幫我去沈家估個地價，她回來報告我：“師父，秦少爺說了，請您放心就是。”


  到了第三天頭上，我帶李明華去開窯撿舍利子，撿起一顆彩色的結晶體遞給他看，告訴他：“看好了，這就是舍利子，是功德的結晶，人死後要是能燒出來舍利子來，轉世必能到比今生更好地方去享福，所以你應該為你爹高興才是。”


  他接過去仔細看，聽我說完點點頭：“是，師父，我知道了。”


  我交代他：“這是你爹的舍利子，就由你自己來撿，撿好了我先把它供奉起來，等過兩天你有自己的屋了，再拿去公把它供在香火上。”說完遞給他一個碗。


  他拿著碗，鑽進火化窯裏去撿舍利子，好一會兒撿了大半碗出來，把碗遞給我：“撿完了。”


  我沒有去接，轉身走向前殿，叫他：“跟我來。”


  他跟我來到佛殿，我讓他把舍利子倒出來，平鋪在佛前，然後上香頂禮，又教他怎麽供舍利子，他依照我教的辦法，有模有樣地照做一邊，連我剛才隻念了一遍的經文，他都學會了。


  我這才知道他的記性原來這麽好，對他日後開醫館或者藥鋪也放心了許多——以他的記性，肯定從他爹那裏學會許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