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立在劉府外,原是本著程門立雪的態度,感動劉備,求得草鞋,
不料,
他運氣不佳,遇到了暴熊劉憨憨,
「你擋著我路了」,劉垣走到張飛背後,虎背熊腰的體形足足是張飛的三倍,
張飛撇眉,轉身看向比他高了一個腦袋的劉垣,第一反應,這是一名不弱他多少的武者,
隨即他警惕起來,莫非……這也是一名前來求鞋的武者?
「排隊」,他先入為主,把劉垣當作了競爭者。
排隊?劉垣有些發傻,我回家還需要排隊?
然後,他們進行了一場迷之對話,
「我要進去」
「俺也要進去」
「那你走啊」
「俺不走」
「這裡是你家?」
「不是」
「那你讓開」
「排隊去」
「我不排隊」
「俺也不讓」
「真不讓」
「不讓」
「我可是會發飆的」
張飛不屑,「呵,你儘管試試」
「試試就試試」,劉垣說著,放下了刀,伸手扒拉身前的張飛,
張飛身上發力,與他相抗,
「咦~」,劉垣驚疑,喜上眉梢,力量驟然加大,
張飛身形微微一動,隨即又穩如磐石,
劉垣是個武痴,見獵心喜,遂開口邀戰,「兔爺,我要與你決戰」
兔爺?張飛面色驟然漲紅,感受到了極致的羞辱,
可劉垣卻渾然不覺,兔爺一詞,是他在這次遊歷中學到的新辭彙,似乎是對俊美的人表示稱讚的意思,
怒極的張飛雙目圓瞪,緩緩轉身,
劉垣感受到了他的戰意,提起了雙刀,「兔爺,請」
「啊呀呀」,張飛狂怒,吼聲震天,右拳橫衝而出,勁風颳起衣袖,
「砰」
劉垣橫刀格擋,退了半步,「兔爺,你力氣真大」,他由衷地讚歎,
張飛再遭刺激,也不顧這是劉備的家門外了,一套魔拳亂打,逼得劉垣步步後退,
「砰,砰」
雙刀落地,劉垣騰出了雙手,「你既然沒有冰刃,那我也不欺負你,看拳」
二人隨即戰著一團,沙塵飛揚,血肉的衝撞聲無比激烈,卻是勢均力敵,難分高低。
等劉備出得門來,劉府外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石板炸碎,老樹盡折,
劉安緊緊跟在他身後,勉強看清了場中激戰的二人,「六少爺?」
「你說誰?」,劉備一愣,那個和張飛戰作一團的人,是子瑜?
「少爺,你快去阻止六少爺和白三爺,他們再打下去,劉府待會兒就得被他們拆了」
可劉備卻未動,在知曉場中人就是他的堂弟劉垣后,他就陷入了震驚中,
據他所知,劉垣是莊上不多的兩個一流之一,
可三個月不見,劉垣就直接破入了絕世,比他開掛還要恐怖,
更重要的是,我弟竟能與黑張飛……不……白張飛爭鋒,要不要這麼玄幻?
「少爺,您還愣著幹嘛?他們的戰圈就要轉移到劉府院牆了」
劉備被驚回神,
凝神看過去,二人果然距離院牆不遠了,「住手」
二人聽得他的聲音,狠狠又拼了兩記后,這才同時停手,
「兄長」,劉垣撇下張飛,樂呵呵地朝劉備跑來,眉眼間儘是天真,
張飛聽得他的叫喚,直接傻了,你是劉師的弟弟,那你怎麼不說呢?
「子瑜,回來怎麼不進去?在府門外打架,不怕你伯母訓斥嗎?」,劉備幫他理了理凌亂的衣衫,有些嗔怪,
劉垣乖乖地站在他身前,任他擺弄,聞言脖子一縮,「兄長,你可不能告訴伯母」
對於劉母,那一直都是他的剋星,又愛又怕。
「呵呵……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劉垣,別名劉憨憨,是他二叔的遺腹子,嬸娘難產臨終前交託給了劉母,和劉備一般,都是劉母奶大的孩子,
「兄長放心,子瑜會聽話」
「聽話還打架」
「是那位兔爺攔住了我,不讓我進府門」
聽劉垣稱呼張飛為兔爺,劉備差點沒爆笑出聲,
可又覺得不妥,生生忍了下來,「咳咳……子瑜不可亂說,你怎麼能稱呼翼德為兔……爺呢?」
說著,他再忍不住,背過身去,雙肩接連聳動,卻是無聲,
待他轉身,麵皮已然泛酸,嘴角依舊是一抽一抽的,
張飛遠遠望著他這般,臉都黑了,
劉垣明顯理解不了他們的想法,對於兄長說教自己,他還有些懵圈,「兄長,為何我不能這麼叫啊?」
「嗯……兔爺是一個好詞,但……嗯,不能用在翼德身上」
「哦~」,劉垣似懂非懂,看了張飛一眼,既然不能用在俊美的人身上,那丑的人應該可以用了吧!
「翼德,舍弟無理,我代他向你致歉了」
張飛的面色這才好了些,「是飛孟浪了,劉師多擔待」,說罷,他轉身就走,背影多少有些蕭瑟,
劉備見此,急忙出聲道,「翼德不必如此,你我兄弟何須這般……」,說到這裡,劉備急忙止住話題,可卻是晚了,
兄弟?
張飛腳步僵住,轉身看向劉備,
劉垣和劉安,也極其不解,
可二人的表情又不盡相同,
劉安是純粹的迷惘,明明上一刻才趕出家門的人,怎麼這會兒又變作兄弟了?
而劉玄卻是迷惘中多出了三分忿忿,這小白臉竟然敢和我搶大哥?
張飛駐步,劉備也來不及補救自己的口誤,慌忙追了上去,「翼德不是來求鞋的嗎?怎麼就要走了」
「劉師……」
「不介意的話,稱我一聲大哥吧」
張飛瞳孔一窒,以劉備的身份和如今的名聲,那可是他高攀了,「大……哥」
「哈哈……」,劉備歡欣,拉起他的手就朝劉府府門走去,
張飛愣愣地跟著,想掙脫又覺得不妥,只得被動地跟隨著他的腳步,
走近劉垣身前,劉備朝他介紹起張飛,「子瑜,這位是張飛張翼德」
然後又轉頭朝張飛解釋道,「子瑜是我族弟,名喚劉垣」
他本想給二人解開誤會,不料劉垣卻更忿忿了,死死地盯著張飛,道,「哥,我想捶死他」
劉備面色一僵,感受到了劉垣的認真,「為何啊?」
「哼~」,劉垣心理酸酸的,傲嬌地昂起頭,不願搭話,
不得已,劉備只得問張飛,「翼德,你和子瑜到底是因何打架?」
張飛滿面尷尬,本想說是因為劉垣稱他為兔爺,可兔爺兩字他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支吾了一下后,他才道,「他扒拉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