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兒子的選擇
衛青首先發現了安子晏,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子晏扭頭看衛青,眼眶瞬間紅了,他語帶憤憤的道:“我媽咪受傷了,衛青阿姨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不接我電話,我問了好多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媽咪的下落,媽咪,你不要我和子昱,還有爹地了嗎?”
最後那話,安子晏是對著安溪說的,他看著她眼淚一顆顆掉落。
衛青移開視線,不管是什麽時候,她見過的安子晏都是堅強的,從來沒有如今這樣這麽脆弱。
或許是因為他的母親就在他麵前吧,世上那個孩子在母親麵前不脆弱的?
尹天傲看安溪轉過頭不說話,但眼角卻是紅了一片,歎了口氣,上前將安子晏拉開,道:“你跟我來,我有事要跟你說。”頓了頓,怕安子晏不跟他走,再開口:“關於你媽咪受傷的事情。”
原本安子晏聽到他前麵的話還無動於衷,但後麵的話一出來,立即乖乖的跟著他離開臥室。
剛出去,就迎麵撞上蘇安琪,安子晏冷著臉不看她,尹天傲更是不理會,直直往前走,安子晏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生怕他反悔不告訴自己了。
等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尹天傲推開窗戶,點了支煙夾在指縫中,問道:“你還記得溫若嫻嗎?”
溫若嫻?
安子晏點點頭,道:“自然記得,她就死在我的手上了,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麽突然提到她?我媽咪這次受傷是因為她?”他的語氣裏明顯帶著不相信,也難怪安子晏。
當初他的確是親自折磨死了溫若嫻的,還是暗影收拾的屍體,死去了的人怎麽能讓活著的人受傷?
難道接下來尹天傲要告訴他,他媽咪被鬼怪給害了?
尹天傲吸了口煙,慢慢吐出煙圈,道:“溫若嫻沒死,那天安然去城堡見葉菡,看到了溫若嫻,你媽咪急火攻心吐血,然後發現莫淩風的一出戲,為了去求證,在邱澤明的麵前用碎瓷塊劃了四次,因為劃到大動脈失血過多,她不想你擔心,就打算瞞著你們。”
他想,安子晏身為安溪和莫淩風的兒子,是有資格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更何況,莫淩風這一次做的,的確有欠考慮,他最不該做的,就是利用了安溪,先不說如果說開了安溪願意被他利用,兩個明顯深愛的人,卻在甜蜜的時期發現被對方利用,之前的所有一定會被推翻。
尹天傲不懷疑莫淩風對安溪的情,但他是怪莫淩風將安溪推入火坑的。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能夠對安溪落井下石,陌生人,仇人,和身邊的朋友,但在安溪的眼中,唯有莫淩風不可以,但他卻是做了。
安子晏怔住,不解的抬眼問道:“你說溫若嫻沒死?”隨後聲音猛地拔高:“不可能!我分明把她弄死了讓人檢查過才處理屍體的,她怎麽會還活著?”還能氣得她媽咪吐血呢?
因為頭一個問題實在太過驚悚,安子晏以至於腦子轉不來第二個問題。
尹天傲淡淡指出問題:“暗影有鬼。”
“不可能。”安子晏搖頭不信,“如果說暗影有鬼,這些年來,我和我媽咪不知道早死多少回了。”
“那你怎麽解釋溫若嫻沒死?”
安子晏語帶不信:“她真的沒死?”
“整張臉布滿了刀痕,更是橫著一個大大的錯,這件事我沒必要跟你耍嘴皮子,而且現在溫若嫻和葉菡已經聯手。”雖然這兩人合作起來,他未必能看得上眼,但是安溪卻是不一樣。
闊別數年後再見,溫若嫻竟然能將安溪生生氣得吐血,聽灰影轉述來說,那她就能夠讓安溪一次又一次的割腕。
聞言,安子晏十分不容易的消化了,過了會兒他又問道:“剛才你說的什麽來著,我爹地利用我媽咪?”
尹天傲好脾氣的再將話說第二遍,安子晏再次拔高聲音:“不可能!”
說完後他還怕尹天傲不相信,道:“你不知道我爹地有多緊張媽咪,如果有人說我爹地不愛她,那我能把自己殺上上百遍,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了,我爹地不可能利用我媽咪保護邱澤明的,這絕不可能!”
尹天傲冷笑:“那你怎麽解釋安然的質問,莫淩風一句也沒有辯白,而且安然到了邱澤明那幢房子不久,他也跟著過去?”
“這就是問題!”安子晏斬釘截鐵道:“所以我說這其中一定出現了什麽問題,如果我爹地想要幫邱澤明,當初怎麽會把他關押起來,還讓人隨便玩?更何況當初邱澤明可是要我爹地的命,難道他就那麽傻什麽都不要了乖乖遞上去給那個瘋子?”
“‘黑夜’的防守我不用說,邱澤明被電椅鎖住還能夠逃出,你認為這不是賊喊捉賊?莫淩風是A市的地頭蛇,整個A市差不多都是他的地盤,邱澤明的地方他竟然這麽久也查不出,你媽咪隻是靠一個情報就查出了,難道暗影都是吃白食的?”
說完了話,尹天傲沒有再刺激他,淡淡道:“站在哪一邊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或許你媽咪就是因為這樣不願讓你知道,而我隻是讓你自己抉擇,畢竟你是安然的兒子,是莫淩風的兒子,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尹天傲轉身離開,回到臥室正好是安溪讓李醫生檢查完,問道:“有沒有加重?”
李醫生道:“沒什麽潛在的誘因,但是安溪你還是得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太過大起大落,對你的病情不好。”
得到保證,尹天傲忙讓人準備飛機送李醫生回國,畢竟人是心理學的權威,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做,當時他就那樣將人挾持了過來,怎麽說也十分抱歉。
拔下枕頭,安溪躺在床上準備休息,安子晏卻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他望了望空蕩蕩的臥室,問道:“他們都走了嗎?”安溪點頭,朝他擺手,問道:“傲都告訴你了?”
安子晏點頭,爬上床緊緊摟住安溪,聲音悶悶的:“媽咪,難道你也不相信爹地了嗎?”
安溪十分想說出相信,但是她卻更願意相信自己所查到的,也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更相信那日質問時莫淩風沒有辯解的,但此刻麵對著兒子的詢問,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出相信,是騙自己,說出不相信,卻讓抱著她的人失望不已。
無論如何,那是一個孩子對父親的盲目崇拜,那種沒來由的相信讓人無法去扭曲。
“你長大了,有權利自己選擇,無論你說的什麽,你永遠是我的兒子。”
……
安溪沒有意外,兒子最後選擇的是莫淩風,因為他始終相信莫淩風不會這麽對待安溪,他執著的相信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用過了晚餐後,尹天傲將安子晏送回莫淩風那,但卻沒有和莫淩風碰麵,僅是在別墅門前將安子晏放下便驅車離開,下車前,他聽到安子晏對他說道:“傲舅舅,我一定會向你們證明我爹地是被誤會的。”
尹天傲回去後,跟安溪說了安子晏下車前的話,她微微一笑,道:“我不意外他選擇相信莫淩風,真的。”
對於莫淩風那樣的人,身為兒子的安子晏怎麽會不愛他呢?
上前給她的點滴緩了速度,道:“其實你自己也是相信莫淩風的吧。”
安溪剛想說話,卻被尹天傲打斷,他說:“你不要試圖狡辯,光憑你和那小子的對話我就能猜出來一大半了,我不是不了解你的人,安溪,說實在的,有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看不透你。”
“不,你錯了。”
尹天傲蹙眉:“哪裏錯了?”
安溪移開和他對視的目光,將視線落到那瓶點滴上,看著那上麵一滴滴的水往下滴,明明少得可憐,但不過一會兒過去,一大半瓶就已經混合進了她的血液中。
她想,人的血管那麽細,為什麽能夠融入這三大瓶的點滴呢。
看她不說話,尹天傲摸了摸鼻子,轉開話題:“Dr.Lee讓你先好好休息這一陣子,有什麽事等你身體好後再說。”
“不,有些事情越往後拖,就更嚴重。”
尹天傲蹙眉表示不悅:“你這是拿你的身體不當回事。”安溪微笑,“是我的身體,我比誰都了解,更何況我自己有分寸。”
等尹天傲含怒離開後,安溪勾唇一笑,卻是苦澀。
許多人都說看不透他,有好友,有愛慕者,還有她的兒子,但這些人當中,卻是沒有莫淩風的。
而現在,她卻是想說一句話。
莫淩風,到現在仍然沒有看透你,以前自以為有所了解,但卻隻是微薄。
沉沉閉上眼,過了會兒側身拿過手機,她打開短信目光悠遠的看著那上麵的話,一字一句,卻沒了當天的感動。
人的心,竟然轉變得如此之快。
佛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說: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安溪懂得,若要問這一切是為了什麽,皆是因為她太過奢求,奢求愛,奢求情,奢求誼,若是當年早就放下,何來今日事事化成利刃紮入心間。
說到底,溫若嫻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第二百四十四章:咎由自取
扭頭看去被包得嚴實的手臂,安溪突然覺得沒來由的疲倦,由心而來的倦怠席卷四肢,甚至腦子。
她突然很想去問莫淩風,如果真的如安子晏所說的這其中的一定有所誤會,他為何不解釋,為何不攔她?
等她反應過來,手機屏幕上已經是通話界麵了,上麵的00:02顯然表示電話已經被那人接起,收回想要關機的右手,安溪按下擴音,和他一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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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分鍾過去,她和他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甚至連呼吸都是平穩而綿長。
那邊和她一樣,很是寂靜,更顯孤獨。
他應該是在書房吧,這個時候,他多半都是在書房裏處理文件,等到了11點,才會回到臥室洗漱休息。
而安溪不知道,莫淩風除了到臥室洗澡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呆在書房裏,睡覺的時間都少得可憐,一切隻因為她不在那空曠的臥室,再進去也隻是徒增傷悲。
安溪同樣不知道,再接到她的電話時,他的目光由平靜化為沸騰,仿佛要滾燙一盆菜的開水。
隻是很快,他的目光再次平靜了下來,因為對方沒有開口,而他也不知如何開口。
他們,再次被沉默橫亙其中,想要有所改變,卻又無能為力……
不知過了多久,安溪抬頭看向已經滴不下水的點滴瓶,雙眸目光清澈,自行拔下針頭,因為太過突然,手背滲出血滴,已經打了麻藥的左手沒有任何感覺,她突然覺得那滴血刺眼得過分。
緩緩低下頭,看那因為正在通話而不會黑暗的屏幕,冷冷勾起唇,右手拿過電話狠狠砸到角落。
莫淩風,你沒有解釋,你竟然沒有解釋!
聲音之大,引來了衛青和尹天傲還有李柏然,他們推開門便看到安溪靠在枕頭上胸膛不住起伏,像是忍受了極大的怒火。
視線所及,尹天傲並沒有遺漏牆角處那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將那已經開不了機的電話拿了起來,淡淡道:“你不像拿東西生氣的人,這是怎麽了?”
安溪冷冷看他:“你還真是了解我。”嘲笑的意味十足。
尹天傲也不介意,將電話裏的卡取了出來,右手一揚,準確落到了垃圾桶裏,把卡放到床頭櫃上,雙手插入褲袋:“一台手機的錢,我還是有能力給你砸的,要是不過癮,明天我把整間手機店搬來?”
聽到這,安溪閉了閉眼,語氣沒了適才的尖銳,聲音掩不住的疲倦。
“抱歉。”
聽到她的道歉,李柏然和衛青才舒了口氣,然後一個忙著倒水,一個忙著檢查她左手的情況。
喝著溫水,安溪瞧見李柏然正拿著棉簽小心翼翼的壓著那針孔,不時拿起來看看還有沒有血滲出來,大約過了五分鍾,聽他罵道:“別人的血都金貴得不像話,你就糟蹋吧!”
聽著這埋怨的口吻,安溪識相的沒有說話,等他放開她的手後看向尹天傲,道:“把白夜借給我吧。”
李柏然手一頓,怒目:“你現在還沒好,就又想去逞強了?”
臥室陷入一片死寂,安溪看尹天傲和衛青都沒有說話,怕是同意李柏然的話,她低下頭不語,然後聽尹天傲低沉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我明天讓他回來。”
安溪道謝:“謝謝。”
客氣的兩個字讓尹天傲蹙眉,但卻沒有再開口,他現在覺得,安溪如今就像一根刺,不管誰多言一句,都會被她給刺到。
如今的安溪將心防高高的建起,不讓任何人靠近。
想是剛才與她通電話的人是莫淩風,也隻有那人才能激起她的情緒,而也唯有那人能夠平複她的情緒。
等李柏然和衛青離開後,尹天傲並沒有離開,等著她開口問關於溫若嫻和葉菡的事情,她既然開口要白夜了,就該是有所動作了。
如尹天傲所料,安溪沒有沉默多久,便開口問道:“溫若嫻最近怎麽樣了?”
那時她還未離開城堡,也聽到了溫若嫻和灰影之間的對話,而她養病了這麽多天都未曾收到過關於溫若嫻的任何消息,想來應該是尹天傲派人監視她並阻止了她吧。
安溪突然想到剛回A國的時候,尹天傲用他寬厚的懷抱溫暖她,用堅定的聲音對她說。
因為我們是家人。
麵前這人給了她太多次的生命,一次次在死亡邊緣上被他強製拉回,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時候義無反顧。
在這世界上,她欠的人最多的怕就是他了吧。
尹天傲將溫若嫻與葉菡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然後用不讚同的口吻對她說:“你的身體還在恢複,我不建議你現在就展開行動。”
安溪無力的抬起左手,局部麻醉的左手宛若千斤重,她看著尹天傲,用一種幾乎聽不出情緒的平淡口吻道:“傲,你瞧,我現在還能動,如果我真的成為你希望的躺在床上等著這殘破身體的恢複,我就真的沒有動力了,每一次閉眼,我都能夠想起那不堪的往事,那在我心中每每想起就像是被紮一刀的心碎往事,那活著的人,和那死去的人,都化作厲鬼在我的夢靨中作祟。”
多少個看似平靜的夜晚,她滿是冷汗的驚醒,猛然被光亮刺入的雙眼滿是通紅。
她已無力去想,為何這世界帶給她的永遠都是鮮血,望不到邊際的通紅,看不透人心的血肉。
這些事,那些人。
明明都欠著她,卻都嚷嚷著她毀了他們,追根究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她帶來的。
曾幾何時,她想,若是這塵世中沒有一個叫做安溪的人,是否那些無辜枉死,因她而死的人仍舊好好的活著,她每每想到這,幾乎透不過氣的難受。
“安然,看透是你首當要做的。”尹天傲語速異常緩慢,聲音輕如羽毛。
“看透……”她呢喃:“生下來便是命,免不了要吃苦,若是一切都能看透,何苦還有如今的我。”
拉高被子,安溪將半張臉埋了進去,緊閉的雙眼滿是痛苦,看得尹天傲心裏一陣揪心。
不願再抨擊她的情緒,尹天傲邁著沉沉的步伐走了出去。
背著門拉手關上,尹天傲陰沉的目光對上衛青的,那裏麵的擔憂讓他的雙目平複了不少,但仍能看出痕跡,他聽她問道:“怎麽樣了?”
尹天傲邁出去的腳往回收,搖頭沒說話,兀自站在原地。
衛青看他宛若門神一般像是要替安溪阻擋一切,心中苦澀,卻沒有再開口,無言轉身回了臥室。
她想,尹天傲或許和莫淩風一樣,這樣的人,唯有安溪那樣氣質的女人才能夠抓得住,而她,強求不來。
另一幢別墅中。
安子晏自那日從衛青別墅中回來,獨自將自己關在臥室裏不開門,要吃的東西都被黑影放在門口,但卻吃得極少。
這天,他推開了莫淩風的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與他對峙。
在莫淩風以為他要質問他的時候,安子晏開口了。
“爹地,威脅的話我這一輩子隻對你說一次,而那一次也用過了,所以我不問你和媽咪怎麽了,這次我進來,隻對你說一句。”
莫淩風抿緊唇角,安子晏看到突然笑了下,道:“我們一起等媽咪回家。”
他相信莫淩風,就如同相信安溪,沒有任何依據,因為他們是一家人,此刻的莫淩風沒有了安溪的信任,他需要他的支持。
沒有關上的窗,安溪看到,外麵雷聲大作,雨如盆潑。
不一會兒,新買的手機零零作響,安溪猶豫了一瞬,拔出針頭,下了床拿起手機,卻是未知電話。
接了電話,傳來的是紅影虛弱的聲音,她說:“夫人,‘黑夜’是屬下的家,我不曾背叛過,我是愛先生,但卻也尊重您。”
“我從不曾懷疑你對莫淩風的忠誠。”
“謝……謝夫人。”她的聲音像是被卡著一口氣,提不上也咽不下。
過了一會兒,傳來的是粗重的喘息聲,她道:“夫人,一會兒我會到您那邊,我,唔……有東西交給您。”這一句話落後,安溪聽到一聲沉重的悶響聲,隨後是雨滴砸在手機上的滴答聲。
隻是,紅影宛若石落大海般沒去了聲音。
這奇怪的電話讓安溪左立不安,紅影的聲音更像是瀕臨死去的人,“黑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安溪想打電話問莫淩風,卻再提不起手,她坐到窗邊,任外麵的大雨濺到她的身上,幹燥而溫熱的睡衣覆上一層寒意,冷得?人。
而紅影所說的這個一會兒,卻是足足到了三個小時之後。
安溪從樓上看過去,十分顯眼的紅色套裝西裝,大雨毫不客氣的砸到她的身上,仿佛再重一些就能將這個人砸入塵埃。
也是因為紅影的步伐實在太過緩慢而沉重,安溪才看出紅影的不對勁,她連忙跑出臥室下了樓,不顧客廳上正看著電視的李柏然驚呼隻著睡衣衝了出去。
當盆潑大雨頃刻濕了全身,安溪才驚覺這外麵的寒冷,與這雨滴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