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葉菡,你拿得走拿去便是
一場歡愛過後,安溪原本僅存的一些體力也被消耗得幹幹淨淨,別說下樓用餐了,就是一根手指頭都不願動一下。
她擰眉看著莫淩風接過灰影端著的餐盤,一手托著餐盤分了一下那上麵的菜肴,等飯菜端到她麵前,才注意到,餐碟上的幾乎都是她平常動筷較多的菜,一時間眼眸微微閃爍。
“吃吧。”
在一旁候著的灰影看著莫淩風沒有一絲生疏地用湯匙拌著小碗裏的湯,然後小心地舀了一小口送到安溪的唇邊,如果是別的女子,或許是會嬌柔念叨幾句,但安溪卻是微微啟唇便喝下,周而複始,一小碗的湯便見了底。
灰影就站在那裏,側眸看著兩人,看似目不斜視,心思卻頗為動容。
那兩人,同坐在一張床上,一個半靠著床頭,目光慵懶,一個側坐著,形態舉止優雅高貴,卻做著那樣的事情。
天生一對。
她想不出別的詞語能夠形容這兩人。
不多時,小碗裏的米飯已經少去了一大半,安溪扭頭躲過莫淩風遞過來的筷子,道:“夠了。”
聽了她的話,莫淩風沒有撤下飯菜的意思,將手中的東西放回托盤中,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安溪無奈地看著麵前的人,盡管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相處這幾年,怎麽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歎了口氣,灰影隻聽她道:“拿過來吧,我吃就是了。”
他們二人,竟不用說一句話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麽?灰影忍不住震驚抬起頭,看到那張猶如鐫刻的麵容嘴角微微的勾起,惶然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等安溪用晚餐,已經是九點多了,灰影上前將托盤端在手中,對二人道:“屬下先退下了。”
“去吧。”莫淩風看也不看她一眼。
退出了房門,灰影吊著的一顆心這才收回了腹中,她瞪了幾眼麵前的門板,想著自己該不該找一個人嫁了算了?
頓時麵前閃過尼克多諂媚的麵容,灰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然後匆匆進了電梯下了樓。
傭人們僅限於在一樓活動,沒有主人的命令,不能上樓,要是打掃清潔的話,還必須要有人看著才行,所以類似於這種端著飯菜上樓的舉動,自然也是得有莫淩風身邊的幾個心腹才能做的。
灰影出去後,莫淩風就沒有像平常那樣到書房處理公事,而是遞給安溪一本書,隨後便掀被上床隨後取了電腦點開翻閱。
兩人沒有交流地顧著自己手中的事情,時不時翻頁的聲音響起,卻不覺有絲毫的打擾,而是異常的溫馨。
顯得這個被薔薇藤蔓包裹了的城堡,通了絲絲的人氣,和溫暖。
這樣想著,安溪手中的書已經看不太下去,她犯困地打了個哈欠,莫淩風見狀扭頭看她,問道:“困了?”
“有一點,再等會兒吧,睡得早了半夜又醒了。”壓住倦意,她將手中的書往回翻了兩頁,認認真地看了起來。
隻是還沒看兩行字,手中的書就被人抽了去,就聽到耳邊響起話語來。
“困了就睡吧,也不早了。”
扭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壁鍾,這才十點半,以往這時候他還在書房待著,這還不算早嗎?
莫淩風對她的抗議不理會,下了床將人抱起來,一路往浴室而去。
等手裏拿著硬是被塞過來的擠好了牙膏的牙刷,安溪也不再扭捏,仔細地刷起了牙。
洗漱好後,兩人上了床,沒一會兒身邊的人便沉沉入睡,莫淩風伸手觸了觸她的臉頰,俯頭在她額心印下一吻雙手攬著她的腰隨著入睡。
這一晚,一夜無夢,直到天亮。
雖說昨夜睡得早,但明顯勞累過度了的安溪也是睡到了翌日十點多。
這時候莫淩風也早已經去莫氏了,她模模糊糊記起早上他還親自喂了她一小碗粥墊著肚子。
掀開被子,比較寬的睡衣領子露出了個肩膀,那上麵斑斑紅痕是昨夜歡愛留下的證據。
微微錯愕,她有些不自然地拉好領子,赤腳走在厚重的地毯之上麵朝著陽光的方向。
灰影聽到裏麵的動靜推開門進來,經過了一條裝潢得靜雅的過道後,看到了沐浴在陽光中的女人。
她美麗,沉靜,白色的睡衣套裝上的精致花紋像是要張開翅膀似的。
等安溪換好衣服簡單洗漱後,被置放在沙發上的電話突然響起,灰影聽到後看了安溪一眼便退了出去。
等門關上後,安溪拿起手機,看到沒有顯名的號碼,劃過接聽鍵。
“喂。”
那邊顯然是聽到她的聲音靜默了幾秒鍾,然後便是一道熟悉卻帶著尖銳的聲音響起,“安溪,我要和你見麵,現在!”
她輕笑,旋即問道:“葉小姐,如果你是要跟我見麵的話,難道不覺得你此刻的語氣讓我十分不舒服嗎?”
“嗬,你安溪什麽人我還不知道嗎,十一點四十分,藍咖見。”說畢,便掛了電話。
她將電話從耳朵邊放下,兩指摩挲著那上麵光滑的屏幕。
葉菡。
心中默念著兩個字,她的嘴角沁出一抹冷笑。
下了樓,安溪和子昱在沙發上玩了好一會兒,像是沒有記得跟葉菡的約會似的。
直到十一點四十分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也僅是掛斷沒理會。
過了二十分鍾,鍾擺停止在12的方向,她這才起身讓灰影備車。
如果葉菡連這短短的幾十分鍾都沒有等得下去,那她也沒有資格跟她談判。
在安溪看來,葉菡能忍得下這些天的日子,還真讓人驚訝。
一路無話,車子一直行駛到藍咖,下了車的安溪拒絕了門童的領路,帶著灰影兩人進了去。
她今天身穿寬片吊帶米色長裙,高腰的設計將她身材的比例拉長,腳踩異域珠串平底鞋,手上沒有拿包包,而是一個錢包一個手機。
掃視了一圈,她見到了正瞧著她的葉菡,也沒注意她眼神裏的內容,徑直走向前,在她的對麵落座。
“好久不見。”
坐下後,是安溪先開的口,這話堵得葉菡的臉色十分難看。
像是沒有注意到葉菡那一青一白的臉色,她招手喚來女侍者,點了份A餐,和一杯白水。
盯著鎮定自若的安溪,葉菡憤憤的臉色顯得十分的不甘,但又不想讓外人看到,隻能兀自隱忍著。
那表情,讓一旁看著的灰影都在心中替她鼓掌,比影後演得還好,如果她能去演一部戲的第三者,估計都能拿最佳女配角了。
“安溪,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心比誰都狠!”她的聲音隱含著沙啞,緊窒,透著不為人知的蒼涼淒楚。
她目光深幽,像是深處有著一朵淡淡的蓮,素淨白雅,隨後,她的目光對上她的,嘴角的笑猶如至高的人低諷矮小的人:“我隻知道,欠我的,都會被我要回來。”
葉菡張口大笑,笑得肆虐,像是安溪在講著什麽好聽的笑話那般。
“欠你的?你為何不說你欠了別人的?外人眼中,你安溪沉靜絕美,和你的襯托下,我葉菡就相當綠葉襯托著你,你安溪有本事,有能耐,你能把幾個男人的心牢牢抓住,我隻要淩風一個人,更甚者我不要他的心,我隻要能跟他一輩子相處,你回來不過半年,就剝奪了我的幸福,你為什麽要回來?”
她輕笑,冷眼看著葉菡,那眼睛裏的淡然就像是一顆子彈直射進葉菡的心髒。
“我為什麽要回來,你葉菡難道不清楚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葉菡目光閃爍,倉惶拿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不明白?
安溪握著桌上杯子的手一緊,冷笑:“當年的事情,也隻有你自認為天衣無縫,葉小姐,你可知道一句老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一向不將葉菡當成過是對手,更不曾將她放在心上過。
以前是,現在更是。
即使她曾讓她嚐過那麽決絕的疼痛,就算是現在說,她安溪也不將麵前的人放在眼裏。
“嗬,我不過就是打一通電話罷了,我能做什麽事?”
安溪將手中的茶杯猛地朝葉菡潑過去,看她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尖叫,也不顧旁人看過來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同她用相同的目光的,還有安溪身邊的灰影。
如果不是有著極高的素養,灰影還真的想傾身給對麵的人幾個耳光。
“想起來了嗎?”看她緊閉了嘴巴,那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安溪你瘋了!”葉菡拿出手帕擦拭臉上的水痕,微溫的白水讓那臉上的化妝品溶了許多,膚色看起來一塊白一塊暗的,那濃重的眼線也暈染開來,總之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如果要比耐性,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沒有幾個女人能比得上安溪,因為無論在哪裏,她都是看起來十分沉靜的,無論在做著什麽事。
就比如現在,葉菡狼狽地陷進了沙發裏,盡量讓自己此刻的形象得到隱藏,她顧不上和安溪說話,更別說失禮地罵人了。
因為在葉菡的心中,她和莫淩風,還是存在著一絲的機會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菡有些沉不住氣了,但她下意識地不敢提安溪口中的話,卻又不甘心今天來見安溪沒有達到目的。
婚姻就怕的是什麽,無非就是兩者之間對彼此的忠誠。
當年她能用那件事逼安溪離開,現在也照樣能讓安溪再次卷鋪蓋走人。
“你以為淩風的心真的在你的身上?”葉菡譏笑道。
聞言,安溪挑眉,看向葉菡,道:“你的下一句,難道不是告訴我,我不在的那三年,你和莫淩風之間的相處?”
灰影忍不住,扭頭用手掩住嘴巴,笑出聲。
這葉菡還真的是好笑,這三年間別說是她了,就連莫老爺子都見不到他們老大十次麵,說謊也不想想靠不靠譜,這話說出去也就隻能欺騙那些無知婦孺了,想騙她家夫人?
葉菡還是帶十個腦子來一起用比較好吧!
“當然不是,”葉菡咬牙切齒,腦筋轉了一個彎,“我隻是告訴你,就算淩風和你結了婚,我照樣不會放手,今後的每天,你都要提防我的存在,就看到時候誰先忍不住退出。”
聽了話安溪站起身,雙手撐著桌麵,逼近葉菡的臉,擰眉看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道:“莫淩風的心,葉菡,你拿得走拿去便是,隻怕到最後那顆心還會長了腿跑回我這來,你說呢?”
未等安溪離開,葉菡首先憤憤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便氣急敗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