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準備參加宴會
尹天傲安排下榻別墅,大手筆的高級別墅,裏麵卻是裝潢溫馨的格調。
偌大的落地窗外陽光很足,外邊的桃花正一簇簇地爭相開放,她身著白色長裙赤腳走在草坪中,折斷一枝花移到麵前深深嗅了一口。
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尋常女人通常都懼怕陽光,因為紫外線會將她們的皮膚曬黑。
可安溪不同,她熱愛陽光,因為隻有站在陽光中,她才會感覺這個世界給她的是溫暖。
張開五指,她透過縫隙眯著眼與陽光的源頭處對視。
白夜走過來時,看到的是女人左手拿著一枝桃花,長及腳尖的白色長裙,那一頭及腰的長發,黑與白相反的顏色碰撞給予視覺上的衝擊,卻絲毫不違背女人的美。
靜默了幾秒鍾,收回思緒的白夜走上前,對她道:“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先生交代您的胃不好,要按時吃飯。”
聽到身後的話,安溪看了眼腕上除了洗澡以及睡覺才會脫下的手表,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巴黎的深夜吧!
她彎唇一笑,回過身赤腳走向白夜,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掠過了他。
落了座,她看著陽剛的男人為她一一將早點端上了桌,上麵有著她厭惡的紅棗,可她卻絲毫不蹙眉地放進口腔。
死都經曆過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挑食,還有什麽還不能撐過去?
在餐桌上,她優雅,高貴,像極了一個上流社會中的公主。
而誰曾看透過,這表麵上的高貴優雅,內心卻是一片狼藉殘破的心?
用過了早餐,安溪在白夜眼神的示意下穿上了布鞋,盡管她明白其實這草坪上一點也不涼。
但是她卻不想因為這個任性而再度讓正在巴黎沉睡的尹天傲掛心。
草坪上鋪著一塊方巾,安溪就躺在那上麵,手心微微將眼睛覆蓋住,不讓刺眼的陽光紮進瞳孔裏。
“夫人,”白夜看著愜意的某人,開口問道:“先生會在三天後抵達A國,他請您多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
安溪放下手看向白夜,挑挑眉問道:“我為什麽要等他?”其實對於尹天傲要將傲世集團進駐A國,她的意見本就頗大。
斟酌了一會兒語言,白夜決定婉轉地告訴她:“可能先生覺得那是傲世集團進駐A國消息的傳播,這樣一來,就省下了一筆宣傳費用。”說完話,白夜都不敢對上安溪洞悉人心的雙眼了。
“哦?我倒不知道傲世集團連一筆宣傳費用都出不起了,那你告訴傲,他的宣傳費用我出了。”說完話,安溪再度閉上眼睛,表示不想再談下去。
這一下,變成了白夜無奈了。
等白夜將安溪的話告訴尹天傲的時候,後者輕佻的語氣在白夜聽來十分挫敗。
“白夜啊,我養了你這麽多年,平時牙尖嘴利的,沒想到在安然那兒倒是吃了苦頭。”
白夜抿嘴,決定不跟電話裏的人置氣,盡管他真的覺得自己在安溪麵前變得十分沒用,但一向傲氣的白夜卻不會跟電話裏的人承認。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的時間更是去如流水。
“請柬準備好了麽?”安溪抬眉看了眼白夜,心想若是尹天傲的人這麽沒用,她要不要考慮將人趕回巴黎。
看出了安溪的打算的白夜再度無奈,但還是耐著脾氣回道:“小姐,現在您的身份是《魅》的首席設計師,安然小姐。”
《魅》是一本享譽全球的知名雜誌,裏麵所涉及的時尚論更是整個時尚圈的標致,被《魅》認同過的設計師更是價值千萬的知名設計師。
而《魅》恰恰又是傲世集團旗下的附屬,要拿一個其高貴又不會讓人抓到把柄的身份,這個便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安溪沒想到白夜還真的是會走捷徑,她原本還打算當了A國的哪一位達官貴人或者是某某集團總裁的女伴。
好吧!
她承認,對於一個首席設計師,與一個被別人戳脊梁骨的情婦來說,她更滿意前者。
白夜在一旁嘴角抽搐,他其實很想對安溪開口:小姐,您能不要把我看這麽低嗎?讓你去當掛名情婦,別說是先生回來一槍把我崩了,待會兒剛進去我就能被莫淩風被五馬分屍……
沒把白夜內心活動放在心上,安溪盯著宴會門外停著的一輛輛高級豪華的汽車,有許多更是世界上聞名卻是鮮少能訂得到的車輛。
她彎唇輕笑,看來今天的這場生日宴會,還真是熱鬧呢!
作為宴會的主人,葉菡不可能到最後才出場,安溪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沒有下車,而是待在車內看著外麵的情況。
一輛惹眼的布加迪緊急刹車聲劃破了長空,安溪微微打開了車窗,讓外麵的聲響泄露到車內。
很明顯,這樣開車的行為不是一個司機所為,她看到駕駛座上首先跨出了一條修長的腿,銀灰色的西褲,擦得反光了的皮鞋。
她的雙眼微微閃了幾秒鍾,看到那人的麵孔後,手更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許未!”啟開紅唇,皓齒緊緊咬住,像是口中的那人正被她困在口腔之中一口咬碎一般。
而此刻正打算進場的許未似乎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人正用憤憤的視線看著自己,微訝回頭,卻看到一排排停得有秩的車輛。
他聳聳肩,從西裝內袋裏將請柬拿出,遞交給一旁正在檢查請柬的人。
那人看了許未的身份,以及和他的請柬對上後,便恭敬地將人請了進去。
在消失在門口之際,許未還回頭看了眼安溪所處的方向,若是旁人,可能會下意識將車窗緊閉,祈禱那人看不到自己。
可安溪不是旁人,她依舊用熾熱的視線緊緊鎖住許未,握得緊緊的雙手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無非就是報仇,她何必急於一時,不是嗎?
臉上的凝重感瞬間消失,她淺淺的笑,眼底卻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與嬌媚的笑容絲毫不匹配。
這時,安溪交給白夜的手機零零作響起來。
“如果是尹天傲,直接說我已經進了宴會。”她淡淡的吩咐道。
白夜額前微汗,您說得倒是輕巧,您騙先生至多也就是被抱怨幾句,我若是騙他,半條命早沒了。
興許是看出了白夜的為難,安溪直接拿過電話,看了眼閃爍的聯係人,抿抿唇接起來。
“我沒有空等你,一是你現在趕過來,而是我待會兒進去。”以現在的時間來看,尹天傲應該還未到A市,應該是在臨市居多。
可安溪沒想到,下一秒她手裏拿著的電話就被掛掉,車門也被瞬間拉開。
“我可愛的安然小姐,謝謝你答應帶我進入這場宴會。”尹天傲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溪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擺明了是被尹天傲擺了一道,他分明是猜出了自己不願帶他出席這場宴會,而他下套讓自己鑽進來。
“白夜,你去下一輛車。”尹天傲沒有得到安溪的回應,臉上的挪揄也收了起來,對一旁的白夜說道。
看到主子的臉色,白夜心神一斂,恭謹道:“是,先生。”幾乎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車門被打開不過半秒鍾的時間又瞬間被關上。
到了現在,安溪看著尹天傲的臉色依舊黑得像是下一秒鍾就會發出脾氣來,可到了最後,她也隻能露出無奈的臉色。
“你這樣讓我很為難。”看向尹天傲,安溪對上他黑色的瞳眸。
微微一笑,尹天傲伸手將安溪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湊上前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多麽溫暖讓人動聽的情話。
可若是別人說出來,安溪還願相信這是一個能讓女人飛蛾撲火的情話。
可麵前的人是他的家人,情話再動聽早晚有一天終究會灰飛煙滅,可家人的擔憂卻永遠不會變,直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都無法改變。
“你明白,我並不是一個弱者,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安溪。”
尹天傲歎口氣,定定地看著安溪,坦言道:“就因為見證了你的成長,可那不是我所期望看到的,你踏過的每一步都是痛苦,你的成長淩駕在你的痛苦之中,我隻想讓你相信,未來的每一步,我都會與你攜手,再不讓你經曆那一寸灼熱。”
因為這一番話,她的淚光閃爍,臉上卻笑得肆虐。
沒有一點妝容的幹淨臉龐,讓尹天傲心疼,卻沒有說出話安慰這個如花的女子。
他曾經聽過人這麽說過,愛情,隻要一不小心,踏出去的腳不是地獄便是天堂,走過了天堂下一步還可能是地獄,而進了地獄,卻永遠沒有再升天堂的機會。
而恰恰,也就是因為這一些,有的人,才會一輩子心生痛苦,有的人才會一輩子永無止境的疼,遺憾,後悔。
“你永遠是我的家人。”安溪擦落最後一滴眼淚,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給予了她新生的男人,盡管她曾經無數次想過為什麽會被救活,而不是就著那一場被人精心策劃的陰謀中死去。
可在這一刻,她卻是感動得無以複加。
生民給了她另一種選擇,即使要報仇,她也不會再度讓身邊的人失望,盡管她明白,隻要踏出去一步,她便會更加接近死亡。
可在活著的時候,她也要因為眼前的家人,保住自己這條殘破的命。
因為,我們是家人,世界毀了,我們依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