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尋屍未蹤
兩輛車速極快的摩托車從馬路的相對麵駛了過來,巨大的衝撞力將她整個人高高的拋起,在空中像是一個跳水運動員那般轉了個身麵朝下重重地砸了下去。
馬路上頓時染上了鮮豔的紅色,液體像是一場雨水般慢慢滲透到了地麵上。
瀝青色的馬路瞬間變得暗紅,鮮血的腥味沾染了這一條寂靜的馬路。
安溪張開眼睛,看著那兩輛摩托車停在了她的身邊,油門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尤為清晰。
“這麽多血,該死了吧?”低沉的嗓音猶如夢靨一樣讓她害怕,止不住的疼痛蔓延全身,她無力地搭著眼皮再也沒力氣聽……
而此刻,李柏然正捧著一束枚紅色的玫瑰從巷子裏走了出來,看到此景後將懷中的花往天上拋去,百米衝刺般的衝到了安溪的身邊,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像是要止住她身上不斷滲出的鮮血般。
感覺到有人的擁抱,安溪睜開眼睛,全力睜開眼睛,見到了來人迫不及待開口,卻十分艱難:“求……帶……離……”
模糊不清的幾個字已經讓她的意識變得模糊,而她還沒有等到李柏然的回答,人就已經昏了過去。
李柏然緊緊地抱著安溪,不斷地哀求道:“求你,求你快睜開眼睛看我!安溪,安溪你醒醒……”恐慌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尤為清晰,此時,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停在了他們的身邊,那司機下車觀察了一下,便打開了車門讓李柏然將安溪抱上去。
而深陷在恐慌中的李柏然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他的雙眼靜靜地盯著安溪已經緊緊閉了的雙眼,不住地請求道:“求你,睜開眼睛,若妮讓我好好照顧你的,求你了……”
那司機受不了這樣悲痛欲絕的聲音,一拳打在了李柏然的下巴上,怒吼道:“你再這樣抱下去不就醫,人沒死都被你給折騰死了!”
從恐慌意識中回過神來的李柏然立即看向那司機,下意識緊緊抱住了懷裏的安溪,問道:“你是誰?”
那司機也來不及跟他講太多,隻是上了車打了聲喇叭,怒道:“你上不上車?”
權衡了不到三秒鍾,李柏然立即將安溪抱上了車,車子像是一腳踩到了最低,飛快地駛到了馬路的盡頭。
而就在李柏然將安溪抱走了不過十分鍾,正在墓園正門等著的暗影撥打了之前交給安溪的手機,卻無人接聽。
黑影暗道一聲壞了,帶頭衝了進去,卻在墓碑前看到了那部電話。
搜尋了不到三分鍾,黑影就收到了通知,說後門的馬路上有一灘血水。
帶著沉重的心情走了過去,黑影們站在那血水旁邊麵色沉重,鮮血特有的甜腥味誘發了他們身體裏潛在的邪惡。
接到了通知的莫淩風在十分鍾趕了過來,他到的時候黑影已經確認了那灘血就是安溪的,而在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顫抖得讓人打從心中覺得悲痛。
莫淩風麵露凝重地看向灰影,問道:“夫人在離開城堡的時候有什麽不妥?”
回憶了一下,灰影的聲音有些嘶啞:“起床的時候夫人洗了澡然後到了您的書房,不過沒多久就出來了。”
聽到了關鍵詞,莫淩風立即在城堡裏的赭影趕往書房去看有什麽不妥,掛了電話,莫淩風的視線掃過周圍古舊的房子,尋著一滴的的血的方向走去,卻在差不多十米處後斷了血滴。
這時候赭影也打了電話回複。
“老大,您的書桌上電腦打開著,上麵的網頁是拉斯維加斯的婚姻係統查詢,桌麵上也擺著您和夫人當年的婚姻證書……”赭影的聲音十分沉重,像是猜到了什麽。
掛了電話,莫淩風整個人沉重了,心中的悲痛也隨之爆發。
他的雙腳毫無預兆地蹲了下去,雙手手心貼著那些密集的血滴,小心翼翼卻又十分讓人心疼。
黑影看著莫淩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暗暗握著拳頭,然後扭頭衝跟著他的暗影們吼道:“還愣著幹什麽!‘黑夜’的人立即全部分散開,我要在晚上得到結果!”
地上的鮮血幾乎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滲進了地麵上,與地上的砂礫仿佛磨成了一體,更像是澆灌了它們的野性。
隨著時間的流逝,地麵上的那些鮮血的眼色從暗紅變得了黑紅,夜幕也在這時候降了下來,搜尋安溪的人員沒有任何的結果,莫淩風在掛了電話後就沒有再說過一個字,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地麵上的那些密集的血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季的夜色本就澄亮,可當天空的黑幕更加黑沉了下來後,安溪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沒有人知道,這一次到底是意外還是早就設計好的圈套,而在這樣緊迫的時間裏,也沒有人想過要徹查這件事的真相。
他們唯一想做的,就是將安溪的下落找尋出來,盡所有的可能將她從死亡的邊緣上拉回來,讓她好好聽莫淩風的解釋,讓她好好地待在城堡裏安然地做他們“黑夜”以及莫氏的夫人。
但是上天似乎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從那天安溪出事到今天為止,已經過去了三天了,安溪不僅沒有一點消息,各大醫院以及各類的小醫院也都沒有一個懷孕八個月的孕婦因車禍動手術的案例。
偌大的城堡陷入了沒有邊際的低沉,安子晏從那天強逼黑影把他帶到了安溪出事的那條路上,跪在已經被雨水刷的淺淡了的馬路上,沒有眼淚,直直跪了一整天,昏倒後才被黑影抱了回來。
而莫淩風把自己鎖在了書房之中,所有的領導權丟到了黑影的身上,雙胞胎從英國趕了回來,也跟在了搜尋的隊伍當中。
安子昱像是明白了什麽,一直緊緊地跟在安子晏的身邊,他不睡覺他也跟著不睡,他發呆他就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
除了城堡的人,以及動手的許未和知道動手時間的葉菡,沒有人知道安溪此刻已經失蹤。
說是失蹤,但是經過這麽多天過去,所有人盡管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但還是不斷地在搜尋。
第四天,安子晏終於爆發,他不顧暗影們的攔截,一腳踢開書房的門,衝進了煙霧繚繞的書房裏,到了莫淩風的麵前。
他一腳踢在了莫淩風的膝蓋上,帶著哭聲罵道:“你答應過我的,你分明答應過我的,你說要好好保護她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明明答應我的……”
莫淩風沒有說話,依舊顧自地抽著手中的煙,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天的那一套,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可那眼裏的傷痛卻深深地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正踢著他不斷哭泣的安子晏。
“爹地……”抱住莫淩風的一隻手,安子晏哭得喉嚨嘶啞。
再怎麽聰明,他也就是個七歲的小男孩啊,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麽能不崩潰?
隻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看到他媽咪那帶笑的眼睛,但是一轉眼,就看到了那灘被雨水衝得顏色幾乎看不清了的血跡。
第七天,莫淩風依舊把自己鎖在書房裏。
第八天,書房的門沒有打開的跡象。
第九天,門外的晚飯再一次沒有動過的痕跡。
第十天,書房的門打開,麵色蒼白,胡茬橫生,滿身煙味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一聲不吭地走往了最盡頭的臥室,而他身後的那幾個跟著的暗影凝重地對視了一眼,眼看著那扇臥室的門再度關上。
進入了臥室的莫淩風,往衣帽間走去取了家居服,轉身就進了浴室。
他先是洗了個澡清洗了頭發,然後對著鏡子將那橫生的胡茬清理幹淨,麵無表情地換上了家居服,走出了浴室濕著頭發往床鋪的方向走去。
掀開被子,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以前每晚一起睡覺的景象,他一把將被子掀開,錯身讓女人上了床,自己再將身上的衣物脫下,然後上床固執地將人摟在懷裏。
思緒拉回,莫淩風睡到了裏側的位置,枕頭上還帶著女人特有的清香。
也就是在這一陣清香中,他十天沒有過的睡意突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幾乎是一沾枕頭便向睡意妥協。
而在門外麵等著的暗影們正焦急不安,就怕裏麵的人會出什麽事。
這時候,眼睛紅腫的安子晏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同樣眼睛紅腫的小孩。
“你們先下去吧。”在暗影們轉身之際,安子晏道:“黑影,你留下。”
等灰影帶著乖巧的安子昱離開之後,安子晏看著黑影,嘶啞著聲音問道:“爹地和媽咪的婚姻是假的,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對於莫淩風對安溪的感情,安子晏絕對不抱有懷疑。
沉重地點了點頭。
安子晏繼續道:“你為什麽沒想過,為什麽我媽咪會突然去查那份結婚證書?”看著黑影,安子晏的聲音嘶啞而又平淡,像是說著一個與他無關的事情,但是黑影知道,眼前的小孩就和他們的老大一樣堅強,也足夠讓人信服。
唯有悲痛到了深處,才會假裝若無其事。
唯有真正痛到了心裏,才會更加平靜。
第二天,莫淩風穿戴整齊去了莫氏,嚴厲風行地整頓了莫氏的風氣,以及讓公關部放下了狠話,他的莫氏娛樂有限公司要在半年之內成為娛樂圈最大最成功的娛樂公司。
第三天,媒體上傳出了莫氏整頓內部員工的消息,許多未知高層管理均被踢出了莫氏。
第四天,莫淩風吞並一家中型集團的消息不脛而走,瞬間莫淩風成了人們口中赤手可熱的人物。
一提到莫淩風,大家都不得不提起他那強硬的手段。
沉浸了十天之久的消息也隨著不脛而走,大家紛紛猜測那十天裏莫淩風究竟遇上了什麽事,竟然讓一個商業巨子再次將魔爪伸到了商場之上。
而許未的境地,也就愈發艱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