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恩怨難消
要說許未和莫淩風的恩怨是怎麽結成的,那就要從很早以前說起了。
不同於莫淩風的爺爺莫東來是從年輕的時候開始打拚出自己的天下,在莫淩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著優渥的條件和能進駐莫氏掌權的領導機會了;許未則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高幹子弟,他的父親是許誌強是在A國有著地位的書記要員,而莫淩風單憑在黑道上和商業上還不足以和許未有交集。
這一切還都是許誌強每天都要拿莫淩風的事跡來跟許未起到警醒作用,可最後警醒沒起到,反而是讓許未對莫淩風更加仇視了起來。
每一次的對抗大多數都是以許未的失敗告終,而那人也會消失匿跡過把月或者是一年多卷土重來,反正在外人的眼中,許未就是天生跟莫淩風不對盤的。
當他得知莫淩風也有涉足黑道這一道後,他立即組織起了黑道上的幾個幫派,對莫淩風的人全麵絞殺。
也就是因為那一次,莫淩風手底下的暗影損失了兩個,還未長出豐滿的羽翼就被人折斷,可想而知“黑夜”的人有多恨許未。
看著窗外的夜色,莫淩風微眯著眼睛掩蓋住了那裏麵的寒意,背在身後的兩隻手無聲地告訴黑影兩人他此刻是憤怒的。
黑影的臉色也是冷冽的,一向溫和的臉上竟然閃著嗜血的光芒。
當初的那兩個暗影是他親手從道上挑選出來的,也在他的麵前為了保護他們而身中二十幾槍。
狠狠地錘了一拳桌子,硬實的紅檀木立即陷了一個凹洞下去,可想而知黑影有多憤怒。
“控製好你的脾氣。”莫淩風略帶警告的清冷聲音響起,黑影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恭敬地和赭影站在一旁。
莫淩風背著手轉過身,看著站在麵前的兩個暗影,眼神依舊清冷,似乎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許未在抵達A市的第一秒我要知道他的住處,莫庭琛和許未的接洽地點,這些通知下去。”說完話,莫淩風擺手示意黑影兩人先下去。
恭聲答應了一聲,黑影和赭影兩人出了書房,但是兩人都沒有離開,僵硬的後背在提醒著他們剛才隱忍的憤怒。
許久過後,黑影用手心蒙住了臉,隱忍的哭泣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裏顯得尤其苦悶。
赭影紅著眼眶輕輕拍了拍黑影的後背,勸慰道:“現在還不是要哭的時候,等幫他們報了仇我們再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黑影緩緩挨著牆麵坐下去,臀部和地毯接觸的那刹那,都能聽到沉悶的響聲,不久,他充滿了痛苦與內疚的哭聲響起:“我還能為他們做什麽?是我把他們從道上領了出來,答應給他們一個像家一樣的地方,赭影……如果當初我沒有提出要去接他們,或許那時候他們就不會死,二十四槍啊,光是橘影身上就中了二十四槍!那不是篩子,那是人啊!”
外麵都傳“黑夜”裏的所有人都是冷酷的,殺人如麻,每個人的手上就有著十幾條的人命。
可誰曾深入了解過他們“黑夜”內部?
對“黑夜”裏的所有人來說,每一個人都是家人,不管是怎樣的分工,不管是擔任怎樣的職責,他們就是一家人。
親眼看著家人被子彈穿過身體,一顆又一顆……
緊閉著的門一下被拉開,莫淩風黑沉的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整個人的氣勢猶如一丈拔地而起的破空長竹,令人生畏更令人信服。
看了一眼捂著臉的黑影,他暴叱道:“哭什麽?哭了緋影和橘影就能回來了嗎?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整理好情緒!交給我一份完美的監視人手安排報告!”
頓了一下,莫淩風看向赭影,語氣依舊堅硬:“你進來。”
赭影擔憂地看了眼黑影,點點頭便跟著莫淩風走進了書房,輕輕帶上了門,讓外麵的那人整理好情緒。
如果說許未這一次過來,莫淩風最擔心的便是安溪和安子晏的安全。
雖說他有著和葉菡這一關係的庇佑,但是莫淩風也不敢冒險,相對於這裏的安全度來說,莫淩風更希望安溪能和他一起搬進城堡去住。
許未不是莫庭琛,兩個人也打了許多年的交道了,許未是瑕疵必報的人,更是會從暗麵上找出與安溪的聯係來。
想到這裏,莫淩風竟感覺心髒有些拂動,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像是快要被凍結住那般。
“老大,”赭影觀察了他的神色,開口問道:“你是擔心許未會對夫人不利?”
放下交疊的兩條腳,莫淩風點頭,但卻沒有再說什麽,似乎是在想著對策。
其實單看來說,許未這個人還是挺聰明的,但是他的聰明並沒有放到正道上,這個人光是背地裏的把戲就夠一個人喝一壺的了,更別說會能查出安溪背後的身份來。
現在對於莫淩風來說,顯然就是安溪和安子晏是他唯一的逆鱗,而一向在許未麵前毫無弱點的他如果被許未抓到了什麽,這必定是大鬧一場的。
輕的來說,安溪一定會受傷,重的,那就是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從最緊要的來說,他們並不能解決了許未,許未的父親能握有A國五分之一的權利,這也是為什麽許未能失敗了那麽多次還能卷土重來。
冷不丁的,門口突然被打開,黑影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我提議讓‘黑夜’的偵查人在A市所有的民用、私有、公有飛機場觀察,盯著莫庭琛的人也要更換成暗影的其中一人,夫人必須回到城堡去住。”
很顯然,莫淩風的想法和黑影的不謀而合,隻是他還想差了一點。
“你漏了一點。”莫淩風語氣淡淡。
“呃。”
“徹底處理許未,要把他的後台拉下馬。”莫淩風指出關鍵點。
黑影和赭影一怔,不敢相信地看著莫淩風,難道他要涉足政治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莫淩風僅僅是個黑道上的人,明裏雖有著商業巨頭的稱號,但是道上的人都明白他的真實身份。
等莫淩風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深夜兩點了。
他趁著壁燈的微光看著床上正側著身沉睡的安溪,暗暗發誓一定不會再讓安溪陷入危險之中。
他掀開被子上床,將安溪瘦弱的身子帶入了懷中,順手撥開她擋住了半張臉的長發,垂著眼近距離地看著這個與他關係這麽親密,依舊讓他心動的女人。
隻有在深夜,莫淩風才會承認,枕邊有著安溪的味道,和她的身影,是多麽讓他感覺得到溫暖的事情。
不為了別人,就為了他自己,他也絕對不會讓安溪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無論他的手段多麽卑劣,無論她的心是否恨她。
摟著懷中的人,莫淩風漸漸入睡,身體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早上醒來,安溪先睜開了眼睛,手指壓著額門想著昨晚的事情,隨後身體漸漸僵硬了起來,她無語地扭臉看向身邊依舊睡著的男人。
第一次,在一起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能在早上看到他的睡臉。
以前不管是晚上睡得多晚,他早上依舊能精神奕奕地起床,在她之前還去鍛煉了身體。
不難想象,這半年來他的睡眠品質是怎麽樣,又是怎樣的少的可憐。
盯著眼前這張迷人得讓人不願忘記的臉,沒有以往的冷冽,沒有了清冷的雙眼,這張臉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張優雅迷人得令人窒息的模樣。
微微地歎了口氣,安溪不想再跟他追究昨晚他的失控和她的沉迷。
畢竟有的時候,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是嗎?
本不願吵醒她,可沒料到她的腳底剛著了底下的地毯,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手下意識地扣住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低沉:“你要去哪兒?”
微微掙脫了一下,掙不開隻好放棄,安溪淡淡道:“洗漱叫醒子昱,跟他一起用早餐。”
愣了半秒,莫淩風放開鉗製住她的手,道:“等我一起。”
說完話,不打算等安溪的回答,便掀開被子半坐起身,與她一起坐在床沿打算起身穿衣服。
拒絕的話還在嘴邊,安溪看著他的動作,隻好吞回腹中。
其實她想要他再多睡一會兒,但是看這陣勢估計是不能讓她離他半步之遙了,聳聳肩安溪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剛擠好了牙膏莫淩風就走了進來,隨意接過安溪手中的牙刷便站在洗手台邊刷起了牙來,暗暗瞪了他一眼,安溪隻好去取一支新的牙刷開始刷牙。
很顯然,安溪低估了莫淩風臉皮的厚度,或許又是她以前壓根沒想過莫淩風這人竟然有如此厚的臉皮,早上搶她的牙刷不說,就連洗臉都用她的毛巾。
她愕然,這人不是一向有潔癖的麽?
怎麽這時候倒是來跟她搶起了生活用品來了?
無語地站在一邊,安溪瞪著鏡子裏的他,正好與他的視線相撞,但是那道視線太過熾熱,安溪隻好移開了眼睛不再看去,想了想還是去衣帽間拿了條新的毛巾進了浴室徑自洗起了臉。
等兩人神清氣爽地從臥室裏出來,也到了安子昱的起床時間了,安溪撇下莫淩風一人進了兒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