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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安溪自白

  剛到美國的第一年,即使生下了兒子後,安溪也時常能夢到父母的身影,那種世界像是猛然崩塌在她麵前的感覺時刻地追尋著她。


  每天睡前,安溪都會覺得氧氣不夠用,像是沉溺在一潭死水中掙紮。


  而這一切在兒子開始會說話後,才開始有改善。


  那時候,也是她和蘇安琪的友情猛然增高的時候。


  後來,她讀研畢業後,順著兒子的要求回了A國,回來後她偷偷回了自己的家,雖然那套房子被舅舅占住了,但是她卻是沒有怨言的。


  因為那時候的她的確不想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順著舅舅的事情,她才到了美國半工半讀。


  後來無意間進了莫氏,竟然遇上了當年和她錯發生關係的人,她沒有辦法隻好辭職,卻不料這樣更引得莫淩風的注意。


  後來的接觸中,才知道他不是忘記了她,而是對於六年前那一年他出車禍的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她還是當了他的私人助理。


  沒過一個月,他就發現了兒子的存在。


  從那一天開始,他們才開始了真正的一家人的生活,她能看出兒子每天都過得很開心,而她心裏的防線也隨著和他的一次次的親密之中崩塌。


  像是理所當然的,她搬進了他為她準備的別墅,別墅的證件上寫的是她的名字。


  雖然這一點點的錢對他來說,並不足以掛在嘴上,不善言辭的他卻用了一次次的行為為她展開了心,而她也理所當然的進駐了進去。


  這期間,盡管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在安溪的眼裏並沒有嚴重到要和他產生分歧的地步。


  後來,他們到了國外,他說:“我們結婚吧!”


  那一刻,她才知道擁有全世界是什麽感受,她的心像花兒在綻放,她毫不猶豫,即使他是一盆火,她也願意當一隻飛蛾。


  她不是個張揚的人,不會把和莫淩風結婚了的話掛在口中,所以在溫若嫻姐妹倆的小計倆中,她是完全沒有放在眼裏。


  可是她沒有想過,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她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


  當她親眼看著泛著銀光的冰冷的刀具插進了舅舅和舅母的心髒之中,明明雙目已經完全失去了焦距,可那兩下卻完全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那一刻接近死亡的窒息感,讓她有種解脫了的想法,她不敢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她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的罪孽,親眼看著親人相繼死在了她的麵前,可她卻無能為力。


  當她轉醒之後,看著男人冷漠地將寒得?人的刀插入了靜靜地看著她的弟弟胸腔裏,她親眼看著他身上的血濺到了白色的校服上,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在眼睛閉上之後,目光都一直深深地將她鎖住。


  溫若嫻走了之後,在她的腹部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鋒利的刀身輕易地將她身上的衣服劃破,然後滲進了她的血肉裏,她低著頭看著自己不斷往外流露的鮮血。


  那一刻,其實她是慶幸的,因為她沒有獨自活著,她能跟著舅舅一家人去跟母親謝罪。


  可後來,莫淩風來了,安溪知道,她死不了了。


  霸道的男人怎麽會容許她這麽輕易死掉,她的雙眼閃過了一絲失望,在昏迷前,她的腦海裏還回蕩著三個字,她該死。


  等她清醒過來後,她已經不想再開口了,每當她閉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舅舅和舅母滿身是血地躺在她的麵前。


  那一身的血,那一臉的哀怨,在她的意識裏,她是該死的。


  然而,黑影卻告訴了她,她的弟弟還活著,但是因為驚嚇神經受損,他已經沒有了照顧自己的能力。


  那時候,安溪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因為她要活著,活著照顧好舅舅的唯一血脈,他們安家的唯一血脈。


  於是,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安子昱的身上,隻要他的一個眼神,她就能讀懂,在他們之中,甚至不需要語言的交流。


  他信賴的眼神讓她的心在滴血,每當他靜靜地望著她的時候,誰知道安溪的心裏在想什麽?

  “孩子,不要用這樣信賴的目光看著我,如果你知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的父母,如果你知道因為我你的父母才會深陷到那樣的危險之中,如果你知道了一切的話,你是否還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


  而麵對著自己的兒子,安溪即使有著再大的愧疚她都無法給他一個笑容,對她來說,至少是現在的她來說,笑太難了。


  她的雙手,送走了太多的親人,先是她的父親,再是她的母親,然後在同一天,她親手送走了她的兩個親人,世界上唯一的長輩。


  每天早上她在莫淩風的懷裏醒來,她都是恐慌的,每夜的夢裏都有著散不盡的鮮血包圍著她。


  一層層像是散不開的濃霧那般,迷蒙的幾個身影就在那層霧中。


  安溪無法想象,也無法告訴他們,她太累了。


  累到已經無法再露出一個笑容,累到看到最愛的人,最親的人,都無法給出一個微笑。


  所以她沉默了,她發誓,她要照顧安子昱到他痊愈的那一天,再把一切的真相告訴他。


  如果一輩子,安子昱都無法痊愈,那她就照顧他一輩子。


  她間接害死了他的父母,那就讓她來當他的父母,甘之如飴。


  她出院那天,天灰蒙蒙的,安子昱牽著她的手,臉上的表情有著害怕又有著喜悅,隱約之間還帶著小小的興奮。


  她伸手摸著安子昱頭上柔軟的發,想象著以前她的舅母是否也這樣揉著他的發,誇他聰明可愛?


  “走吧。”莫淩風牽過她的手,將她帶進了車內,隨後,她便把安子昱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兩隻手緊緊地握著他的兩隻小手,感受著那上麵微微的顫抖。


  私人的醫院是比較偏僻的地方,所以當他們經過墓園的時候,安溪的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


  從醒來就不想麵對的事情,到現在,她應該給舅舅夫婦一個家了。


  當她的視線剛對上莫淩風的時候,她聽他說道:“我都安排好了。”她扭頭,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氣,以及那片讓人莊嚴的墓園。


  隨後,她被蘇安琪罵醒了,蘇安琪是這樣罵她的。


  “你不說話?你不說話你怎麽教好他?安子昱不同於你兒子,他的神經受損了,她不像你兒子那麽聰明可以無師自通!安溪,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你一點傷都沒有,那我可以原諒你現在的死氣沉沉,但是你差點死掉了啊!你隻記掛著已經死掉了的人,你想過我們嗎?我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等了你四十多個小時,你兒子因為在上飛機前感受到你的疼痛活活地昏倒了,你倒好,你醒了你隻知道你這個弟弟,你弟弟是人,你兒子就不是人了嗎?我就不是人了嗎?兩個月了,我不像莫淩風那麽寵你,我沒辦法看你這樣!”


  愣愣地盯著聲淚俱下的好友,安溪這才恍惚了過來,然後她的目光靜靜地掃了一圈,發現了在樓梯上眨著兩隻淚眼定定地看著她的兒子,然後是沙發上沒有表情的莫淩風……


  蘇安琪靠著黑影的身體,聲音抽泣道:


  “你舅舅讓你去死了嗎?你這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給誰看?難道你一輩子不說話你舅舅就能原諒你了嗎?安溪,你太讓我失望了!當我看到虛弱的你一點生氣也沒有在莫淩風的懷裏,你知道我的心情嗎?你知道你兒子在手術室門口守著你揪著莫淩風的領子逼問他把你怎麽了,他的媽咪怎麽了那種場麵嗎?你明白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鎖在手術室門上那盞燈的心情嗎?你隻顧著你自己,你隻知道你的痛,你有我們痛嗎?你失去了長輩,可我們差點失去了你!你兒子差點失去了你!”


  麵對蘇安琪的指責,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從醒過來就沒有哭過的她在這一刻大哭了起來。


  她的腦海裏,想象著蘇安琪口中的話,當她失蹤的時候,他們不斷地尋找著她的消息,當她在動手術的時候,生命還在掙紮著挽回還是走掉的時候,他們像是失了魂卻又故作堅強的守護著她……


  沒有人上前安慰她,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大哭,所有人都在等她發泄出來。


  安子晏雙手緊緊地抱著樓梯的扶手,雙眼的淚光因為他媽咪嘶啞的聲音而閃爍,這兩個月來強打著堅強的她終於還是發泄了出來。


  這時候,一直白嫩的手抓著一張紙巾,固執地舉起想要給她擦淚,安溪低下頭,看到的是她的弟弟麵上揚著擔心的表情看著她,眼睛也因為她的哭泣而惹上了淚水。


  “不……哭……”安子昱艱難地吐出話語,抖著的聲線讓他的話顯得口齒不清,可聽在安溪的耳裏卻是比什麽音樂都動聽,一手拉著安子昱,安溪走到安子晏的身邊,輕輕地把兒子攬到了懷裏,感受著胸前衣服的濕熱,以及左手被一隻小手握得緊緊的溫暖。


  她,要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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