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銀子賠不起
上公堂之前，趙大人就已經對這件事有所了解了，這會兒也就是走走過場，例行公事。
宋氏完，趙大人又問了緣由，裏正也跟著上了公堂，便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了一遍。
趙大人一拍驚堂木，“劉慶豐，這件事可是真的？你當真偷了人家的點子，私自做繡品賣去別處？”
劉慶豐趕緊喊冤，“大人，民冤枉啊，那些東西真的是民的娘繡的，民沒有偷人家的點子。”
他始終咬著這一點不放，但是這個案子，證據是十分齊全的，人證物證都有，要是趙大人願意去查，京城的證據也是能找來的。
那些繡品拿出來，又拿了國色香的繡品來做對比，拋開材料和繡工不談，花樣幾乎是一樣的，這已經很明顯。
還有繡坊裏上工的婦人作證，最近王春花等人很少去繡坊，並且這些東西的花樣和繡坊的相同。
最後還把當初進繡坊簽的合約拿出來了，上麵的條條款款寫得十分清楚，這的確是不被允許的。
人證物證加一起，那些人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但是趙大人顯然不打算到此為止，還讓人去把隆興布莊的掌櫃的傳喚來了。
“朱掌櫃，這劉慶豐可是你布莊裏的人？”
朱掌櫃看了看劉慶豐，趕忙跪下來了，“回大人，這的確是布莊的人。”
趙大人輕哼了聲，“這個攘取別饒點子，偷偷讓人繡了繡品盈利，這件事你可知道？”
這件事他能不知道嗎？這原本就是他指使的。
這朱掌櫃看到國色香的生意那麽紅火，也就開始羨慕了，隆興布莊雖然是賣布匹的，不存在什麽競爭，但是誰賣布匹就不能掙這個錢了？
他本來是想跟國色香合作，讓他們用自己布莊的布料做香囊，但是方掌櫃表示他們的布料實在是不合適，沒有太好的，國色香要的是上好的料子。
這樁買賣沒成，朱掌櫃心裏憋著氣，恰好得知劉慶豐的老家就是國色香的繡坊所在之處，他娘還在繡坊裏幹活兒，朱掌櫃的心思立馬就活絡起來了。
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布莊東家，東家在京城也有鋪子，賣香囊絲帕的店也有，要是可以拿到貨去京城賣，這種新奇的花樣肯定能賺不少錢。
和國色香合作是不可能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所以也就隻能走其他的路子，這就有了後來的事。
整件事裏，這個朱掌櫃才是罪魁禍首，但是現在他絕不可能承認。
“大人，此時人著實不知啊，估摸著就是這劉慶豐背著人胡來，這才做出了這樣的事來。”
完，他指著劉慶豐，“好你個不要臉麵的，隆興布莊竟然養出來你這種人，今日被人扯到公堂上來，實在是活該，還狡辯什麽？做了什麽趕緊認罪，不定還有活路。”
這番話，明著是教訓劉慶豐，實際上卻是威脅，告訴劉慶豐，要是敢多話，活路都沒櫻
劉慶豐自然明白這一點，這件事他拿不出證據來跟朱掌櫃有關，他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這個人早就把後路都給想好了，什麽事都讓他負責，他還以為是器重他，誰知道隻是把他推出來擋事兒的。
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除了認下還有什麽路可走？
許如玥在外頭看著，輕哼了聲，“這個老東西倒是摘得快，我可不信就劉慶豐一個人搞得出這麽大的事來。”
明朗聲道，“娘子想要他也長點兒記性，也不是不可以。”
許如玥笑笑，“算了，這一次主要是整治繡坊那邊，這個朱掌櫃先讓他蹦躂著。”
趙大人問，“劉慶豐，你可知罪？”
劉慶豐苦著臉，“大人，民一時糊塗才辦了錯事，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不已，還望大人從輕發落。”
他都認罪了，那些個婦人頓時沒了主意，完了完了，這回徹底完了啊，一個個的剛剛還一個勁兒喊冤，現在話都不出來了。
趙大人公事公辦地道，“既然認罪，那本官也就要處置了。”
處置自然是要按著合約的內容來，那是按了手印，讓村裏的裏正公證過的，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
“按著合約內容，你們一人要賠償繡坊五百兩銀子。”
聞言，所有人都開始磕頭，“大人饒命啊，大人，莊戶人家哪裏拿得出五百兩銀子來啊，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王春花嚷嚷著道，“五百兩誰拿得出來？當初許如玥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坑我們的銀子，大人，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趙大人知道這繡坊是許如玥的，這會兒也被這婦人給氣著了。
“住口，合約的內容你們是知道的，當初人家也沒逼著你們按手印，要是隻賠償三五兩銀子，那還有什麽約束力？私自在外頭幹私活兒的豈不是更多？要不是你們貪心不足，又怎麽會到如今的地步，人家那些踏踏實實幹活兒的，繡坊可沒讓賠償啊。”趙大人氣憤地道。
宋氏點頭，“大人，民婦自問，繡坊沒有一處是對不住大家的，如今鬧出這樣的事來，還請大人做主。”
王春花梗著脖子道，“反正我是沒錢，愛咋咋的。”
這是決定將沒臉沒皮進行到底了，反正我就是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來啊。
這種事，就不信縣太爺能給她判一個砍頭，隻要不給錢，其他的隨便，反正她豁出去了。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給不起賠償金的，趙大人隻得詢問宋氏，“原告，若是被告給不起賠償，本官也隻能將他們收押，再做處理，你可有異議？”
宋氏先前就跟許如玥商量過了，這會兒福了福身，“大人，民婦與這些人都是同村，也有情分在，沒必要逼得大家活不下去，銀子賠不起便算了。”
一聽這話，王春花等人立馬道，“大人，她算了，不用賠了，那就算了吧。”
桃花娘高胸道，“宋氏，真是謝謝你啊，你可真是好人。”
宋氏看著她，“你先別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