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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幻夢

  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倉庫裏一片黑暗,有一雙冰冷的手扼上了我的咽喉。這雙手漸漸收緊,我喘不過氣,感覺舌頭都已經快要吐出來……


  在這垂死的時候我腦子裏像是過電影一樣閃過我這十九年來的種種往事,十九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特麽還沒有孝敬過老爸老媽一分錢呢,就特麽這樣死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對生的渴望戰勝了對鬼的恐懼,我雙手抓住了扼住我喉嚨的鬼手拚命用力想要把鬼手扯開,可不管我怎麽用力都無濟於事,這雙鬼手就像是鐵鑄的一樣冰冷堅硬!

  就在我感覺快要死掉的時候,我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我們農村裏常說的童男子的尿能驅鬼辟邪,而比童男子的尿還要厲害的就是舌尖血!


  這個時候顧不上怕疼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咬破自己的舌尖,特麽的那是真疼啊,不過顧不上疼,我一口血噴出去,說來也怪我這口舌尖血噴出扼住我脖子的那雙鬼手立刻鬆開了,我耳邊響起一個尖銳到極點的嚎叫聲,我隻覺得耳鼓嗡嗡作響,暈頭轉向的蹣跚了幾步一頭就撞在了一個什麽東西上。


  那東西晃悠了一下以後我頭上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東西砸了一下,我一個晃悠差點摔倒,可接二連三的有東西落下來,我終於被砸倒在地昏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身材婀娜側臉秀美的女孩在我前麵走啊走,我很想跑過去牽住她的手,我真的跑了,可怎麽追也追不上。


  我拚命的跑啊跑,就好像這個女孩身上有什麽特別吸引我的東西一樣,終於我跑到了女孩的身後,我剛伸出手去要拉住她的手,她猛然回頭對我一笑……


  我尖叫著一下坐了起來,滿頭滿臉都是冷汗,那個女孩的臉就和我在泰華紙皮廠裏看到的那樣,左邊的臉是那麽美麗可右邊的臉卻是一個爬滿了蛆蟲的大洞!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了一點,就在我剛緩過氣來的時候一隻手遞了一杯水給我:“做噩夢啦?來喝口水壓壓驚。”


  我也顧不上看是誰這麽好心,伸手就把水杯接過來大口喝了一口,你別說溫熱的開水下肚我感覺好多了,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坐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四周的牆壁都是白色的,這分明就是一間醫院的病房麽!

  可我明明是在泰華紙皮廠的倉庫裏啊!還有那個女孩,她已經被害死了麽?


  我望著坐在我對麵的人,雖然這家夥沒穿警服,可我還是認得出來他就是劉海。


  “劉警官,你不是在查身份證麽?”我下意識的問他:“還有我怎麽跑到醫院來了?”


  劉海眼神有點怪異的看著我:“查身份證?你在胡說什麽?你不是被紙箱子砸倒了麽?整整兩百個紙箱子,你小子沒被砸出腦震蕩算是走運了。”


  我被他的話弄得有點發昏,我被兩百個紙箱子砸倒了?我皺起眉頭苦苦思索,這時候病房的門一下開了,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一看劉海坐在我病床前就皺起了眉頭粗聲大氣的喊:“劉海,你怎麽在這兒呢?你不是停職了麽?”


  我被他們的話搞糊塗了,劉海警官被停職了,這什麽情況?

  劉海站起來深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就走了出去。那兩個警察就在那說:“這小子這下可慘了,查案子一下死了七個同伴,其中還有被他誤殺的,這事情搞不清楚他就慘了。”


  我一聽嚇了一跳,什麽死了七個警察,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我腦子裏回想起了和劉海一塊進鬼倉庫的一幕幕情景,以至於我呆呆的愣在了那裏,這兩個警察看到我呆呆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以為我傻掉了還是怎麽的,也沒說話就那麽看著我。


  我想了半天終於一拍自己的大腿:“特麽的,原來是這樣!”


  那兩個警察被我嚇了一大跳:“哎,你怎麽回事呢你一驚一乍的!”我一看這兩警察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我心裏就有點來氣,同時我也留了個心眼,我剛想通的事情什麽都不能說,要不這兩警察說不定就能把我給送到精神病院去。


  這兩警察看我老實了就開始給我錄筆錄,問我姓名年齡性別啥的我都老實說了,可他們一問我在鬼倉庫裏幹什麽我就立刻裝傻說我也不知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兩警察來來回回問了我快一個多小時直接把自己問煩了,一個警察就問另一個:“這小子是不是失憶了?”


  另外一個警察點點頭:“我看好多電影裏麵都演過,那些人被砸昏過去就失憶了,這小子算走運還記得自己是誰。”


  這兩警察正在那白活呢,醫生帶著護士推門就進來了,一看兩警察坐在那聊天那醫生就沉了臉:“警察同誌你們筆錄問完了吧,病人剛剛醒過來需要休息,沒什麽事請你們離開吧。”


  那兩警察對醫生倒是挺尊重,一起站起來其中一個還對醫生說我可能失憶了,那醫生一聽就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失憶了,倒是有這個可能。”


  兩警察走了以後醫生就開始給我全麵的檢查,不過他檢查了半天也沒檢查出什麽名堂,最後這位醫生得出了個結論,說我可能是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這個選擇性失憶症的理論我是根本就聽不明白,我就聽醫生哇啦哇啦和警察還有被通知來的我爸媽說了一大堆,但是我就聽明白了一個意思,那就是說我可能是因為在泰華紙皮廠的倉庫裏受到了驚嚇導致大腦自動選擇失去了這段記憶,這個可能以後會想起來也可能永遠也想不起來,不過對我的日常生活倒是沒什麽影響。


  我躺在病床上偷偷在被子裏給醫生豎了個大拇指,這解釋太牛叉了。


  更牛叉的還在後頭,上次來給我做筆錄的兩個警察裏麵的一個皺著眉頭對一個很是官樣的局長說:“我看這個許子軒很可能是被劉海誤殺同伴的情形給嚇壞了,畢竟才十九歲還算是個孩子。這可麻煩,本來他能作為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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