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四海水域君王臨至
星辰望了望那藍衣太子,抬手抱拳一輯,言道:“我這友人的言語雖則不大順耳,卻並未有偏差,確實是這幫鮫**害凡人在先,我二人與之鬥法在後,太子殿下明查,我們隨行的漁船之上有深受鮫人殘害的漁民,太子殿下可當庭問審。”
言罷,抬掌指了指不遠處老漢的漁船。
眾人順著星辰的指向齊齊望向那漁船,卻見唯一的一位旁觀者且為當事人的老漢早已暈厥在飄飄蕩蕩的漁船之上。
“啊?這。。。”星辰定睛一看,仰天惋惜,這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正待眾人僵持不下之際,隻見海水翻湧,從海底躍上來一個手持大鐵鉗的螃蟹精怪,飛入那南海太子身旁,下跪抱拳一輯,言道:“太子殿下,君上命您速速回南海龍宮。”
太子蹙眉問道:“所為何事?”
小精怪言道:“據說是四海水君柏壟君王攜鮫妃前來南海巡查,命南海太子陪同赴宴,還請太子殿下速速前往。”
話音才落,便見那五尾藍鮫眉眼皆沁出得意笑容,一尾藍鮫小聲言道:“太好了,鮫妃殿下來此巡查,我等不會有事的,鮫妃殿下會為我們做主的。”
旁側的鮫人亦是小聲竊竊私語:“對,鮫妃殿下來此,就算他南海龍宮想要拘著我等,也要看看四海水君的麵子,更何況,鮫妃殿下不會對我等坐視不理的,怎麽說我們鮫人族也是她的娘家人。”
聽著這五頭藍鮫小聲議論,星辰與穆恒對視一眼,不知是喜是悲。
太子立於上首,沉吟片刻,言道:“來人,將這些霍亂南海之人通通押入南海水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等是冤枉的,太子殿下明查,”五尾藍鮫聞言立時使勁擠出幾滴眼淚,撇著一張魚嘴,哀求道。
南海太子蹙著眉頭望向星辰,充耳不聞藍鮫們的哭訴,登時水花翻湧,躍上來一群蝦兵蟹將,舉著鐵鉗便要來拿眾人。
一蝦將道:“殿下,那個昏倒的凡人作何處置?”
南海太子抬眸,肅聲道:“一並拘走。”
星辰抬眸蹙了蹙,這言論,這語調,與某將帥有滴滴相似之處。一時間征在那裏。
卻不曾想,穆恒看著星辰未有所動,索性也不反抗,這附近漁民深受鮫人其害,待老漢醒來,總會為星辰與穆恒二人驗明正身的。
卻說待星辰回過神來,已然被一眾蝦兵蟹將五花大綁要押往南海水牢之中。
星辰朝著穆恒使眼色,大致意思為:“你怎的不反抗了,這勞什子太子要是將你我抓入水牢之中,關個十天半個月的,不是壞我們的大事嘛。”
穆恒亦是擠眉弄眼回應:“你方才在作甚?我從來都是聽你的指令行事的,你不曾反抗,我為何要反抗?況且老漢也被拘著呢!待他轉醒自會替你我辯證清白,何須管那麽多。”
星辰抬首望了望天,這豬頭隊友在說甚?唉!算了,下牢營就下牢營吧,這須臾幾年也不是沒下過牢營。
蝦兵蟹將為老漢施了避水咒也將他五花大綁,與星辰穆恒同站一側,聽候差遣。
南海太子帶著一方蝦兵蟹將壓著一眾從犯,浩浩蕩蕩往南海水深處行去。
約摸遊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看到一方廣闊天地。
深宮黛瓦間雕梁畫柱精美異常,與普通凡人的皇族宮殿雷同,一座座殿宇,鱗次櫛比,不同於凡人的是,此處未曾栽花種柳,一應皆是清荇草鋪就的綠藻地毯,走在上麵軟軟的,似是踩在棉花上行路一般,且周邊的花草點綴皆是珊瑚,鹿角藻,海柳之類的海中植被。
南海太子拘著眾人正待進入南海龍宮,便聽到一小將高亢唱言道:“四海水域龍君大駕臨至,小妖避讓。”
言罷,道路清荇草鋪就的綠毯之上的魚精蝦怪們紛紛避讓兩側,雙膝跪地俯首。
於此同時,南海龍宮寬闊巍峨的大門緩緩打開,南海龍王錦衣盛行,攜著一眾宮娥迎在宮門外。
南海太子殿下單膝跪地,隨行的一眾人等,不論蝦兵蟹將,亦或要犯鮫魚紛紛雙膝跪地。
星辰抬了抬眸子,往遠處瞅了瞅,立在原地,不欲下跪。腹裏思忖:什麽四海水君,不就是九沉爺爺口中的自己的父神,凡人口中自己的親爹來此,從未曾謀麵,不,或許自己從澤芝母神體內呱呱墜地之時或許謀過一麵,或許也未謀麵,誰知道呢!沒想到要在此種狼狽狀況下相見了。
不過那又如何!自己對他而言,興許隻是一個陌生人,或許還是一個低下的陌生人,而他與自己而言,也不過是一個有些身份,有幾分品階的陌生神仙,毫無感情可言,隻當互不相識罷了。
身邊拘著自己的小蝦精見星辰未曾下跪,薅了薅她的衣角,示意她跪下,星辰昂著頭努著嘴巴,拿白眼狠狠剜了那小蝦精一眼,雖被拘著手臂,到底是一尾神龍,那狠厲的麵色直把小蝦精嚇得抖了個機靈,渾身顫了一顫。
待小蝦精回過神來,拿著大鉗子朝著星辰的腿彎處狠狠敲了一下,星辰的雙腿麻木,“撲通”一下跪將在地上。
前方單膝跪地的南海太子聽到響動,回身,抬眸定定的望著倨傲的星辰,蹙了蹙眉頭,又轉回身子,恭敬的望向前方。
一時間諾大的龍宮前,沉寂無聲,除了此起彼伏的吐納呼吸聲,旁餘未見一絲雜音,落針可聞。
過了半刻鍾,不見其人,隻聞巨獸踏地之音與一眾浩浩蕩蕩的行人步伐之音逐漸靠近此處。
不多時,那隊浩浩蕩蕩的隊伍便行至那清荇草鋪就的道路上緩緩往宮門口行去。
星辰順著前麵跪在地上的一眾蝦兵蟹將的縫隙間往前看了看。
卻見兩列身段娉婷嫋娜的小魚精怪,每人手持一盞昏黃光影的河燈魚貫而出,左右各立在宮門前。接著又出來兩列蝦兵蟹將,皆是手持鐵鉗,麵色威嚴肅穆,帶甲立在兩側守候。
再過盞茶時間,有車碾轟隆隆碾壓石板路之音響徹耳際,星辰抬眸望了望,撇嘴哀歎,大白天的點什麽河燈,不過半步路還要做什麽車碾,真真是鋪張浪費,幸好眾人不曉得這是自己的親爹,不若真是一樁丟人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