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賞月、鳧水
“發什麽愣呢?還不快給我解開穴道。”戩安氣急敗壞道。
星辰回過神來,伸出玉指分別向戩安的丹田與內關穴戳去。解了穴的戩安頓時像根軟麵條一樣癱在在瓦爍上,一動不動。
星辰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躺著作甚,還不快起來回寢殿歇息。”
“你。。。”戩安甚感無語,明明是她這個妮子將自己定在此處的,現在又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看著星辰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遂故意大聲道:“你這隻煩人的烏鴉,怎麽又飛回來了,今夜爺爺我就將你燉了喝湯。”說罷就朝著星辰揮出拳頭想嚇她一嚇。
星辰大驚,誤以為戩安來真的,側身閃避。戩安當然知道星辰會閃開,遂又抬腿踢向星辰的小腿,星辰一個後空翻閃開戩安的攻擊,翻到戩安的身後,還不待他回轉身子,一腳踢向他的屁股。
本來此間的殿宇都是硬山式,屋頂皆是斜坡樣式,常人在此屋頂上尚站不穩妥,也就戩安,木霖這些習武之人能駕輕就熟的在此屋頂行走。
此刻戩安被星辰踢中屁股,身體失了平衡,便翻滾著朝牆下下摔去。
星辰一看,大駭,急道:“不好”便伸出手去抓戩安的衣袖,將將抓住一片衣角,卻還是擋不住他往院落中掉的那股衝擊力。
不僅沒有救下戩安,自己也連帶著往下摔去。
宿陽殿側邊剛好有一方魚塘,星辰瞅準方位,向那魚塘處偏了偏,內裏歎道:若是摔在那正殿門口,不僅自己偷窺的事宜暴露了,她與戩安定是要摔成傷殘護衛了。
“撲通,撲通”兩聲巨大的重物落水聲打破了寂靜的夜色,星辰閉緊了眼睛念叨:“完了,完了,這下徹底暴露了。”明明自己方才收了力道,打算著輕身落水,聲音不會那麽響,也驚動不了旁人。
誰料自己是收了力道,戩安毫無防備就被拖拽著撲向池塘,哪裏還來得及收力。
落入水中的星辰還未緩過神,就看到戩安閉著眼睛拚命拍打著水麵,暗道:“不好,戩安怕是不會水。”忙忙遊到他身側,拉著他的臂膀就往池塘邊緣遊去。
池塘裏麵有幾隻未開蒙的小金魚繞著他們兩個遊來遊去,還向星辰吐了幾串泡泡,星辰一邊吃力的拉著戩安往前遊,一邊朝那些小魚兒翻白眼,念叨:“一邊玩去,沒功夫搭理你們。”
小金魚兒們好似聽懂了般吐了幾個泡泡,果然遊向水底去了。星辰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將戩安拖到池塘的邊緣,還未上岸便在原地氣呼喘喘的歇息。
池塘水麵倒影著暗色的影子,星辰恍然抬起頭,就望見三道目光齊刷刷的盯著落水的戩安與自己。
中間的那人,從上至下俯瞰著自己,瞳色深邃,眼神似是刀鋒般淩冽,那冰霜的麵色不是煦寒又是誰!兩側站著的是晚間守在宿陽殿門口的兩名護衛。
星辰此刻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與那地底的蟲鼠為伍。隻可惜自己現在使不出來術法,隻能呆愣愣的立在原處。
“將帥!”方才差點溺水的戩安突然像打了雞血般,抱拳輯道,站起身子,從池塘內跨步出來。
對,沒錯,是站起身子,星辰這才發現,這池塘裏的水將將沒過戩安的腰際,遂,他不會溺水,自己方才還傻乎乎的去救他。
但此刻不是爭論池塘裏水到底能不能令戩安溺水的時候,而是此種尷尬的境地該如何逃之夭夭?
星辰胡亂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水珠擦拭幹淨,露出尷尬又不失禮數的訕笑:“嗬嗬,嗬嗬,原來這水不深呀,嗬嗬,難怪鳧水施展不開。嗬嗬”
說罷就要站起身子想要跨出池塘外。
“深夜來宿陽殿門口的魚池裏鳧水?”煦寒蹙著眉頭,俯視著星辰道。
星辰尚來不及跨出池塘,看了看已然站在那冰碴子身側的戩安,眯了眯眼睛,示意他,倒是解釋兩句呀。等了半響,戩安還是未有隻言片語,對星辰的眼神暗示置若罔聞。
無奈,星辰隻好硬著頭皮再擠出一絲絲笑意道:“是呀,是呀,將帥你是不知道呀,這天氣忒熱了,所以屬下才想到此處來鳧水耍玩。嗬嗬”言罷,還伸出雙臂在水池裏又劃拉了幾下,做出鳧水的姿勢。
“即是鳧水,又為何又從房頂上落下來。”煦寒道。
“那個,屬下能不能先從池塘裏出來,水涼。”星辰眨巴著眼睛問道。
煦寒望著星辰濕漉漉的頭發,與一身濕透了的白衣緊貼在她的身上,露出玲瓏的身段,望了望身側的護衛,冷冷道:“退下吧。”
戩安與另兩名護衛抱拳道:“是”便隱在月色裏。
星辰大喜,忙忙站起身子,也欲退出這院落。
哪料站起身子,剛剛從池塘裏出來,正欲往星輝閣的方向奔去,就聽到那冰涼涼的嗓音道:“哪裏去?”
方才在池塘裏浸濕了全身,此刻遇風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襲遍周身的肌理,星辰抱住雙臂,牙齒打顫道:“將帥不是讓屬下退下嗎?”
“你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為何深夜從房頂上落入本將的池塘裏嗎?”煦寒淡淡道。
“阿嚏”星辰重重打了個噴嚏,說道:“屬下在屋頂上賞月來著。是不小心掉到池塘裏的,擾了將帥的**,將帥莫怪。”寢殿內有佳人紅綢帳暖,何必在此處與自己浪費唇舌,星辰暗自歎道。
“方才還說在池塘裏鳧水,現下又說是在賞月!你知道在本將麵前扯謊的下場嗎?”忽而變得更為冷冽的聲音讓星辰禁不住打了個顫。
但此刻胸腹沉悶,身上又透著寒意,再不想辯解什麽,遂音色轉涼道:“將帥不相信屬下的言語,屬下言再多也是無濟於事,何必再問。”
言罷,也不轉頭看他,但卻能感受到煦寒掃射過來粹著冰的眼神。
星辰無視那眼神,依舊冷冷道:“將帥若是再無別的吩咐,屬下便自回寢居了。”
良久,煦寒才淡淡道:“先隨我回宿陽殿喝一碗治傷寒的藥再回去。”
星辰暗自思忖,宿陽殿內不是還躺著一位青衣女嬌娃,若自己再去,豈不是擾了你為她致傷,若你還拿自己當小廝使喚,自己又何必去勞神那些端茶倒水的活計。
想到此處,星辰抱拳一輯,恭順卻依舊冰涼道:“無需將帥的湯藥,屬下自會痊愈,屬下告辭。”
言罷,也未看他的麵容神色,便抬腳往自己的星輝閣步去。
煦寒望著篤定走遠的星辰呆愣在原處良久,才回過神來,待看到星辰已然進入偏殿的星輝閣內,煦寒才轉身往宿陽殿步去。
殿內三五婢子正在床榻旁忙忙碌碌,申姑姑見到煦寒進入殿內,忙忙行至他身側恭順道:“將軍,鸞衣在此處恐擾了將軍清眠,老奴還是帶鸞衣回清雅閣吧。”
申姑姑口中的鸞衣正是她的親生侄女,申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