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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永遠伴他左右

  戩安隻斜著眼睛皺眉頭道:“我可不敢替你求情,平日間也不見將帥怎麽發怒,隻你來了以後,將帥變得喜怒無常了,動不動就要大動肝火。”


  星辰心裏道:這冰碴子本就喜怒無常,緣何遇見我以後才變得如此,再說也不是我要上趕著當這勞什子護衛,還不是被你們尊貴的將帥給擒來,硬安個什麽名目才來此地的。


  兩人說話間已行至將帥營帳,戩安挑挑眉毛示意星辰入帳,星辰撩起帳簾進入營帳見煦寒襲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長發用一截玉簪束在發頂,手裏持了一本兵書細看著。


  懶懶坐在案幾旁的模樣與他平日裏著墨色衣袍的淩厲威嚴樣截然不同,倒是有一番翩翩公子的姿態。


  見星辰進入帳內,蹙眉打量了一番:發絲淩亂,一隻歪歪斜斜的銀簪隨意綰在耳後,身上裹著的衣袍微微錯亂,白皙的兩頰上似有兩片紅暈,當是跑到急,風打的,下睫毛處好似有些烏青,眼角還有未來得及擦拭的眼漬。


  煦寒走至星辰身旁,抬手往星辰臉上拂去,星辰身子忙忙往後仰,避開了煦寒的手掌。


  煦寒手掌停留在半空,望著星辰的眼眸道:“眼角有眼漬。”


  星辰大驚,忙忙用左手去擦拭,煦寒抬手往星辰右眼揮了揮,示意她在右眼上。


  星辰“嗬嗬”訕笑兩聲道:“今日起晚了,將帥莫見怪。”


  煦寒道:“你在此處等著。”說話間步出營帳。


  不消片刻端來一盆冒著煙氣的熱水,胳膊間還覆了條毛巾。他將毛巾用熱水浸濕,走至星辰跟前,幫星辰淨麵。


  星辰就要抬手去搶毛巾,嘴裏還急忙言道:“將帥,將帥,我自己來吧。”


  煦寒隻柔聲道:“莫動。”手持著毛巾輕輕在星辰臉頰擦拭。


  淨了麵,望著星辰眼底的烏青問道:“昨日沒睡好?待會兒用過膳食了,在帳內睡會。”


  星辰狐疑的望著煦寒,這廝今日又怎麽了?好端端的又為自己淨麵,又給自己準備膳食,不會是今日自己來遲了,又想到了什麽法子誑自己犯錯,好對自己用刑?

  嗯,一定是這樣,福至心靈,忙急急抱拳輯道:“將帥,屬下今日來遲了,屬下知錯了,今日晚間屬下再另補兩個時辰的值行嗎。”


  煦寒隻行至星辰身側,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星辰驚駭的掙了一掙,卻沒掙開煦寒的胸懷。


  煦寒擁著星辰,好似喃喃自語道:“我曉得你留在此處也不是心甘情願的,但往後若我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宜,你可以開罪於我,卻不可隨意離開我左右。”


  星辰細細的對這段言辭加以評鑒,嗯,說的十足的懇切,但卻是牛頭不照馬嘴。


  自己自然不是心甘情願待在此處的,這件事宜這冰碴子最清楚不過了所以也無需再多言。但冰碴子是主子,自己是做護衛的,哪有主子對不住屬下的,就算有,做屬下的不是也隻能受著嘛,這道理還是木霖告誡自己的,所以哪有護衛開罪主子一說。


  再則,自己做護衛的當然不會隨意離開主子了,自己已然給他當了這麽久的護衛,自然是曉得的,此刻為何又另說這道規矩?


  前言不搭後語,這廝莫非又魔怔了,算了,他的這邪祟入體瘋病時好時壞的,也不是自己這條土龍能隨意治好了的,暫且就這麽遷就著這帶病之人吧。


  遂連連點頭回話道:“將帥,屬下既然與將帥有五年之約,自是不會隨意離開將帥左右的,將帥莫要擔憂。”


  煦寒擁著星辰道了聲“好”


  正此時帳外木霖的聲音響起:“將帥,您吩咐屬下的差事,屬下辦好了。”


  至此煦寒才放開懷中的星辰道了聲“進來”


  木霖進入帳內,手裏提著兩個食盒,星辰的五髒廟‘呼嚕呼嚕"的亢奮著,腹裏道:這不會是給我準備的吃食吧?


  卻見木霖打開食盒,映入眼簾的是一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子,旁邊呢還有一個紙袋子不曉得裹的什麽物事,

  煦寒伸手將那紙袋子打開,卻是包了兩串紅豔豔的冰糖葫蘆。再打開食盒的第二層是粘了黑糖的糯米糍粑。


  星辰腹裏的饞蟲大動,眼見著就要伸手去拿吃食,卻將堪堪伸出的手掌縮回廣袖裏去了,思忖著,不曉得有沒有炸,莫要出了洋相才好。


  木霖依次打開第二個食盒,是一隻濃香四溢的醬板鴨,第二層是各色花式糕點。


  哎?這幾道吃食頗為眼熟。


  此刻煦寒望著星辰微微笑道:“你昨日要的吃食,我一大早就令木霖往燕仆城采買,嚐嚐看,是否順口。”


  “順口,順口,順口”星辰還未動筷卻連連回道


  腹裏又思忖:原來是兌現昨日對自己的承諾,看來這冰碴子得了癔症也是有好處的,雖則喜怒無常,但至少喜的時候,自己的日子還是很好過的嘛。


  思索間就徒手去撕那隻醬板鴨的鴨腿。


  旁邊立著的木霖抬首“哎”了一聲想要阻止,想說的言語是:原來我起這麽大早是去給你買吃食了。卻被煦寒一個淩厲的眼風掃過,立時噤了聲,隻能呆呆的站在一側看著星辰狼吞虎咽。


  待星辰將這兩盒子吃食吃的食空空如也,煦寒取出自己廣袖間的錦帕將隱在星辰嘴角的油漬擦拭幹淨道:“既然昨日未睡好,你且躺在床榻上補眠吧。”說完指了指這營帳內的床榻。


  “那個,我還是回我自己的營帳去睡吧,怎敢。。。。”


  話未說完,煦寒便道:“又不是沒躺過本將的床榻,有何拘束。”


  話畢,星辰白淨的臉蛋子瞬間變成了一顆粉桃子,旁側的木霖也是驚駭的瞪大了眼睛望著星辰。


  星辰忙忙道:“不是,不是,我沒有,可是”說了這麽幾句也不曉得到底要說什麽。


  煦寒卻拉著星辰行至床榻處,對木霖道了聲:“出去”


  木霖睜著懵懂的大眼睛想問問“是讓我出去嗎”又一細想,這個時候也隻能自己出去了。遂道了聲“是”便抬腳步出營帳外守著。


  待木霖出得營帳外,煦寒便對星辰言:“你且安心躺著補眠吧,我坐在案幾旁守著,不會打擾你。”


  星辰腹裏驚恐,這廝吃錯藥了?麵上卻隻能微笑著“嗯,嗯”的點了點頭。


  待星辰躺下,煦寒取了錦被蓋在星辰的身上替她掖了掖被角,看著星辰將眼睫合上,方坐回案幾上細讀兵書。


  星辰將將躺下時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畢竟那冰碴子今日似又被占了殼子,但隻半柱香的時刻星辰那半昏半醒的靈台就慢慢一派混沌了。


  煦寒望著睡熟的星辰,久久移不開眼睛,低歎道;“如若讓你就此永遠伴在我身側,你願意否?”


  隻聽得淺淺的呼吸,卻無人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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