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起看星河布夜
這日星辰在煦寒左右當值護衛,煦寒用過了晚膳,走出賬外望著繁星滿綴的蒼穹之上,喃喃道:“若要久戰,糧草為其要害”言語間就行出幾步路。
又回首對立在原處神遊太虛的星辰道:“還不跟上”。星辰一回神見煦寒已然踏出原地幾步路,忙忙抬了腳步跟上道:“將帥,將帥,我們這是要往何處去?”
煦寒徑自往前走著,也不回頭,隻淡淡道:“你跟上即可,無需多言”
星辰撇了撇嘴也不再言語,隻默默跟在煦寒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直行了兩個時辰方行至一片林子前。煦寒繼續朝林子深處行去。
星辰忙忙跟上,在煦寒身後道:“將帥,將帥,早知道要走這麽遠,我們為何不騎馬來”
煦寒回轉身來,定定望著星辰道:“你累了?”
星辰左右看著路邊的景色隨手摘了一束狗尾巴草拿在手裏輕撫道:“也不是特別累,隻是走這麽些時辰,太乏味了”頓了頓接著說到:“將帥,你這一天說的言語也不超過十句,你整日間不憋的難受嗎?”
煦寒唇角微微上揚,又如和煦春風拂過。星辰定定的望著這個淺笑,好一會兒才道:“將帥,將帥,原來你會笑呀!屬下還以為你的麵目被冰霜凍住了!從不會笑呢”
煦寒立時放下唇角,冷言道:“你才凍住了呢”言罷,扭轉了身子又自顧走著。
星辰見那冰碴子被自己逗急了,暗自高興著,思索了一番又急急趕到煦寒的身後道:“將帥,將帥,你慢點走,我趕不上你了”。
見前方急急行走的身影步伐變緩,星辰在那樹林間借著月色尋煦寒映在地上的影子,然後故意踩在煦寒的影子上,腹裏喝道‘冰碴子欺辱我,我就踩你,踩你,踩,踩,踩’一邊小聲喃喃,一邊使勁將雲靴踏在煦寒的影子上。
煦寒恍然回過頭來,望著星辰,星辰一時不查,頭直挺挺的碰在煦寒的胸膛上。
星辰撫著被撞的額頭撇嘴道:“將帥,你回身也不說一聲,都把屬下撞疼了。”
煦寒望著月色映射下星辰清亮的雙眸問道:“看來你對本將有諸多不滿,你且說說,到底有何冤屈,盡管道來。“
星辰抬眸望了望墨色的天空中,一輪圓月將明黃的光亮灑遍這片小叢林,腹裏思慮著,這廝不會又出什麽幺蛾子套路自己吧,哎,算了,管他呢,自己現在已然敗在他手下,他還能作甚。
遂清了清嗓子道:“將帥,你拿一件袍子來要挾我做你的護衛這件事暫且不提,但即是你的貼身護衛,緣何屬下沒有月銀?別的護衛卻都有月銀收呢。”
煦寒輕撫了把額際道:“你要月銀作何?你想要什麽,本將命小廝去買來即可。”
星辰道:“那我也不能永遠依靠將帥吧,以後屬下要往別處去,吃穿用度總要歸置,沒有銀錢如何存活。”腹裏又思忖怎麽這一刻這冰碴子忽然又春風拂麵了?難不成那邪祟還在他體內。
隻見前一刻還麵色緩和的煦寒此刻在聽了星辰的言語後又冰霜覆麵了。
隻冷冷道:“怎麽?不過剛把你從別處擒回來,你此刻便又想著逃跑呢?”
星辰隻腹語道:逃跑這行徑是一直在暗地裏規劃中,他如何知曉。但怎敢將真話坦白,隻訕訕一笑道:“嗬嗬,將帥,說的哪裏話,屬下哪裏還敢有那心思,隻不過屬下忒喜歡吃那民間的小籠包,糖葫蘆,糯米糍粑,肉桂糕,醬板鴨,。。。。”
後麵還欲說的話是,沒有銀錢如何采買。卻被煦寒直直打斷道:“你言的這些吃食,明日戩安自會給你買來,還有旁的要買的嗎?叫他一並買來。”
星辰思慮了片刻,一時也想不到想吃的吃食,遂答道:“沒了,我想到了在說吧。”
又想了想,不對呀,自己方才說的是自己沒有月銀的事宜,怎的又說到吃食上了。
遂又問道:“將帥,我也想要月銀,別的護衛有的,我同為護衛也須得有。”
煦寒輕笑一聲道:“以免你再次逃跑,本將是斷不會給你月銀的。”頓了頓又言:“不過,你可以對本將提一個要求,除了離開本將身側,旁的都能允你。”
星辰思索了一刻鍾言道:“將帥,屬下想吃遍這凡間的美味吃食,看便這凡塵的雲山江水。”
說罷抬眸望著星空下的煦寒那曜石般的瞳孔,隻見那瞳孔愈發渙散,似乎在遙想一對璧人騎著白駒走遍萬水千山,看星河布夜,望朝夕朝落,雲山蒼蒼,江水泱泱處那如精靈般的女子山泉叮咚般的笑聲蕩漾在山水間。
煦寒回眸定定的望著星辰的麵龐,那幻境山水間的女子與這麵龐如出一轍,就這麽望著她,望著她,好一會兒才回道:“好“
星辰得到回複雀躍的直直蹦跳起來,腹語道:這冰碴子也不是頑固不化嘛,到時候自己得了時機去雲遊,如何會再回來當這勞什子護衛,到時候自己就真的自由了,再不受誰的限製了。
卻怎麽也想不到煦寒腦子裏幻化的那副場景是兩個人,可不獨獨隻星辰一人。
兩人行走在叢林間,微風颯颯,星辰忽然頓住不再前行,煦寒察覺到異樣,扭轉身子問道:“怎麽不走了。”
星辰疑惑道:“總覺得誰在身後跟著,但停下看看,卻什麽也沒有。興許是風拂過枯葉的聲響”
煦寒隻淡淡說道:“莫要多心,繼續走吧。”
星辰也不再多言,雖疑惑不知這廝到底要去哪裏,卻也不敢多問。
煦寒卻慢行幾步,待星辰與自己平行方問道:“那個芳暖閣的蒼漠,你如何識得?“
說起蒼漠星辰內心升起一股愧疚之意,畢竟是自己對兩個人的承諾食言了。
遂星辰垂下眼眸道:“蒼漠是好人,我卻對不起他,哎,不提也罷。”
煦寒道:“你如何曉得他是好人,你才認識他多久。”
星辰隻答道:“我們雖認識不久,但我就是曉得他是好人,他還說要帶我去蜢蚩的草原耍玩,還說要借我銀錢還恩情。”腹裏又私語道:可不像某人,苛責下屬的銀錢。
煦寒冷冷道:“以後沒有本將的允諾,不許隨意離開營地,若有違規,軍法處置。”頓了頓還覺不夠又言“若想去蜢蚩的草原,五年以後再言,別忘了你許諾的五年之約。”
星辰隻腹裏暗暗道:什麽五年之約,不過是你那一件破袍子要挾姑奶奶而已。
嘴裏卻還要不情不願的道一聲“是”話說,冰碴子這廝變臉也忒快了吧,常人都言女人的臉色如天氣,說變就變,星辰卻以為變得再快也不及這冰碴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