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隨我一起回蜢蚩國
星辰將兩人迎進廂房,正欲開口言明叫蒼漠替她改編舞曲,好令她速速學成這驚鴻舞。那蒼漠卻搶先開口道:“不知辰星仙子與倉寧國統帥有何淵源。”
星辰莫名其妙,他怎知我與那倉寧將領煦寒有淵源?口中道:“淵源談不上,確是有些糾葛。”心裏卻想著‘糾葛,哪裏是有些糾葛,分明結了宿怨。那冰霜臉將我關入牢營,強留我做勞什子護衛,我又窺探了他的齷齪行徑。宿怨可太深了。’
蒼漠疑惑道:“哦?那辰星仙子與倉寧統帥到底是何糾葛呢?緣何又流落至此呢?”
星辰略頓了頓道:“個中私事,不足為外人道,還望蒼漠公子莫要見怪。”內裏又腹語‘難不成我要告訴你,我偷了那冰霜臉的袍子,被他擒走關了兩日牢營?忒沒麵子了,我才不會告訴你呢。流落至此?這裏有何不好,比那軍營好多了,還能賺錢,怎能用流落一說。’
蒼漠見星辰並不願解他疑惑,也不再追問,隻從廣袖裏掏出一份卷軸。將卷軸打開遞與星辰。
星辰疑惑的接住卷軸,望了望蒼漠,有些不明所以,待她往卷軸上描了一眼,咦?這畫上的人不是我自己嘛,還寫了一行小字‘與畫像雷同之人,無論男女,若有消息,一並懸賞一千兩文銀’這是誰要尋我,莫不是那冰碴子煦寒?
蒼漠見星辰一臉疑惑道出緣由:“在下遊曆至此,見那倉寧騎兵到處在張貼此布告,還在方圓百裏的村莊,城鎮中,查探畫像之人的消息,今日見辰星仙子同畫像中人無甚一二,才想著告知辰星仙子。”
星辰自言自語道:“果然是那冰碴子要尋了我滅口。”頓了頓又道:“不知千兩文銀能買些什麽。”
蒼漠唇角微勾道:“千兩文銀在倉寧國可買樓宇一座,珠翠首飾無數。”
星辰歎道:“沒想到我竟這麽值錢,”思忖著‘沒承想這廝為了尋我,費這麽大章程,可見他做的那件事是有多齷齪,道貌岸然的家夥,我得速速賺足了銀錢跑路,若被他尋回必被滅之。’
福至心靈忙跟那蒼漠師徒說道“蒼漠公子,現下你缺銀兩嗎?你已發現我藏身此處,你不會為了一千兩銀子去告發我吧?”
蒼漠仰頭哈哈一笑,隻覺這小妮子可愛至極,言語道:“辰星仙子莫怕,他官家的事與我何幹,況且我是蜢蚩國人,我雖一介草莽,卻也不缺那點子銀兩。”
星辰心裏歎道‘那點子銀兩?一千兩呀。這廝也忒會言大話了’,但這位蒼漠公子承諾不會告發她,她也終於將一顆提著的心放回肚子裏了。
那蒼漠公子又道:“辰星仙子,此地雖隱蔽,卻也不是久留之地,不知辰星仙子有何打算?”
星辰見這位蒼漠公子不僅不告發自己,還為自己的行程打算,甚感親切,遂也不再見外道:“別叫我那勞什子辰星仙子了,那隻是這芳暖閣的鴇母給我取的藝名,我的真實名諱是星辰,剛好反過來的,我也不是什麽仙子,隻是那老鴇說什麽達官顯貴們喜歡仙子啊,仙女的,才叫我用這名字的。”喝了口茶接著道:“我好不容易找了這麽一個賺錢的活計,隻是跳個舞,扭扭腰,也不甚麻煩,我總得賺夠銀子了再走吧,那老鴇說兩日後達官顯貴們皆會來此處花萬金看我跳驚鴻舞,還說賺到的銀錢分我六成。等我分到了銀錢再走不遲,反正這個地方偏壤,那些個兵將一時半刻也查不到這裏。”
蒼漠公子沉思片刻道:“星辰姑娘,如若你無去處,可隨我回蜢蚩國,那裏草原遼闊,風景甚美,我雖身無長物,卻也不缺衣食住行的銀錢。此地,”說著望了望四下,麵色略有異常道“此地到底不宜久留。”
言畢,那端坐一旁的寶兒麵色卻白了白,欲開口勸說什麽。蒼漠卻抬了抬手,示意她噤聲,寶兒無奈隻能蒼白著一張麵色垂下了頭。
星辰一聽蜢蚩草原遼闊,風景甚美,剛想答應但又一想自己還欠著木霖好些金銀,木霖對自己那麽好,有什麽新奇的好玩意兒總是先給自己玩,同自己在幽湖裏的古一哥哥一樣像親人,自己怎麽能拿了他這麽多銀錢不還呢?
思慮片刻後對蒼漠道:“蒼漠公子,我很想去你們蜢蚩國耍玩,可是我須等兩日以後賺了銀錢才能同你一起去,你可願等兩日。”
蒼漠道:“你大可不必為銀錢的事憂愁,我身上的銀錢可先借與你。”
星辰道:“蒼漠公子有所不知,我賺取銀錢是為了還一位恩人的恩情,我須還清他的恩情才能離開。”腹裏又想著‘如若再借你的銀錢,還要你供我吃食,又不知要欠下多少銀兩和恩情了,何時才能還的清。’
蒼漠見星辰執意兩日後再走也隻好遂了她的意道:“好吧,我與星辰姑娘即如此投緣,多等兩日也無妨。”
星辰見蒼漠如此隨和,遂歡快道:“那我們快學驚鴻舞吧,我一定要大賺一筆才行呢。”
蒼漠微笑著望著這位精靈似的姑娘,隻寶兒在一旁神色黯然卻無人察覺。
寶兒善歌舞音律,她的師父蒼漠劍法出塵,遂兩者相結合以至於星辰再跳驚鴻舞也不再感覺寡然無味。三人改編驚鴻舞忙至子時,都乏倦了,星辰與寶兒,蒼漠約至第二天晨起再學新編的驚鴻舞,兩人紛紛讚同,眾人用了些宵夜欲各自回房歇息。
蒼漠在別處的客棧暫居,寶兒想到現下已是子時,離第二日晨起也沒幾個時辰了,再回客棧恐師父歇息不好,遂提議道:“師父,已經很晚了,別回客棧了,你睡在寶兒的房間吧,寶兒坐在木椅上歇一夜也可。”
蒼漠淡然道:“你我終究是師徒,身份有別,怎能獨處一室,你且回去歇息吧,我自回客棧就好。”
寶兒臉色白了白,不敢再言語。
星辰聽著兩人的言語,望著自己偌大的廂房,和寬敞的大床,忙說道:“寶兒也是為你好,不若這樣,你去睡寶兒的房間,寶兒睡在我房裏,同我擠一擠也沒什麽,反正我的床寬敞,再叫老鴇取一床雲被來即可。”
蒼漠略思慮了下也是欣然同意了。
待老鴇又取來一床雲被,兩人簡單洗漱了一番星辰退去衣衫就往大床上撲去,她蜷縮著卷入暖和的被窩裏卻看寶兒久久不上來,還站在床沿邊。星辰疑惑道:“寶兒,你快上來休息呀,莫要見外,快上來吧,跳了一日舞了,你不累嗎?”
寶兒怯懦道:“辰星仙子,我睡地上就好了,我怕擠著你。”
星辰想著這寶兒也忒見外了,肯定是被那老鴇嚇得,遂言道:“寶兒,我不是說了,你別叫我什麽辰星仙子了,不用跟我見外的,你教我跳驚鴻舞,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寶兒自小被常人以奴仆待之,她覺得星辰雖是這芳暖閣的小姐,但也是半個主子,自己是奴仆,怎敢同床共枕亂了身份。
星辰見寶兒還站在原處不為所動道:“你再不上來,那我就叫你師父來把你領走,你同他一起睡如何。”
寶兒瞬間羞紅了一張小臉,忙忙跳回床上,鑽進雲被裏,好似生怕星辰真的將蒼漠喚來把她領走似的。
星辰見寶兒那害怕的表情,樂的哈哈大笑,氣息平穩後說:“寶兒,我看你師父也大不了你幾歲,何言他將你養大一說。”
寶兒回道:“我自小無雙親,八歲的時候在街上靠乞討為生,是師父將我領走,師父領走我時也不過十五歲,剛過冠禮之年。師父年輕有為,與我不過七歲之差。”
星辰看著寶兒說著自己的師父,也想到了九沉爺爺和古一哥哥,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想自己,又轉念一想,自己在凡間才待了兩個月,在芙蕖林裏也就幾個時辰,九沉爺爺大概隻以為她去哪玩了,到飯點就自己回去了。
星辰又問道:“寶兒,寶兒,你師父即給你起這名字,是不是很寶貝你呀?”
寶兒麵色羞紅道:“師父平時對我很嚴厲的,我也不曉得我是不是師父的寶,可師父一定是我的寶,師父教我認字,畫畫,我被奴仆們欺辱,師父就教我習武,我喜歡跳舞,師父就請了舞師到府上教我舞曲音律,師父對寶兒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了。”
星辰望著寶兒的神色,像是在向往什麽,星辰不懂男女之情,自然亦不懂寶兒的心境。
兩人小妮子說笑間就著淡淡的月色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