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糊塗女俠尋活計
待第二日昴日行星君將日頭照下來,星辰睡夢中隻覺口渴難耐,頭疼欲裂。朦朦朧朧間轉醒過來,望了望四周甚是陌生的擺設,口中念叨著‘我昨晚怎的睡著了,我竟一點兒也不記得’又略略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宜。
隻記得昨夜裏,那叫什麽翠霞雲香的喂自己甜水喝,怎的喝著喝著就到了芙蕖林裏來了群五大三粗的精怪要拿自己,猶記得自己同那些個精怪們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場架,打的酣暢淋漓。那些個精怪們紛紛做鳥獸狀逃跑了,自己怎麽睡著的卻一點也記不起來。現下自己明明還在凡塵啊,並未回芙蕖林裏,到底怎麽一回事,卻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欲找個把人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裏裏外外找了一圈,哎?奇了怪了,昨夜裏這樓閣裏還濟濟一堂的,晨起怎的煙斷火絕了,一個人影子也尋不到。
算了,睡了一夜了,該吃早膳了,這芳暖閣裏也不知道有沒有庖廚,到裏麵尋些吃食,遂又開始各處找尋庖廚,並未尋至庖廚所在,卻有一二間暖閣裏放置了些許糕點,星辰執起糕點就著那案幾上的涼茶潦草果腹。用完了糕點欲出得這芳暖閣再去尋其他好玩的地方,卻總覺那大堂裏戲台子後麵的鴛鴦戲水的屏風在微微抖動,遂上前查探一二。
將將往那屏風出行了數步就感覺那屏風抖的更甚了,更是好奇了。快步挪至那屏風處,將屏風大力一推,屏風倒了,從裏麵滾出一個穿了紫色緞衣的胖婦人,那婦人同那小老兒魚公如出一轍,一件衣服紅紅綠綠甚是紮眼,另帶了滿頭珠翠脖間吊著半大金瓔珞圈晃的星辰直眨巴了好幾下眼皮子才將將適應那金光。還未言語什麽,那胖婦人卻做驚恐狀直直朝著星辰連磕了幾個響頭,帶著顫巍巍的音色道:“俠女,女俠,跟我沒甚關係呀,你饒了我吧。”
星辰納了悶了,思忖著‘我又不認識你,卻叫我饒你?饒你作甚,不饒你又作甚’一時也思不明白,但對她喚的那聲‘俠女,女俠’卻頗覺受用,遂清了清嗓子,略整了整裝束,拿起俠女的派頭道:“那個,你是何人呀?躲在此處鬼鬼祟祟作甚?”
那胖婦人隻跪在地上回話道:“我是這芳暖閣的鴇母呀,昨日裏是那魚公要拿繩子捆你,可與我無甚關係,俠女若要尋仇可莫要扯上我”.
魚公?星辰道:“魚公又是何人?”
“魚公就是那臉上長了黑痦子的老頭。”那老鴇答道。
‘原來昨日想捆我的不是什麽精怪,是那小老兒,我與他也無甚冤仇,他卻為何要捆我’星辰思忖著,自己昨日裏還給了他一袋子金銀呢,這小頭兒竟恩將仇報,下次再遇著他定要討回來那袋子黃白之物,再問個明白自己與他有何冤仇。
思慮中肚子又咕嚕咕嚕叫了兩聲,那兩小碟子糕點哪裏祭的滿自己空曠的五髒廟呀,遂也不再與那老鴇多囉嗦就要步出芳暖閣行至街上。想著到街上再尋些昨日吃過的小籠包子,那小籠包子一口咬下去滿是油香肉汁,美味的緊。
那老鴇見昨日大鬧芳暖閣的煞星終於提腳往門口走了,一顆撲通撲通唯恐被滅口的小心髒總算穩住了神,將將站起身拿手揉捏著自己跪疼了的膝蓋,就望見那煞星才出門口的影子又折回來了,嚇得她慌忙間又撲通跪將在滑溜的地板上。
星辰本欲到街上尋早膳吃,卻省起自己昨日裏把僅剩的一兜子銀錢全給了那魚公,現下哪兒還有餘的去吃早點。遂折回來再尋些糕點先墊著肚子。卻發現自己一回身那一身金銀珠翠的老鴇又被自己給唬的跪倒在地了。上前將她攙扶起來聞著她身上嗆鼻的脂粉味打了幾個噴嚏才騰出空問話道:“這芳暖閣裏有早膳嗎,本俠女肚子餓了”
那老鴇畢恭畢敬道:“昨日裏芳暖閣的小姐丫鬟都跑走了,現下也不曉得廚役跑了沒,我去廚房瞧瞧有沒有吃食。”說話間就挪動著自己胖胖圓圓的身子往庖廚方向走去了。
星辰坐在空蕩蕩的大堂裏等了半個時辰,老鴇總算出來了,手裏提著一個盤子送至星辰麵前道:“廚房裏僅剩些饅頭,將將熱了熱,有一個廚役還在,藏在灶台底下了,我令他速速給女俠做好了端過來。”
“如此,甚好”星辰裝模作樣答道。
不消片刻,那廚役果然端了豆漿,包子過來。星辰再也顧不上什麽俠女不俠女的派頭,埋下頭狼吞虎咽下來,吃了半截望著那老鴇畢恭畢敬的立在自己身側,遂說道:“別立著了,坐下一起吃呀”老鴇哪裏敢呀,隻唯唯諾諾的坐下卻不敢動筷。
待星辰吃飽喝足,想著自己在凡塵也不認識什麽人,遂對那老鴇問道:“那個,我想問下,你們凡塵的人如何賺取銀錢?”
“我們?”那老鴇疑惑道。
“咱們,咱們,咱們這普通凡人如何賺取銀錢”星辰連忙改口道,還好,還好,差點就破了天機,這罪責自己可承受不了。
那老鴇略一思慮道:“普通人自然靠手藝賺取銀錢,比如廚役靠做膳食賺錢,文人靠筆杆子考取功名賺朝廷的俸祿,會編紙鳶的靠賣紙鳶賺取錢財。”
星辰略想了想,她說的這幾項,自己一概不會,那可如何賺銀錢買吃食,還要還木霖借給自己的金銀呢,自己可不能做那言而無信的人,嗯?言而無信的龍。
遂脫口而出問道:“我什麽也不會,應當找個什麽活計,怎麽賺銀子”。
那老鴇驚道:“你要賺錢找活計呀?”
星辰點了點頭。
老鴇道:“俠女,你這一身煞氣,委實可怖,可以去給那些個官宦人家做個護命侍衛。”
星辰想到自己之前可不就是那勞什子永昌將軍的護命侍衛嘛!倒沒見有什麽歹人來害他,好叫自己護他一命,成日裏卻隻做些端茶遞水的活計,委實難熬,現下才剛剛逃出那護衛的命格,才不要再攬那護衛的差事。遂回絕道:“不可,不可,我可不當那勞什子護衛了,就沒有別的賺取銀兩的活計了?”
老鴇眯起那本就隻有一條縫隙的眼睛,仔細的瞅了瞅星辰,瓜子臉,牛乳肌,核桃眼,櫻桃嘴,螞蟻腰,桃子臀。很符合標準嘛,什麽標準?她找的姑娘必須符合的標準這女俠都符合,還過猶不及,那收了她罷,她不是也愁賺不到銀錢嘛!忽又搖搖腦袋,不行,不行,這女俠,發起瘋來太駭人了,萬一打死個把貴客,自己的腦袋哪兒還保得住。
星辰見那老鴇又是沉思又是搖頭的,一拍桌子道:“想什麽呢?我問你有沒有別的活計可以賺取銀錢的?”
老鴇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的了?”
“還有什麽是我做不了的,你且說來聽聽”星辰震怒了,這凡塵的活計怎的一個兩個自己都做不了。
老鴇小心翼翼道:“我這兒的姑娘昨日裏都被你嚇的跑的跑,走的走,我一時半會也尋不到她們,要不你頂頂?”
“頂什麽?”
“頂她們.……頂她們.……接客”一句話絆了兩絆總算說完了。
‘接客?就是像昨日裏那雲霞翠香似的,擁著客人的臂膀給他喂甜水喝?如此說來倒也不難’思慮清楚,遂一臉正氣道:“這活計我怎的做不了,做到了,做的了!”
那老鴇卻道:“既然你肯做那是再好不過了,但切記莫要再飲酒了!”
星辰道:“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