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
蕭林一拳揍飛比她高,比她壯的大男人,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屋內眾人一度陷入震驚的沉默。
“怎樣,夠格進你們這裏做拳手了吧?” 蕭林問刑訣天。
她的聲音驚醒無比驚訝中的其他人,小嘍囉們又怒又懼,圍著蕭林,卻不敢輕舉妄動。
刑天訣好歹在啟丘摸爬滾打多年,練就喜怒不表於色的本領。他極力繃住臉部肌肉,不讓代表示弱的神情浮現。
刑天訣給身旁的人使眼色,那人點頭意會,叫喝道:“還愣著幹嘛,快把他帶下去。”
其餘的人連忙跑去扶起倒在地,痛得哇哇大叫的人,帶他離開。很快有人慌忙稟報:“刑爺,餘三(就是侮辱蕭林去當妓·女的人)…死了。”
刑天訣眸心微震,低聲道:“埋了他。”
繼而他麵色陰沉問蕭林:“姑娘殺了我的人,這賬如何算?”
蕭林邪魅一笑:“我不過是幫你除掉一個隻會浪費你米飯的垃圾,而你將會得到我,一個會為你贏錢的擂台霸主,這筆賬你說我算得對嗎?”
刑天訣既然幹的是偏門的營生,就表明他不是重視傳統禮法的人。他不在乎蕭林是男是女,隻要她能打,好打就行。而且她身材嬌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少賭徒會下注在這類拳手,這樣就可以拉高賠率,賺更多的錢。
但在接納蕭林前,刑天訣還想考驗一番,畢竟力大不等於能打。
他提出要求:“多說無益,通過考驗,方能成為拳手。”
蕭林攤開手,聳聳肩,一副“盡管放馬過來”的樣子。
對於這種預備拳者,刑天訣通常會秘而不宣。等確定拳手的實力,他挑個合適的時機,將她正式推上擂台。
於是乎蕭林等到這晚所有拳賽結束,全部客人走光,才等來刑天訣口中的“考驗”。
此時已經是深夜,蕭林擔心在客棧的孫氏祖孫,打算速戰速決。
五個彪形大漢一字排開,氣勢洶洶,光看這架勢就讓人膽戰心驚,卻嚇不住蕭林。
“若是姑娘能打贏這五人,便有資格成為拳者” 刑天訣一副看戲的模樣。
蕭林活動一下脖子,手指掰得“哢哢”響,從容地走過去。
刑天訣意味深長地補充:“這裏的規矩:上了擂台,生死不論。”
蕭林回頭,給他一個“就這樣?”的無所謂眼神。
踏上擂台,蕭林說了一句她認為實話實說,別人聽起來卻極為囂張的話。
“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那五個拳手在黑市拳賽裏都是說得上名號,何曾遇過被一個女流之輩叫囂,當下怒火衝天。他們忘了剛有人提醒眼前的女人一拳打死餘三的事,一窩蜂湧過去。
蕭林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最近的拳手的小腹。拳手直直的飛了出去,連續撞倒了身後的另一拳手。緊接著,她閃電般的踢出一腳,右邊最高的拳手捂著肋骨,吃痛跪下。
又一個拳手見蕭林隻顧左右兩邊的人,以為有可趁之機,猛衝上去,就是頭對頭重擊。
蕭林的頭隻是微微往後仰,接著她以牙還牙,用頭撞回去,那拳手頓時暈頭轉向。
剩下最後麵的拳手邊打邊退,顯然畏懼前一刻看不起的“小女子”。
蕭林三兩下功夫就把四個拳手打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最膽小的第五個拳手麵對步步緊逼的蕭林,怕得小腿直發顫。
當蕭林舉起拳頭,他終究撐不住,跪地求饒。
蕭林轉身,問刑天訣:“夠資格了嗎?”
刑天訣沒回話,臉上的笑容十分古怪。
正當蕭林疑惑時,突感身後風向有變,疑似揮拳帶起的風速。她從容不迫,右手一番,準確鉗住偷襲的手。又是一扭,瞬間擰斷手骨。
原來剛才求饒的拳手看到蕭林背對他,想趁機從後偷襲。可是他高估了自己,最後自食苦果,廢了一隻手。
刑天訣掃了一眼哀叫不斷的手下,便明白蕭林從頭到尾都沒有下死手,避開他們的身體要害。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蕭林問:“我有資格成為拳手了嗎?”
刑天訣也不左言右他:“你拳腳功夫確實了得,可惜心不夠狠,否則他就沒有機會偷襲。我的擂台,不心狠手辣的人活不久。”
蕭林不以為然:“在絕對實力前任何偷襲都是徒勞無功。”
“哈哈!”刑天訣沒有因被反駁而不悅:“姑娘是我見過最傲氣的女人。”
“這不是傲氣,是自信。” 蕭林霸氣十足:“我將會是你這裏最厲害的拳手。”
刑天訣雖不大懂“厲害”為何意,但大概猜到她的意思。
他卻不認同:“能否擔起此‘最’字,姑娘還得過了巴布赫那關。”
“行,也不差他那一場,叫他出來。”
刑天訣也想知道蕭林和巴布赫究竟誰更好打,於是對著下人耳語幾句。下人彎著腰,快步離開,沒多久巴布赫就來了。
“巴布赫和這位姑娘‘切磋切磋’。”刑天決加重了最後的四字的讀音。
巴布赫一聲不吭,走向蕭林。高大壯實的身體所陰影籠罩著蕭林,砂鍋大的拳頭勢如破竹的揮下。
蕭林反應迅速,單手接住,她和巴布赫各不相讓,大拳與小手呈膠著狀。
蕭林可不是會讓自己處於被動,另一手直擊巴布赫的肚子。
巴布赫不像之前在擂台對待拳手那樣一動不動,而是用手擋開。因為從蕭林接下自己那一拳,他就清楚這個矮小的女子絕不簡單。
兩人仿佛是角力的鬥士,皆用盡全力抵抗對方,他們所站的地塊開始出現裂縫。
“夠了,都住手。” 刑天訣忽然出聲打斷。
蕭林和巴布赫互相瞪視一眼,才慢慢收回手。
看到這裏,刑天訣已然心裏有數,不能錯過蕭林這個實力型拳手。既然考驗的目的達到了,就沒必要非得分出個勝負。
他是個精明的人,擁有兩個強勁的拳者比兩人鬥得魚死網破要好。
刑天訣對蕭林的表現甚為滿意:“你已是我旗下的拳手。”
“我需要一筆錢。” 蕭林直接提出自己的條件:“你先付我二百兩。”
刑天訣不問緣由,反正來當拳者的人都是急用錢。
“行,但姑娘必須把自己的公驗壓在我這。”
“成交。”蕭林爽快道。
其實蕭林不知把公驗交給他人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好比把身份證給了別人,別人就能以你的名義幹違法的事。
不過就算蕭林知道,她依然做出同樣的選擇,沒有什麽比治好孫高氏更重要。
“後天就是你上擂台之時,別忘了。” 刑天訣提醒道。
蕭林接過銀票,確認無誤後點頭:“我不會失約。”
臨走前,蕭林看著巴布赫,說出少有的讚賞:“你果然名不虛傳,還從沒有人能擋掉我一拳,你是第一個。”
寡言的巴布赫總算開口:“姑娘不在我之下。”
等蕭林走後,刑天訣吩咐手下:“跟著她。查明她的住處、因何急需用錢。”
一個手下領命:“是。”
直到屋內隻有刑天訣和巴布赫,刑天訣才問:“若是我那會沒叫停,你有必勝的把握嗎?”
巴布赫誠實的回答:“若久戰,我必敗。”
刑天訣沉著臉,陷入深思。這個女子不僅潛入本領高超,還身手了得,但為何他從不聽聞這號人物。
“是她行事低調?抑或……”
刑天訣想了許久,最終也沒得出合理的猜想。索性他不再為此費腦筋,隻要蕭林能為他賺到更多的錢,其他都不重要。
蕭林沒走出妓·院就察覺有人跟蹤,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派的人。
她輕蔑笑之,想跟就跟,隻要別驚動孫氏祖孫就行。不然,她不介意來一次“心狠手辣”。
蕭林靜悄悄的進到客房,看到孫氏祖孫仍然熟睡,心不再懸著。
次日清晨,銀白的曙光漸漸顯出緋紅,朝霞映在千家萬戶的窗棍之上。
昨夜蕭林沒怎麽睡,但精力充沛。現在蕭林完全適應星域人這個身份,就拿恢複體力這點來說,她已經不需要依賴睡覺而是靠體內的能量調節。
孫高氏醒得也很早,幾乎和蕭林同時醒來。
蕭林立刻湊上去,噓寒問暖:“祖母,頭還暈不暈?胸口還悶不悶?要不要喝水?”
孫高氏有氣無力地答道:“無大礙,莫再為我花費銀子。那些銀兩……”
她說到這裏,眼眶又溢滿悔恨的眼淚。
蕭林急忙掏出昨晚得來的二百兩:“祖母快看,我拿回那二百兩。”
孫高氏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瞬間睜大,掙紮的起身:“這,怎會…”
“我去找胡界中,跟他‘好好講道理’,他就把錢退給我了。”
對於蕭林的解釋,孫高氏是半信半疑:“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的,” 蕭林睜眼說瞎話:“不然我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有二百兩。”
孫高氏看著那兩張輕飄飄,價值卻沉甸甸的銀票,失而複得的心情使她寧願相信蕭林的說辭。
“這真是極好!這真是極好!”
她喜極而泣,不停地重複這句。
蕭林撒這個善意的謊言無非想孫高氏不再為被騙的事耿耿於懷,她的身體真的經不起折騰。
孫高氏緊緊揪著銀票,蕭林好說歹說才讓她平複心情。
隻是經過“合浦還珠”的戲碼,孫高氏情緒大喜大悲,加上身體不好,很快又睡過去。
蕭林輕輕歎口氣,小聲道:“祖母請原諒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