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戰亡靈 四

  蜘蛛戰後的8時19分後，布魯爾仍在夢境中。突然他被身旁的麥希比猛擊了一下肚子，於是便被驚醒，發現其他人都在輪流打他肚子，肚子甚至還在痛。


  “哇幹嘛”布魯爾捂著肚子問道。


  “五分鍾，”鄧尼爾指著從包裏拿出的表，“還有五分鍾，就要開始新的一場戰鬥了。我們在這裏商量對策，誰知道你的呼聲老是壓過我們討論的聲音。你怎麽辦呢？”


  “哦……這樣的啊，”布魯爾尷尬不已，“所以是和什麽戰鬥？”


  “事實上，很令人頭痛的一種怪物，”斯尼爾道，“怎麽呢……呃，不懼水火的烈焰人。你就這麽理解吧。”


  “不怕水？”


  “對，本來水桶是很有用的東西，但現在也沒用了……”


  麥希比想到了什麽：“炸掉可以嗎？”


  “可以考慮吧……但是怕誤傷啊，而且它們飛來飛去的炸到也是鬼了。”鄧尼爾一幅沒有辦法的樣子。


  “密集弓箭怎麽樣？”斯尼爾一幅可以試試的樣子。


  “還可以藥箭哦！”希比克滿懷期待地補充了句。


  “藥箭算了吧，成本太高。”鄧尼爾想了想，“弓箭倒可以試試——”


  燈滅了，在無邊的黑暗中，出現了8處光亮——本質上卻是十處光源，有十個烈焰人組成。大多數單獨地飛著，還有兩三個聚在一起，看起來如同一顆不圓的太陽。這時它們隻是看起來這樣如此。


  “咕嘟。”黑暗中他們不知道是誰的喉嚨中出現了咽口水的聲音。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覺得烈焰人也可以。在兩秒之內，萬俱寂；兩秒之後，烈焰人身上燃起熊熊大火，呼出火球。戰鬥開始了。


  火球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心裏隻出現了一個念頭，它被鄧尼爾率先喊了出來。


  “散開，都散開！所有人散——”


  “轟！”爆炸聲從牆上、地上傳來，巨大的聲響通過空氣傳到每個人的耳朵內，它不允許任何其它聲音進入人的耳朵，直到它消散；牆上，還是地上——那一刻幾乎沒有人可以分辨出，燃氣了熊熊大火。希比克跑的太慢，被爆炸波震出了幾米，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還是噴出？——一口鮮血，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那麽多血。


  “可惡！”鄧尼爾想到！此時五秒鍾緊隨著那口鮮血的出現而過去，燈亮了，讓鄧尼爾猝不及防，還以為是第二波火球。


  “繼續散！”鄧尼爾想這麽，然而還沒出口，他的大腦、他的理性的思維讓他停下。那是一個冷靜的鄧尼爾，他憑著腦中極快的“思考鏈”，在攻擊間隔中就明白了一個簡單的事實：如果散開，不僅未來可能用弓箭誤傷，還可能使烈焰人的攻擊變得密集起來。總之，不能散。


  他這麽想著，也同時了。


  “停！別散了！回來！”話音剛落，空中的烈焰人冷酷地盯著他，並呼出了第二波火球。


  好在鄧尼爾的聲音及時地傳入了其他人的耳朵內，雖不明所以，但幾人還是遵守命令聚在一起。


  希比克之前吐出的血使得第二波火球大多目標是她。看著她嘴角仍在緩緩流出的血，憤怒的幾人迎著第二波火球直接衝了過去。布魯爾直接拿出雙劍，對著飛的最快、最近的火球跳著砍了過去，火球被稍微反彈了過去，又飛了一段距離後在空中爆炸，餘震把附近烈焰人的身體頂了一米回去，一兩根烈焰棒粉碎的聲音也混在火焰的聲音中傳播開，烈焰人同時發出一聲低吼；同時爆炸的餘波把布魯爾從幾分米高的空中震出幾米遠的地麵上，剛好躲過了四個火球。火球也沒有落在希比克頭上——希比克起來跑了幾米因而火球炸到牆上，火勢令人觸目驚心。


  “咂。”鄧尼爾又一次認識到了什麽叫超強思維，其他三個人也是。剛剛除了布魯爾集中的火球外，其他火球部分被弓箭擊中而在空中爆炸，還有一兩個被鄧尼爾用石頭速搭成牆防下，受傷微乎其微。


  防禦之後，四人聚在一起，用箭密集攻擊，卻發現烈焰人躲得極快，躲得極準，躲得無懈可擊，這樣下去，箭矢可以是用來浪費的。


  “怪不得，我算是懂了這個什麽超強思維，其實本質上就是計算能力快而準確嘛（計算指坐標計算），”鄧尼爾想到，“在極短時間內就算出箭的運動軌跡，然後避開。不好辦，真的不行。”


  望著跑來的布魯爾，望著烈焰人又一次噴出向石牆攻擊的火球，鄧尼爾繼續想著。


  “首先，有規律的攻擊是可以預判的、計算的。”


  “已知的所有遠程攻擊都可以看作有規律的攻擊。”


  “那意味著要創造無規律的遠程攻擊，但真的有嗎？弓箭不行，手雷……也是。”


  “布魯爾剛剛做到了局部攻擊……他是”


  “對啊！為什麽一定要遠程攻擊！”


  鄧尼爾補好被炸的石牆，然後伴隨著思路的結束喊道：“嘿！近程攻擊才是有效的！”


  苦悶不已的幾人也瞬間反應了過來：“對哦！”


  “那就，”希比克道，“這個？”她掏出幾瓶裝著綠色的發光的液體的瓶子心翼翼地詢問道。


  “可以！先試試吧！”烈焰人又一次呼出火球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內。不管有沒有用，他們都決定先試試。


  “嘿！”希比克把一瓶噴濺型的跳躍藥水丟在地上，“分鍾！”


  鄧尼爾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跳過去，直接砍，還有就是一定要卡它們的攻擊間隔，這樣才有優勢。”


  “收到！”幾人於是散開，但沒有太散開，免得出現上述的問題。


  布魯爾和麥希比是最先迎上去的，布魯爾持雙劍；麥希比左手盾右手斧——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能打近戰的東西了。他之前想過用手雷，然而又怕傷到別人，尤其是布魯爾。兩人趁烈焰人還沒有發起下一輪攻擊，猛地一跳，對著麵前的烈焰人一頓劈頭蓋臉的打，烈焰人低吼了幾聲，迅速地飛開了。


  “不行。”麥希比很快認識到了，一是自己計劃從未這樣打過，不能很好地掌握方法；二是烈焰人實在太多，既無法確認固定目標，也容易被其它烈焰人圍住。總而言之，還沒上場多久，方法的利弊已經展現在所有人麵前了。


  “咂，”鄧尼爾又一次咂了一下嘴，“失敗，失敗啊。”雖然聲音不大，但其他所有人都能聽到，內心不由得顫動了一下，又開始焦慮起來。“怎麽辦？”斯尼爾四處張望，確認處於攻擊間隔中後急促地問道。


  “我，誒，”在空中仍在奮戰，仍在維持現狀的麥希比打飛飛來的火球，然後繼續道，“我有一個想法，還不太成熟；而且，嘿。”他把劍使勁劈向最近的烈焰人，烈焰棒粉碎的聲音無疑是每個人現在最想要的解壓的東西。


  “而且，可能耗資有點多。”


  “直接！”希比克幾乎是急躁地喊了出來。


  “就是，嘿，N！”


  “N？”除了鄧尼爾，其他人心中冒出了一個問號。而鄧尼爾則是立刻用手拍了一下自己：“哦。”


  因為他瞬間就懂了。在不大不的場地中，如果能將N密鋪使爆炸範圍包括每一處的話，理論上來，烈焰人就一定會炸死——它們不會拆方塊。


  那麽他們又如何去躲避呢？Nh所給他們準備的末影珍珠就可以做到。


  原來如此。這麽簡單粗暴的方法，所有人一開始卻因為沒有考慮到“道具”而沒有想到。


  在計劃實施之前，燈滅了，但是有烈焰人的火焰照射著，倒也不至於什麽都看不見。借著傳來的微弱的光，麥希比回來了，掏出了N，點了點頭。


  “咱們仨把它們密鋪在空間裏，趁跳躍效果還有一會，那麥希比你先去和布魯爾一起繼續，拖延時間。”燈又亮了起來，鄧尼爾想了想又繼續——這次稍微大聲了點：“所有人，準備好末影珍珠，一旦聽到我喊出指令，立刻進入那個洞口！”


  雖然相應的聲音、方法不同，但所有人都聽見了。於是，最簡單粗暴的一次戰鬥開始了。


  鄧尼爾左手拿著N，右手拿著石頭，和斯尼爾、希比克開始鋪N，憑著敏銳的聽覺，一旦聽到火球的聲音越來越接近他們，鄧尼爾就立馬把石牆瞬間鋪好防禦。盡管所有人都已經汗流不止，但他們依然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了勝利，為了未來，為了不知正在何處的人們的期盼。


  “差不多了，”鄧尼爾起身，“所有人！撤！”手中的N與石頭飛速收起，取而代之位置的是打火石和末影珍珠。鄧尼爾左手把打火石往最近的N上一點，然後轉頭一個末影珍珠，尾隨其他人的腳步傳送了進去，進入了“絕對安全“的地方。


  三秒後，隔著透明的“牆”，巨大的聲響傳來，和先前所有的烈焰人炸出的聲音相比，所有人隻能感到興奮與激動，絲毫不在乎與此同時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


  也許是八秒，長一點可能是十秒，最長也許達到了十二秒，爆炸聲已經停止，空氣中滿是硝煙濃霧，除了灰色，其中已不見任何其他色光，這灰色比任何他們所見過的灰都要灰。


  “嘛，壯觀！”麥希比看著眼前的“傑作”，不知為何開心的很。


  突然間，灰煙在空間中迅速流動，像是圍著某個中心在轉，所有人一臉驚訝地盯著。空氣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嘩嘩”的聲音透過一層“界麵”傳入五人所在的空間內。最後最大的聲音傳來，伴隨這一聲巨響，灰煙頃刻間消散。整個過程就如同魔術一般。


  同時，灰煙消散的那一刻，Nh出現在所有人視野中，緊接著過了兩秒，0秒便隨之過去。五人被傳送回了入口處。


  “挺好的，”Nh道，“終於還是講究策略的。憑蠻力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想法是錯誤的。”


  “那麽下一場就不一樣了。下一場戰鬥，你們所要麵對的，”


  “是女巫。”


  “而且，擁有各種藥水，當然不可能是無限的。最關鍵的是，”Nh呼了一口氣，“她們會破壞方塊。”


  “好了，從現在開始，十分鍾時間，你們可以休整和討論。十分鍾過後，準時開始。”


  仿佛計算地剛剛好一般，Nh剛出最後一個字，燈滅了。而當等再次被打開時，不出所有人預料，Nh又一次消失了。


  “我應該怎麽去想呢……是必然的結果，還是絕對的意外？”Nh想著。他可從不相信什麽玄學。看著城門緊鎖的亡靈城，他相信是自己剛剛所問自己的第一種，畢竟，那裏曾經是終日開放的。


  “當然，我從未想過去親自找他們。”Nh道。事實上，Nh憑著隱身的本領已經觀察了很久。人類聯邦政府似乎也沒有對這次對峙有很大反應，是懶得搭理還是想保持和平？就依Nh現在對兩界的觀察而看，他仍相信自己的第一種看法。


  還是，真的如同十幾又或幾十前所預測的那樣？

  Nh大不必擔心大陸會怎麽樣，他隻要看看戲就行，其實也不必多擔憂；但是，他總是努力地通過其他渠道去改變現在兩界關係的現狀。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戰爭，他珍愛和平。


  因此，他才會有選出“英雄”的想法。


  時間過的是快是慢，他們似乎已經分不清了。其實上一場戰鬥本質上並沒有過多久，甚至不到十分鍾。


  時間雖短，卻能在一瞬間決定勝負；時間雖長，仍抵不過片刻的摩擦。


  因此，對於戰鬥時的五人而言，幾分鍾仿佛是幾時，時間真的是太慢了；對於正在討論的五人，幾分鍾就如同一兩分鍾，太快了。。


  “怎麽辦？”調節飲食後大約還剩下五六分鍾，時間並不多，於是希比克率先打破了被所有人的沉思包圍著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