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外界戰況
她怕幾人在家中悶壞,便給了君菲菲幾人幾個魚簍子,道:“這幾日雨水好,村外池中的魚蝦也長的很是肥美,我對抓魚沒什麽經驗,丹娘姑娘就幫大娘抓些回來吧,權當是散心了。”
“好”
君菲菲帶上駱司謙和阿風一同出了門。
這還是君菲菲來這兒這麽久了,第一次出朱氏家門。
魚塘就在村口處不遠,山色空蒙,微風中裹挾著濕潤的泥土的氣息,鳥鳴深林,遠處的魚塘波光粼粼,魚蝦肥美,山光湖色,悅人心目。
君菲菲吸了口氣,心中那種鬱結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清澈的池水突然一下子打在臉上,君菲菲立馬扭頭,朝那始作俑者看過去。
不遠處的駱司謙蹲在魚塘邊,袖管挽到臂彎,一隻手還在水中,另外一隻手還保持著揚水的動作。
駱司謙臉上掛著玩鬧的笑容,眼神很是清澈。
阿風在遠處青草地上席地而坐,拐杖放在身邊,見自家小姐被潑水,連忙抓起一把青草,朝著駱司謙打了過去。
駱司謙躲閃不及,身上沾了些鬆軟的草葉。
帶著涼意的池水驅散了君菲菲方才的思緒,她也掬起一捧水,朝著駱司謙反擊了過去。
幾人玩鬧了一會,身上都濕漉漉的,也就隻有因為腿腳不便在不遠處坐著的阿風身上還算幹爽。
君菲菲沒忘自己帶著這兩個人來的目的是幹什麽,舉起空蕩蕩的魚簍衝著駱司謙揚了揚:“快抓魚吧你。”
兩人一開始都沒什麽經驗,把身上折騰了個半濕,也不過寥寥幾條倒黴的家夥進了魚簍。
君菲菲直起腰,用手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抓魚這活計並不輕鬆,她頭上已經冒了一圈的汗珠了。
駱司謙也停下手中動作望向君菲菲:“早在出門的時候我就看你愁眉不展,一副有事情鬱結於胸的模樣,如今發了些汗,可否好些?”
君菲菲的思緒又回到幾天前,當日駱司謙雖然信了自己說是他姐姐的說法,卻不知是由於骨子裏的習慣還是堅持什麽的,堅決不肯叫君菲菲姐姐,一口一個你叫著。
君菲菲出了一身汗之後,腦中原本遲滯鬱結的思維放鬆了許多,隻是如今閑下來,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這幾日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但就是覺得,這般安靜祥和的生活,讓她格外心慌。
君菲菲沉悶的在塘邊坐了下來,一張臉上的五官明明都很舒緩,但卻莫名的能讓人感受到主人壓抑的心境。
駱司謙見狀,也跟著坐了過去:“你在擔心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嗎?”
他記憶全失在這個小地方醒過來,脫離了從前處處需要算計的地方,心境也平和了許多,人便的平易近人起來。
此刻一雙眸中不含算計,是真的真心想要幫君菲菲。
見君菲菲垂眸不語,他擰眉,又換了一套說辭安慰:“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就算未來的事情很值得擔心,但是當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你說不是嗎?”
見君菲菲沒有開口反駁,駱司謙又接著道:“與其在這裏白白擔心耗費時間做些無用功,還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麽做,再不濟,至少要讓自己開心一點啊。”
君菲菲聽著這番話,腦中想著從前陰鬱模樣的駱司謙,隻覺得反差極大,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看的通透。”
“你笑了。”見君菲菲笑了,駱司謙眉眼間也含了幾分笑意。
君菲菲無奈道:“好了,與其想怎麽逗我開心,還不如趕快把魚抓完,省的我回去不知道怎麽跟朱大娘交差。”
駱司謙眉眼一揚:“這有何難。”說著隨手折了一根樹枝,看準一個方向,嗖的一聲,朝著水中一個方向而去,一陣水花四濺之後,駱司謙撈出一跳被樹枝插著的還在活蹦亂跳的魚。
君菲菲看的目瞪口呆,但很快便變成了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方才那一陣的撲騰竟然是你在騙我?!”早說他有如此能力,她也不至於在水裏折騰這麽久,跟個小醜一樣。
駱司謙摸了摸鼻尖,難得臉上有幾分心虛之色:“也不全是,方才是為了尋找經驗。”
君菲菲冷哼一聲,將手中魚叉扔給駱司謙:“既然你有這番本事,那抓魚一事就交給你了。我去給阿風幫忙。”
阿風方才獨自一人在草地上閑得無聊,便來找她討了個籃子說是去挖野菜去了。
君菲菲去的時候,阿風的籃子已經放滿了一半。
各式各樣的野菜放在籃中,有的根莖處還帶著些新鮮的泥土。
看著旁邊還一臉很歡快的邀功的阿風,君菲菲一看便覺得頭大。
這籃子中雖說東西多,可這東西卻是極雜。
有野菜,但其中還混雜著不少野草,更甚之,君菲菲還在其中看見了幾枚毒草的影子。
君菲菲揉了揉眉心,心中無比慶幸還好自己過來看了一眼,不然若是真讓她給帶回去怕是會出大事故。
當然,她忘了這些東西在朱氏那裏怕是也不會過關的了。
君菲菲蹲下身子,將其中不能食用的全都挑了出來,耐心給阿風解釋,到底那些東西是野草,那些草吃了有毒。
解釋完了,君菲菲還順手拿過阿風方才用來挖草的小木棒,實地演示了一番。
她的動作一開始還有些不流暢,但因為有小時候跟隨媽媽野外宿營燒飯的經曆,熟悉了之後便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
看著一旁有樣學樣照著她的模樣挖草的阿風,君菲菲無奈扶額,唇上掛了一抹笑意,到底誰更像是才是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個人啊。
阿風一臉崇拜的看著君菲菲:“小姐,你真厲害,怎麽會懂得這些啊?”
“額”君菲菲愣了一瞬,忘了從前的君菲菲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小姐了。
“我當初被駱司謙抓走的時候,後麵一路有追兵,我們東躲西藏的宿在野外,慢慢的也學會了。”
當然,這些全都是君菲菲編的。
駱司謙如此工於心計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讓自己逃跑的時候過的這麽淒苦誰野外。
不過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風有沒有相信。
果然阿風聽了之後,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過一會才突然抬起頭:“小姐,奴婢好像之前,誤會皇上了……”
“噓”君菲菲連忙捂住阿風的嘴往四周看了看:“這是在外麵,不要亂說。”
尤其是,她害怕若是駱司謙跟上來尋他們,無意間聽見這番話,會想起些什麽來。
“小姐對不起。”阿風也反應過來,連忙閉上嘴巴。
“沒事,你剛才想說什麽?什麽誤會?”
“就是在小姐你剛被劫的時候,姑爺他隻派了暗衛營中極小一部分追兵去找你,把大部分士兵都給撤了回來。我當初還以為是因為他不在乎小姐你,把他給罵了一頓,如今看來,是我誤會他了。”
阿風一邊說,一邊想起當初南清冷到極致的眼神,他隻是讓人先把自己給關了起來而沒有要自己性命,真的是看在小姐麵子上了吧。
阿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多虧了小姐,她才保住了脖子上麵的這顆腦袋啊。
有了君菲菲的幫助之後,兩人很快便挖滿了一籃子的野菜。
君菲菲帶著阿風從樹林中出來,回到魚塘邊上的時候,駱司謙也已經抓好了魚,正合上魚簍的蓋子打算去找她們。
“走吧。”
“走吧。”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回去之後,朱氏看著一魚簍的魚和滿籃子的野菜,臉上多了幾分震驚的神色:“這,這都是你們抓的?”
君菲菲笑笑,看向南清:“大娘,大部分都是他抓的。”
“這,這可真是辛苦你們了,快回屋休息休息吧。”朱大娘還是沉浸在方才震驚的情緒中,有些不流暢的道。
她一開始隻是想讓丹娘姑娘出去散散心走一走,也沒指望著他們幾個一看就是大家的小姐公子們真的抓魚,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給抓了回來,還抓回來了這麽多。
她現在隻想感歎,丹娘姑娘真的很厲害,就連魚都上趕著給她抓。
晚飯一家人吃了一頓全魚宴。
用過晚飯之後,朱氏望著魚簍中還剩的不少的魚有些犯愁。
君菲菲吃完飯之後出來散布,正好看見朱大娘正在魚簍前發呆,便走了過去。
“是丹娘姑娘啊。”
“大娘。”
“姑娘可是有什麽話想說。”
“我……”君菲菲張了張嘴,沒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是特別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此處。
朱大娘對自己不錯,她這麽說了,害怕朱大娘覺得自己是嫌棄此處才不願意呆在這兒,害怕傷了朱大娘的心。
朱大娘主動搭話道:“姑娘是想問問,出村的路什麽時候才能修好吧?”
君菲菲微微點頭,算是應答。
“其實姑娘你就是心思太敏感了,太在乎別人了,我們這兒沒那麽多顧忌,也能理解姑娘,姑娘有話直接問便是。”朱氏輕笑著,鼓勵著君菲菲。
“出村的路今日村中青壯年們已經去挖了,應該過上個兩三日,就能開出一條路來,姑娘沉心等上幾日,應該就能出去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不過幾日而已,想來姑娘在乎的那人應該能等的起這幾日吧。”
君菲菲不好說自己的來曆,自然不能直接跟朱氏說,自己在乎的那人,可能不知何日,就有可能隨軍征戰離開此處,一日,便是天翻地覆。
她歎了口氣,隨口問道:“大娘,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見您眉頭緊鎖,您在此處,最近可是有煩憂?”
“可不嘛。”朱氏看了一眼地上的魚,有些哭笑不得:“丹娘姑娘,你們真的抓了太多魚了。”
“嗯?”君菲菲看了一眼,但隨即明白過來朱氏的意思。
這裏是古代,這麽些魚,一時間吃不完,如何存放也是個問題。
山裏不興什麽地窖,就算有,朱氏家中也沒有地窖,的確難以存放。
君菲菲反應過來之後也是笑了出來:“我聽說人們有吃不完的肉食,有的人會將肉風幹做成肉幹或者醃製後做成臘肉存放,大娘您或許也可以將這些魚做成魚幹,或者還能去賣點錢呢。”君菲菲很認真的在給人出主意。
朱氏一拍腦袋:“這倒是個好辦法,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君菲菲笑了笑:“丹娘姑娘,你看我這腦袋真是,還是丹娘姑娘聰慧。”
說著,朱氏就已經單手拎起了魚簍到了廚房。
君菲菲左右也是閑來無事,就跟著朱氏一同到了廚房中。
“大娘是打算將這些魚幹賣出去?”
君菲菲方才打量了一番魚簍中剩下的魚,今晚隻吃了兩條,魚簍中還剩了不少,目測就算是魚幹,也能做上好多條。
君菲菲曾經在京城的時候知道京城的酒樓中也是收購這些魚幹作為食材的,想來在這個地方,估計也會有酒樓收購吧。
朱氏一邊將每條魚都拿出來處理,一邊同君菲菲搭話:“不了,姑娘應該是沒聽說呦,說是過幾日,邊境上的君將軍和鄭將軍又要和西宋打起來了,這幾日已經打了好幾場了,如今外麵兵荒馬亂的,這東西哪有酒樓會買。我呀,是打算留著自己吃,日後若是萬一斷了同外麵的供給,還能自給自足。”
“什麽,已經打起來了?”君菲菲連忙問道:“大娘,你可知道外麵的戰況如何啊?幾位將軍可否安好?現在軍隊進到哪裏了?”
朱氏對她這麽著急的反應還有些詫異,一手掛著魚鱗,嘴中不忘答複君菲菲:“誒呀,丹娘姑娘你怎麽對此事……這麽上心。”
君菲菲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反應太過於激動,連忙收了些情緒,盡量用平穩的語調:“家父在京中也算是有些人脈,與此次主帥的鄭將軍,有點生意上的往來。”
“哦”朱氏不過也是隨口一問,也沒想真的知道到底為什麽,又道:“不過丹娘姑娘,你這可就是問錯人了,鄭將軍君將軍那等人物的事情,都是軍中機密,我們這種老百姓見到都困難,這種軍中機密的事情,我們就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