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權利

  薑杜若想了想,雖然這個法子不是最好的,但是眼下卻是最合理的,此時沐雲曦的人,正在滿城的尋找她們的蹤跡,若是貿然回城,很有可能被發現行蹤。


  雖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們畢竟還帶著中毒昏迷的商懷夙,行動很不方便,確實不值得冒險。


  思及此,薑杜若沉聲道:“好,就依你說的,趕快通知墨溪吧。”


  薑杜若無需多問,飛紅到底要怎麽樣聯係墨溪,因為她最清楚墨溪的實力,既然飛紅是墨溪的人,那自然是有特有的聯係方式。


  飛紅見薑杜若點頭首肯,忙從懷裏掏出一支透明的玻璃瓶,那瓶子小小的,很精致,裏麵有一隻淡紫色的小蟲子,長著近乎透明的翅膀,和近乎透明的身子,若不是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幾乎看不到它。


  薑杜若瞧著,不僅有些好奇,下意識的問道:“這是什麽?”


  飛紅回道:“杜若姐,這叫無影蟲,是墨溪專門飼養的一種神奇的小蟲子,對氣味非常的敏感,可以追蹤很遠以外的事物,並沒有什麽攻擊性,但是卻是很好的通訊工具。”


  薑杜若了然的點點頭,忍不住感歎道:“墨溪這家夥,總有這些稀奇股改的玩意兒。”


  聞言,飛紅興奮道:“是啊,他就像是個謎,總有讓你驚喜的時候。”


  飛紅說著,將玻璃瓶打開,那隻透明的小蟲子,忽閃著翅膀緩緩飛了出來。


  小家夥看起來不大,但是飛行的速度卻很快,從瓶子裏飛出來的一瞬間,隻見淡紫色的影子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飛紅望著無影蟲飛走的方向,癡癡道:“是啊,墨溪總是有這樣的本事。”


  薑杜若瞧著飛紅的神情,忽然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因為商懷夙仍在昏迷當中,薑杜若和飛紅也不敢隨意亂走,怕在墨溪的人來之前,萬一再不小心碰到沐雲曦的人,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所以兩人抬著商懷夙,找了一個相對隱蔽和安全的地方,簡單的用樹枝和衣服搭了個帳篷,再撿些枯樹枝,生了一攤火,將飛紅打來的兩隻野兔給燒了。


  飛紅雖然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但是做事非常細致,給兔子薄皮,削骨,去髒,都遊刃有餘,動作嫻熟,一點都沒有當下女孩子的矯情,讓人瞧著十分喜愛。


  而且最讓薑杜若驚喜的是,飛紅竟然有隨身帶著調味包的習慣,原本就非常美味的野味,再加上調味,簡直是人間珍品,饞的薑杜若口水橫流。


  飛紅瞧著薑杜若小饞貓一樣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安撫道:“杜若姐,您別著急,一會兒就好了。”


  薑杜若被人戳中心事,不由得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飛紅,你好厲害,會易容,懂武功,做飯好,針線好,出門在外,全能的簡直像是哆啦A夢,將來誰要是娶了你,祖上一定是積了大德了。”


  薑杜若這話,原本是為了誇一誇飛紅,好免去自己的尷尬,可是她說話間卻發現,飛紅的臉色有些不對,眼底流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孤獨和悲傷。


  她不由住了嘴,關懷的問道:“飛紅,你跟墨溪是怎麽認識的?”


  飛紅清冷的目光,癡癡的望著眼前燒的火紅的火堆,幽幽道:“我是墨溪從人販子手中救出來的。”


  飛紅的語氣極端平靜,但是薑杜若的心頭還是忍不住一緊。


  拐賣人口,自古以來就屢禁不止,不論在哪個時代,在哪個空間,這樣的事情,永遠都存在著。


  即便飛紅此刻說起來,神情如此鎮定平靜,但是薑杜若心裏清楚,這鎮定和平靜背後,是怎樣的痛苦和絕望。


  她忍不住拍拍飛紅的肩頭,心疼道:“還好,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飛紅轉眼看看薑杜若,露出一抹淺笑,釋懷道:“是的,都過去了,如果說這悲慘的經曆,是為了讓我遇見墨溪,那麽我願意。”


  薑杜若有些震驚的看著飛紅,她實在很難想象,究竟對墨溪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讓飛紅說出這樣的話?


  愛情,真的這樣不顧一切嗎?


  薑杜若不禁陷入了沉默,比起飛紅,她在麵對愛情的時候,似乎過於自私和懦弱了。


  “飛紅,你跟墨溪說過嗎?”薑杜若忽然低聲問道。


  “恩?”飛紅不解的望著薑杜若,“什麽?”


  “你喜歡他呀!”薑杜若理所當然的道。


  飛紅的臉,刷的變得通紅,眼底閃過羞澀和忸怩。


  被販賣的人生,讓她對人性絕望,所以她的性子向來都是冷清的,也隻有在談及跟墨溪的感情時,她才會露出這種小女兒的情緒。


  薑杜若瞧著,便已經猜到了答案,她笑道:“飛紅,你知道嗎?在我們那裏,有這樣一個習俗,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不要隱瞞,大膽的告訴他,不論你是男是女,都有表達愛的權利。”


  “表達愛的……權利?”飛紅不太明白,什麽是權利,但是她覺得這個習俗對她來說有些難。


  薑杜若點點頭,“對,沒錯,在我們那裏,所有的人,生來就具備各種各樣的權利,比如可以無償上學的權利,比如無償接受醫治的權利,比如守護自己所有財務的權利,比如保守自己秘密和隱私的權利,等等,等等,總而言之,是各種各樣讓你可以生活的很自在,很舒服的權利。”


  飛紅呆呆的聽著,卻有些疑惑了,忍不住問道:“杜若姐,你說的是宇國嗎?”她曾經也生活在宇國境內,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權利。


  薑杜若搖搖頭,苦笑道:“不是宇國,一個你們見不到也去不到的地方。”


  飛紅越聽越糊塗了,忍不住又問道:“那杜若姐去過?”


  薑杜若的目光一黯,望著燃燒的篝火,悠悠道:“何止去過,我曾經在哪裏生活了二十幾年。”


  “二十幾年?”飛紅驚詫道:“可是您今年還不到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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