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小醜
“你們兩個怎麽沒有動靜？”關心質問，“之前不是在我後麵，聊得很開心嗎？”
“我們隻是在說著，待會東西要是太多了，怎麽拿回去的問題。”林這一解釋，關心又看著前方，沒有去理會身後，也沒有理會身後剛才說出的問題。兩個人也安靜了下來，專心的跟在她身後，以及注意周圍的情況，隨時保護好她。
照例，還是踹門，這次卻非常有目的性的，直接闖入了庭貴妃的庫房，專挑那些最值錢的下手，並且還是小樣的物件。把林跟妖帶來的袋子都裝滿了，這才轉道去了另一個房間。
“主子，這裏是庭貴妃的寢殿。”眼前那掛著朱紅色大花的大門，看著讓人心中就升起了一股壓抑感。
“我知道，走。”
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那妝奩上，裏裏外外全是珠寶，黑暗本漆黑 ，卻被這些珠寶給照亮了。拿著幾樣胭脂，就到了床榻前。裏麵那人正在熟睡，對外麵的一切沒有任何的感覺。
對接下來的舉動，兩人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卻什麽都沒有說，沒有笑，隻有一種釋懷的解放。
完事後的她，沒有再留念，便讓暗影快速的帶她離開了這裏。來的時候，是妖背的，回的時候，便成了林，兩個人互換。
夜風很冷，卻沒有當初所見的一切要冷，他終於是等不到回到地方，“主子，你剛才為什麽要那麽做，我記得，庭貴妃並沒有……”
他的話隻到了這裏，再後麵就沒有了。世人可以猜到他後麵還有什麽話，卻猜不出他為何不說出來的心意。
她在他背上，望著眼前的黑夜，還有那被風吹起來的發絲，喃喃道：“我最後一次進來的時候，這裏的宮女對我很不好，如果沒有她的意思，這些人不會被其他人輕易收買的。”
夜風還在吹起，卻沒有人說話了。大自然是美的，但人心卻不是美的。有了之前的事情發生，她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住在原來的屋子了。住在煙雨閣裏麵的哪裏都不放心，便去一間客棧過夜。
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腦海裏什麽都有。她記得她說過，原以為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切都不會一樣了，但結果呢，一切隻會變本加厲。
人啊，不強大起來，誰都能欺負你。人啊，不強大起來，還指望著自己能原地踏步走？別人早就比你走在了前麵，哪怕她們隻是比你厲害了一點點，日積月累，就是很大的一點。
一個手裏沒有銀子的，一個手裏拿著兩個銅板的人，誰更厲害？在沒有人性沒有基本道德的角度來看，那個有銅板的人更厲害，因為現實往往，就是這樣的人，明明手裏隻有一點點東西，卻還可以高高在上的去看不起別人。
人啊，不強大起來，連最親近的人，都會來踩你。生了你，不一定要愛你，你自以為是什麽啊！憐憫弱者是用嘴說說的，你還以為是真的？真的，說同情你，說完之後來踩你的，也是這個人。
“嗬。”
黑暗中，她苦苦一笑，眼淚早以湧上眼眶，卻一直沒有被釋放。抱著被子坐在床榻上，那孤單的身影，被月光給拉長。
“主子，睡吧，不要去想了。”
他來到她旁邊，輕拍她的肩膀。有時候，局外人什麽都不需要做，什麽也不需要問，什麽都不必去管，什麽都不用好奇，也不用你記住什麽。隻要你，輕輕的拍拍那人的肩膀，輕聲的對那人說，休息吧，就已經好過，沒完沒了的詢問原因的人。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好了，憋著，她會一直在哪裏。”
“你放她出來，她就會一直出來，問題沒有解決，不到死亡，可以有太多的她。”她忽然出聲，她終於肯初出聲，抱著被子的手，又緊了緊自己。以前她恨到不能的，現在她來到了這裏，如何去恨？卻不得不恨，盡管不在一個世界。
“我不會哭，我不會再哭的。”她苦笑著，眼淚悄悄的回到了她的身體，直到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狗狗，在虐狗的人麵前哭，你知道哪像什麽嗎？”
搖搖頭，他是真的不明白。
“那是小醜。”
答案出現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什麽碎掉的聲音。他看見那雙眼睛，晶瑩的光芒再次湧現而上，但是他的心裏，卻覺得這些光芒，一定又會無功而返。
像是闡述著數學原理一樣的姿態，她忍著，忍耐著自己的情愫，沒有哽塞沒有暗啞，“哎呀你這小醜，供我玩弄的小醜；供我養育了又利用的小醜；給我開心玩弄的小醜，居然也會有掉眼淚的時候。真是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玩了。
然後，飼主跟飼主的朋友，又繼續逗弄著這小醜，讓小醜哭；小醜忽然不哭了，他們就給小醜溫暖，然後再在溫暖上麵狠狠的紮刀，小醜又哭了。這次他們學好了，紮刀後就收手，就像是不忍一樣，這樣，下一次，他們還能擁有無盡的機會去紮刀，再一次看到小醜的眼淚，再一次獲得折磨欺騙的快感。”
“可是我們不是小醜。”停頓後的話語，沒有了一層濕潤的感覺，抬頭，他看見他剛才的預言變成了現實，那晶瑩不見了，他隻看見一雙褐色的眼眸，那裏閃動著堅定的星光。
“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長長的籲了一口，她繼續：“過程很難，就好像，母親生育孩子一樣的艱難，又痛又苦；無奈的針頭，一下一下的紮著人的皮膚，阻礙了我們前進的行動。但是，我們沒有路可以走，必須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有時候人變得絕情，是因為要對得起自己，是因為，我們，要為了自己的命，活下去。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會絕愛我們，沒有人會清楚我們的心情……那種討厭自己，又不能放棄自己的感覺，望著鮮血淋淋的過去，讓我們更加堅定。
堅定一個自由，自強自立，開心的，也許就在你努力過的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