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計謀被識破
這兩個男子都是正值年少輕狂的大好年華,左邊的男子溫文爾雅,右邊的男子平靜沉穩。兩人在這布置儒雅的房間內,各做各的事。
左邊白袍的男子微微低頭,手指正摸著自己手中酒杯的杯沿,溫和的俊顏一派平靜。而他的對麵,正坐著一個穿青色長褙的男子。
男子正經端坐,低頭快速的看著桌上一冊厚厚的本子,執在左手的毛筆快速在本子上畫著。大約二盞茶的功夫後,男子停筆,將毛筆絲毫不差的放回了筆擱,把本子一合,向著坐在他正對麵的白衣男子輕輕一推,將厚厚的一冊本子,推到對麵男子手邊。
青褙男子活動了下自己執筆的手,揉了揉太陽穴,帶著些許如釋負重的語氣道,“好了,這次需要的貨物數量,我已經記上去了。”
對麵的白袍男子聞聽,唇緩緩動了動,吐露出溫和卻生疏的語氣,“拿下去。”
話一出,自男子身後,走出了一個深藍色束服的男子。男子走到白袍男子身邊,拿起桌上的本子謹慎的看了看。而後男子把本子一合,恭敬的向著白袍男子微微了下彎腰,態度謙卑恭敬道:“主子,沒問題。”
白袍男子聞聽,淡淡的點了下頭,溫和卻生疏的嗓音再次出現,“下去吧。”
束服男子隨即退後兩步,彎腰抬起雙手做了個禮,“是,屬下告退。”便帶著冊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對麵的青褙男子斜眼看向束服的男子,抬手招了招,自青褙男子身後,走出了一個緊身服、蒙著臉的黑衣人。
黑衣人來到青褙男子身側,見青褙男子指了指桌上的筆墨紙硯,便走上前,將桌上的筆墨紙硯一一收拾起,而後退了下去。
此時,房間裏隻剩下了白袍男子同青褙男子,而門外,守著門的兩個侍衛,分別是他們兩人各派出來的其中一員。
兩個侍衛不怒自威,強壯高大的體魄,如鬆柏如梧桐,挺拔的屹立在門口,教任何走過路過的人了,連看一眼都心生畏懼。
房內,青袍男子自斟自飲了一杯,永遠平靜的麵容上,閃過一抹不耐。“把夏侯芷煙送回來。”
這話應該是商量的語氣,隻是男子說出口時,很是生硬,帶著命令的口吻。
白袍男子聞言,維持著姿勢不動,好看的唇緩緩動著,發出溫和的嗓音,那是一種任何人聽了,都不會覺得反感的聲音。
“她說,你差點把她給淹死了。”
男子緩慢溫和的語氣,致使這句話仿佛是一個疑問句,但語氣裏的輕佻卻無疑是在肯定這句話。
而這聲音裏麵藏著的,一絲不悅陰戾,卻是隻有對麵的男子,才能隱約發覺。
青褙男子聞言眉頭就是一蹙,隨即又舒展開來。他平靜的說道,“二皇子,我先前說過,她現在在眾人眼裏是一個失蹤的身份,二皇子既然不願意暴露身份,可有替她如何安全回到侯府做打算?”
青褙男子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酒,惆悵的籲了口氣,他緩緩開口以一種擔憂的口吻繼續道:“二皇子不願意暴露身份,臣子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可二皇子可曾有替我那妹妹打算過?可曾有替我的妹妹想過?”
青褙男子愈講呼吸愈重,態度愈是認真,“我那妹妹回去以後,若是讓人問起她失蹤這些時日,是去了哪裏?跟什麽樣的人待在一起,我那妹妹她該是如何去作答?她是要嫁給殿下的,可是誰能證明,她失蹤這段時間的清白。殿下清楚殿下不嫌棄,可是殿下有為我那妹妹想過嗎?有所謂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此事一出,會被多少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殿下是可以不在意,或許還可以博得一個好聽的名聲。可我那妹妹呢?她身為女子,這一輩子,就連她生出來的孩子,都要被戴上一頂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帽子。”
這聲音鏗鏘有力,伴隨著愈演愈烈的指責,一一飄入白袍男子的耳裏。
青褙男子抬手,略掩住鼻子,緩和了剛才指責的語氣繼續道,“殿下可有想過這些?”
頓了頓,青褙男子忿忿不平的冷哼一聲,仿佛在否定白袍男子隻顧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這些方麵來。
白袍男子至始至終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指腹依舊輕輕的,順著手中酒杯的杯沿,輕輕撫著。
青褙男子見他如此,不免有些挫敗,毫不掩飾的質問他,“二皇子可是喜歡我家妹?可是真心喜歡我那妹妹?”
指責他,“二皇子如此不替我那妹妹著想,又霸著我那妹妹不放,恐怕到時流言蜚語一來,我那妹妹沒了名聲,連二皇子府邸的大門都碰不到了。若二皇子真心喜歡我妹妹,那便將她交給我,我定會安頓好我那妹妹,讓她安全的回到侯府,讓那些即將出現的流言蜚語,就此,胎死腹中!”
男子的語氣鏗鏘有力,句句真言,充斥滿了對自己能力的信心。
話音落地,整個房間恢複了平靜,青褙男子給自己斟酒,一杯又一次快速的灌入喉嚨,整個房間剩下的,隻是酒倒入酒杯的聲音,男子灌酒的聲音,酒杯同桌麵磕碰的聲音,一波又一波,快速不間斷的響起。
漸漸的,這股平靜變得越來越詭譎,青褙男子多次抬起酒杯的手,不知不覺慢慢停了下來,直到再也沒有抬起酒杯。
在對麵的白袍男子忽的莞爾一笑,忍俊不已的輕嗬著,“夏侯彬沉,你扮演一個好哥哥的功夫,倒是不錯嗎?不過你怎麽不繼續演下去了,本王,還聽不過癮呢。”
青褙男子直直的凝視著對麵的白袍男子,隨著手的鬆開,“叮咚”一聲,酒杯落在了桌麵上,並伴隨著滾動的聲音。響了好一會,才終於停下。
隻見青褙男子一臉平靜,就似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川一般。凝視著白袍男子的幽藍色眼眸,不知不覺間,越發深邃。
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個瞎子,明明那樣的不方便行動,可是夏侯彬沉每一次見到他,都會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緊張感。
這種緊張感,教夏侯彬沉一直以來,對著這個男人,都不會輕易的去相信他,也無法輕易的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