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癢癢藥
試想下,當你回頭之後,卻發現你身後之人,正睜著一雙深黑的眸子,眼神幽怨,直直的盯著你時,那是如何的感觸?
肌膚白皙,神色寧靜,眼神幽怨,一動不動,仿佛連呼吸也沒有的樣子,就那麽坐在那裏,靜靜的、幽怨的、看著你。
“我滴個心肝脾肺腎啊,你要嚇死爹啊?”緩緩神後,關心才捂著心口埋怨。
聞聽,那人蜜桃唇微微動了動,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疑惑,可隨即又煙消雲散了。他唇輕啟,吐露出很清晰的話語:“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隻是剛才,忽然可以看見了而已。可是,為什麽剛才我的視線裏,除了關心以外,其他一切都是黑色的,別的什麽都看不見?
令狐致澈不明。沒有一個失明的人會不想恢複,可是他不想讓關心覺得,自己幫助她是有目的的,更不想讓自己這麽覺得。所以他一直沒有告訴關心。
關心捂著心口,腦袋歪了歪,總覺得令狐致澈的話哪裏不對,可卻怎麽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沒有去鑽牛角尖,側著臀,一點一點的,挪到了令狐致澈身旁。
“關心,你做……”
關心抬頭看去時,話也已斷,剛好看到了他眼裏閃過的一片落寞。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同剛才相比,這樣的眼神,才是令狐致澈一直以來的眼神。
話未完卻斷,令狐致澈黯然垂眉,卻也沒有補充剛才話的意圖。
隻因為在關心靠近過來之時,他的視線又恢複了一直以來的黑暗。
“銳絮,你幫我找個東西好不好?”關心已然坐到令狐致澈身旁,輕柔的挽起他的手臂,乖巧的詢問他。
手臂讓人輕輕的挽著,耳邊是溫柔嬌俏的聲音,這兩樣東西在一起,似乎把剛才心裏的落寞都給吹散了。令狐致澈不由得想起,流連在醉香樓的男人,讚美女子的那些話,盡是什麽為搏美人一笑,散盡千金也可;今宵一醉,美人作伴,此生無憾之語。
當時他聽了隻一味的不懂,不過是些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出賣自己戲弄他人感情的賤貨,有什麽好今生無憾?有什麽好讚頌的?
以往種種令他對女人一詞,幾乎一點好感都沒有了。可此時這般讓關心挽著,他卻一點厭煩之感都沒有,更甚至發覺在他心底,好像有一種很舒適、很歡喜的情懷在蔓延。
他感覺他心裏有種衝動,他好像很想照著這個姿勢,把旁邊那人挽入懷裏。
“銳絮,你怎麽了,你都不理我的?”
一聲疑惑把令狐致澈拉回了現實,他假意的清咳兩聲,卻沒有抽回手臂的舉動。“我,沒什麽。怎麽了關心?”
話音剛落,關心又挪了一下,更湊近了他。令狐致澈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臀正貼著他的腿。驀然的,他自問自己,好像跟關心在一起時,兩人的距離,總是這麽相近。
一想到自己的想法,關心竊喜之間又是靠近了令狐致澈一些。這樣的貼近對方,關心竊喜之餘,根本沒有功夫去注意到什麽不妥。更何況是對著令狐致澈,就算是真有什麽,關心也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不雅的舉動來。
“銳絮呀,你幫我找一下那個癢癢藥,好不好?”
她一開口,熱熱的氣體就噴在了他的臉頰上,那種感覺有點癢,熱熱的,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剛才想要抱她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了。
喉結輕微的動了下,他微澀著,“你要哪個,做什麽?”
癢癢藥,雖然算是很普通的東西,卻在兩年前被禁了。這種藥若隻是一點,倒也沒什麽。若是多了,就會非常難受,嚴重的話,有可能把自己給弄死,或者是傳染給別人;由癢癢藥引發出其他疾病的,也是數不勝數。
兩年前,宮裏的十一公主,就是給一個親王的女兒下了這種藥。當初為了防止親王女兒得到解藥,愣是利用手中的權利,把整個桀國的浦蠻草給燒光了。浦蠻草是製作癢癢藥的解藥裏麵,最重要的一味,沒有浦蠻草根本製不出來。最後一株浦蠻草,十一公主死活不給。
這樣一拖二拖下去,那位親王的女兒,在不知不覺中病變了,傳染了出去,當時整個京都一半的百姓,都染上了各種瘟疫。
皇上一怒之下,便把原先的和親名額,給改成了十一公主,愣是把自己還算寵愛的女兒,給加到了一個蠻人之國。此後,這個藥,就成了禁藥。
“我要報複夏侯彬沉啊。他的衣服不是在我們這裏嗎?我們總得還給他吧,對不對啊銳絮?”關心說著,可能是為了加重自己的語氣,小手無意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悠然的垂眉,他輕眨了下眼睛。腦海裏回蕩著她的那句,“我們這裏。”既然是回報夏侯彬沉的,那他自然是要幫忙。“有的。”
就好似星空眨了一下眼睛,一點一滴都盡情的顯露著語無倫次的美感,關心就這樣被迷住了,不斷地在心裏誇耀著,我家銳絮真好看,怎麽會這麽好看呢。
“太好了,銳絮,我跟你說哦……”
“嗯。你說吧,我聽。”他沒辦法忽略,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他喜歡這樣,他也享受這樣。喜歡關心靠近自己,享受她離得自己這麽近,說話的時候,熱熱的氣體噴在他臉上的感覺。
這般的癡迷,令狐致澈聽著她的聲音,感受著她近在遲尺的嬌軀,嘴唇彎起一個弧度,滿足的微笑。這般的享受著的,竟是連關心後麵說了什麽,他都忽略了。
馬車緩緩的前進,馬車裏的人沒有吩咐加速,車夫便照著均勻的速度在前進。不遠處的酒樓上,一抹白色的身影迎風而立,他的目光隨著馬車而動。
馬車在進入一個城門後,忽的暗了。馬車裏的人什麽都看不見。在這片黑暗中,某人腦筋一轉,快速的親了對麵一下。事畢,繼續著未完的話題,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現過一樣。
對麵被親之人,聞聽耳畔依舊滔滔不絕的悅耳之聲,於城門之下,黑暗之間,邪魅一笑。在馬車走出城門之時,那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