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一次看見你笑
“差不多吧。”夏侯彬沉撩袍蹲在關心麵前，“有的殺了。”眼神平靜如水麵一般的凝視著關心，“有的撕了。”
剛才撕裂的聲音，再次在關心的腦海裏響起，痛苦的捂住耳朵拒絕，卻看見夏侯彬沉拿著手帕湊過來，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和下巴，一字不語的凝視著她。
一股怪異之感在關心的心底升起，關心不由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種怪異就像是被一個變態盯著。時而對她好，時而對她壞，等玩膩的時候，就會像殺了那些人一樣的，把她撕了。
“為什麽？”關心提出自己的疑慮，“為什麽你要殺了她們？”是想幫我，還是、還是你夏侯彬沉隻是純粹的想殺人而已？
聞言，對麵那人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一個笑容。外貌雖然一般，眼神裏透露出的卻很是邪魅。而且這股邪魅，帶給關心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關心自認為，這是第一次看見夏侯彬沉笑了。
然，這其實是第二次，第一次關心忽略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夏侯彬沉微微一笑，“我殺他們，因為我想。”
關心沒有多疑的選擇相信夏侯彬沉的話。從她知道了整個侯府都沒人想她好的時候開始，就怎麽也不會無故的相信，居然有人會幫她。
“你走開一點，不然我怎麽起來？”關心佯裝乖順。
夏侯彬沉聞言起身，後退了三步。關心緩慢的從地上起身，眼神閃爍不定，身體左右傾斜，儼然驚嚇過度之狀。走向夏侯彬沉之時，關心雙腿忽然失力，就要向前摔去。夏侯彬沉及時伸手扶住。
關心得以安全，卻忽然雙手用力一推，將夏侯彬沉猛的推開，拔腿就跑，全力衝刺。
“嘭！”
“嗚……”
關心捂著額頭，吃疼的看向她撞到的“物體”。
由於夏侯彬沉穿著一件黑色的外袍，同夜色染在了一起，關心剛才一心隻想著逃離，絲毫沒有發現夏侯彬沉已經在前麵等著她，就這麽撞了上去。
“你……”
“我不是說了，不要跑嗎？”
夏侯彬沉渾身散發著冰冷殘酷的氣息，雙手按住關心的肩膀，滅了關心所有想要逃跑的念頭。深藍色的眼眸第一次出現了人該有的情緒，卻不是好的情緒，而是憤怒！淡淡的一層，卻足以將關心殺死的憤怒。
關心低頭看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上麵染著鮮紅的顏色，氣味隨著空氣一起飄入鼻腔，味道令人作嘔。
她一直，對這些東西，有著強烈的潔癖。而如今，卻離得這麽近，甚至還碰到了她。
“手，拿走。”
“你是不是還要跑？”
“我說拿走！”劇烈的反胃感，促使關心急不可耐的朝著夏侯彬沉大喊。
夏侯彬沉垂眉低吟，抬起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你嫌我髒，是嗎？”
終於看到那些紅色的東西離開了自己，關心緩了一口氣，“是，也不是。”
“夏侯芷煙。”夏侯彬沉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透著不悅的輕挑，“我，真想殺了你。”
“你……啊！”來不及說什麽，關心就被夏侯彬沉扛上肩膀。
最後那句話著實嚇到關心。不知夏侯彬沉要背著她去哪，關心隻能用力錘著他的背，不停地咒罵他。
“夏侯彬沉，你是不是瘋了！放我下來，夏侯彬沉，你有毛病啊！來人啊……”
“你覺得，他們會救你呢？還是像剛才那些人一樣，利用你，陷害你？”夏侯彬沉冷著一張臉，語氣緩慢的質問。
關心怔住，想起剛才在那個院子裏聽到的一切。這個侯府可以說壓根沒人會幫夏侯芷煙。與其期待奇跡，還不如靠自己掙脫。
“你放我下來。”
“到了就放你下來。”
“你到底想幹嘛？”
“到了你就知道我想幹嘛？”
“我要吐了夏侯彬沉，再不放我，我吐你身上了。”
“吐吧。”
夏侯彬沉如此爽快，令關心一時無語，愣了片刻才再次出聲念叨，“夏侯彬沉。”
對方沒有回應。
關心再試探，“夏侯彬沉。”
對方仍舊沒有回應。
關心不悅，手打夏侯彬沉的背，雙腿胡亂動彈踹夏侯彬沉，野蠻的喊起來，“夏侯彬沉夏侯彬沉夏侯彬沉。夏侯彬沉夏侯彬沉夏侯彬……”
“快到了。”
夏侯彬沉總算回應，關心佯裝可善的妥協著。“快到了哪裏啊？夏侯彬沉你放我下來吧。”
關心手打腳踹，實在太不安分，夏侯彬沉索性按牢了關心的雙腿，防止她再亂動。“到了就放。”
“不用了在這裏就放我下來吧。”
“到了就放你下來。”
“夏侯彬沉，我不踢你了，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到了就放你下來。”
“到哪裏啊，夏侯彬沉？”
“到了你就知道。”
關心：“……”這話我沒法接了。
再次用力捶打夏侯彬沉的背，低聲怒喝，“夏侯彬沉你放我……”
“到了。”
“嗯？”
夏侯彬沉雙手一抬，把關心抱在了懷裏，眼睛卻望著別的地方。
姿勢終於恢複正常的關心，連忙把胃裏的東西理一理，再順著夏侯彬沉的目光看去，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個大水缸。隻要夏侯彬沉雙手一滑，關心無疑會落入這個大水缸裏。
關心不免質疑，夏侯彬沉武功高強，弄死自己好比大象踩死螞蟻一樣的簡單，不會用這種方法吧？
借著月光，關心可以看清那水缸裏的水很幹淨，沒有雜質。上麵還放著一朵荷花。
“水很幹淨，是用來洗花的。”
關心聞言，疑惑的看向夏侯彬沉，卻見到平靜的臉上勾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正當關心要懷疑夏侯彬沉是不是腦子撞到了，夏侯彬沉卻雙手用力一拋，將關心拋到了水缸裏。
“咚”一聲，關心落水。
“夏侯彬沉你簡直有毛病！”
水缸不大也不小，剛好可以讓關心坐在裏麵。關心想出來卻苦於夏侯彬沉一直盯著她不放，隻能憤怒不甘的回瞪夏侯彬沉。
“聽說落水失憶的人，再來一次，就會想起來。”
這是關心淹水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