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空戰
乓！
坦克底盤上的逃生艙門隨著一聲巨響飛上了。緊接著，一條黑影從逃生門內倏地躥上了半空。
篷！半空中的黑影展開了翼展長達四米的翅膀，在拍擊了幾下之後便急速向市中心飛去。
“有翅膀還要什麽大飛機？等有時間再去考個飛行執照就更完美了！”
任行一邊飛一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翅膀。
他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這對翅膀不甚美觀——因為這是一對帶翼膜的黑色翅膀。
但是沒辦法，翅膀長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他沒得選。
飛行所帶來的精神上的愉悅很快便抵消了變異時……不……應該是涅槃時所產生的肉體上的痛楚。
盡管任行仍然清晰地記得自己背部細胞裂變時所產生的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更不會忘記當自己看到背部慢慢長出巨翅時的那種震驚心情。
不過現在，他已經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的現狀——即便是變成了怪物一般的存在，但至少還有命。
雖然這種命正在隨著倒計時時間的不斷減少而縮短，但至少希望還在。
“隻要還有希望，就永不言棄！”
任行在飛出一個落葉飄後向地麵俯衝而去。
高高在上的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地麵上密密麻麻移動著的一個個黑點兒。他知道，那每一個黑點兒便是一頭喪屍。
呼！
任行振翅從一群喪屍的頭頂掠過。喪屍紛紛仰頭向觀望，並伸出手試圖抓住任行。
“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爬蟲！”
任行一邊飛一邊得意地大笑。現在，即便是那身形巨大的喪屍恐龍也奈何不了他了。
然而任行似乎高興得有點太早了，因為他很快就發現——前方的空中出現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點兒。
“嗯？那是些個什麽玩意兒？”
任行斂翅放慢速度凝神觀瞧。等到那些黑點兒飛近的時候，任行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大群黑色的烏鴉。
哇！哇！哇！
這些烏鴉聒噪著鋪蓋地地飛來。它們飛成了一個圓圈，將任行包圍在中間。
任行觀察到這些烏鴉身形破敗不堪——它們中有的翅膀爛得露出了骨頭，有的瞎了一隻眼，有的隻有上喙，下喙斷了半截，有的幹脆周身腐爛得幾乎隻剩下骨架，隻剩兩塊通紅的胸大肌帶著兩片沒有幾根羽毛的翅膀在飛。
“是喪屍烏鴉？！”
任行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他突然想起來，房東張大嬸兒就是被喪屍烏鴉啄到而變成喪屍的。
“我要為張大嬸兒報仇！”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任行從腰間抽出平底鍋，一振翅衝進鳥群。
乒乒乓乓！任行揮動平底鍋一通亂打，數隻喪屍烏鴉瞬間被打得不見了蹤影。
任行的這一突然襲擊也打得喪屍烏鴉措手不及，它們一時間也亂了陣腳，一邊哇哇亂叫著，一邊滿亂飛。
不過喪屍烏鴉終究不是吃素的，它們很快便穩住了陣腳，重整隊形，對任行發起了進攻。
哇！哇！
一大群烏鴉飛到了任行的頭頂上方，對任行形成了壓製。它們逐一俯衝下來，輪番襲擊任行。很快，任行的翅膀便被啄出了幾個大口子，腦袋也被啄出了幾個大包。
更有一隊烏鴉專門尾隨在任行的身後發動偷襲。任行的臀部已經被啄了好幾下了，任行感覺臀部被啄得比時候被媽媽打還疼。
“簡直豈有此理！”
任行氣得揮動平底鍋一通亂打。然而這些喪屍烏鴉似乎已經學聰明了——它們學會了躲避。這使得任行的平底鍋大多數的時候都撲了空，再也打不到它們。相反，自己卻頻頻受到烏鴉們的攻擊。
由於是在空中飛行，任行無法像在陸地上一樣施展出旋風拳對付這些喪屍烏鴉。
“打不贏就跑，跑得越快越好！”
眼見自己就要被這群喪屍烏鴉給啄死，在這緊要關頭，任行突然想起了吳道行對自己的教導。
“風雲扯呼吧！”
任行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振翅，箭一般衝出鳥群，極速逃遁。
然而喪屍烏鴉們卻窮追不舍。它們利用數量眾多的優勢，烏雲蓋頂般對任行進行圍追堵截。
“我去，難道今就是英雄的忌日了嗎？”
任行一邊飛一邊哀歎道。
他抬手看了看手環，現在時間是4月0日下午五點，倒計時時間還剩114時。
而這一看任行又有了新的發現——他發現手環竟可以顯示出自己實時的飛行速度。
手環顯示自己目前的飛行空速為01馬赫，大約相當於0多米每秒。
看著手環上的速度表，任行腦中萌生出一個新的想法。
他使勁兒拍了拍翅膀，發現手環上顯示的速度有了變化——顯示的空速由原來的01馬赫變成了015馬赫。
“這太好了，現在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吧！”
任行喜上眉梢。他鉚足了勁兒振翅向前飛去。
由於任行的體質是經過吳道行的丹藥調理過的，因此其體力異於常人，這使得他有充沛的體力驅動翅膀使自己加速飛行。
任行急速振動雙翅越飛越快。
如果原來任行的飛行是這樣的：撲棱撲棱！那麽現在任行的飛行就是這樣的：嗡嗡嗡！
是的，他的翅膀已經震動得比蜂鳥還快。這使得任行的飛行速度已經逼近08馬赫。
隨著飛行速度越來越快，任行突然感覺身體震動起來，自己的兩隻翅膀也變得有些不聽使喚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環，上麵顯示的速度已達095馬赫。
“再加把勁兒吧！”
任行從懷中掏出吞火者泵動霰彈槍，照著身後Duang就是一槍。
轟隆隆！
隨著一聲巨響，任行感覺耳膜一震，一股白色的霧氣瞬間將自己包圍，又在刹那間消失了。同時任行感覺周圍的環境瞬間變得安靜了許多，耳邊那種嘈雜的聲音不見了。
任行低頭看了下手環，隻見上麵顯示的速度已達15馬赫。任行知道在霰彈槍的助力下，自己的飛行已經突破了音障，達到了超音速。
“是時候了！”
任行將平底鍋像頭盔一樣頂在頭頂，轉頭箭一般衝入鳥群。
乓！乓！劈！啪！
肉團撞擊鍋底的聲音不斷傳入任行的耳朵。由於是超音速飛行，撞擊在平底鍋上的喪屍烏鴉瞬間支離破碎，被撞得無影無蹤，隻在鍋底上留下了一道道暗黑色的血跡。
任行如同橡皮擦一樣在空中劃來劃去。那些密密麻麻的喪屍烏鴉也如同被擦掉了一般，數量變得越來越少。
終於，任行停止了超音速飛行。他懸停在半空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哇哇！
現在空中隻剩下為數不多的百十隻烏鴉。它們在離任行不遠的地方上下翻飛，但卻再不敢靠近。
就在任行蓄力準備給這些喪屍烏鴉最後一擊的時候，這些烏鴉突然驚惶地四散逃去，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嘿嘿，怕了吧！現在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
看著逃走的烏鴉，任行在半空中得意地笑道。
然而任行笑得有些太早了，半空中的他隻覺得一陣涼風從背後襲來。任行打了個冷戰，他扭頭一看，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原來，他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正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我的媽呀，那是啥？”
就在任行驚訝的時候，那團巨大的黑影已經緩緩飛到了他的頭頂上方。
任行仰頭向上觀望，這才發現那團巨大的黑影竟然是一頭巨大的黑色翼龍。
這頭翼龍的翼展長達六七米，巨大的翅膀上有幾處透光的破洞。最顯眼的是它的頭部有著一個巨大的如同風帆一般的頭冠。長長的嘴巴和鋒利的腳爪清晰可見。
“喪屍翼龍？！”
任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他猜得沒錯，這的確是一頭喪屍翼龍。更確切地，這是一頭喪屍古神翼龍。
雖然這頭翼龍早已死去億萬年，但在喪屍病毒的作用下，它又重獲生機，無意識地在空中飛翔著。
得益於喪屍病毒神奇的再生與修複能力，它那黑洞洞的早已腐朽的巨大眼框重又長出了眼睛。
此刻，這頭喪屍翼龍正用它那精光四射的黑眼睛死死盯著任行。它在任行的頭頂上方居高臨下地盤旋著，伺機攻擊。
“來吧，大蜥蜴！”
任行扇動翅膀，麵朝翼龍，全神戒備。
歐歐歐！
緩緩飛行的喪屍翼龍在發出一陣鳴叫之後，終於振翅發動了攻擊。
呼！隨著一陣風聲，喪屍翼龍箭一般掠過任行的頭頂。
沒想到這隻翼龍在攻擊時的飛行速度如此之快。
任行猝不及防，被狂風刮得在空中一趔趄，如同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搖搖欲墜。
“喲嗬，仗著你翅膀大欺負人是不是？”
任行在風中穩住身形，隨後振翅也箭一般追上了喪屍翼龍。
喪屍翼龍在空中的飛行速度極快，而且它身形敏捷，飛行轉彎半徑極，幾乎可以做到90度直角轉彎。基本上隻要它一抖翅膀，就可以立刻變換飛行方向。
任行使盡吃奶的勁兒才勉強飛臨翼龍的背部。就在他伸手抓住翼龍背部的長毛，準備來個致命一擊的時候，不成想翼龍突然來了一個滾轉的動作。
喪屍翼龍展翅在空中一個60度翻滾，將任行瞬間從背部甩了下來。翼龍巨翼掀起的氣浪將任行在空中打得翻了好幾個個兒。
就在任行奮力拍擊翅膀，剛剛穩住身形的時候，喪屍翼龍早已一抖翅折了回來。
哇歐！
喪屍翼龍一聲大吼，張開巨喙猛力向任行啄來。
篷！任行眼疾手快，他用兩隻手捉住喪屍翼龍的上下喙，兩膀一用力，奮力撐開喪屍翼龍的大嘴，同時用腳猛踹喪屍翼龍的舌頭。
哇！歐啦啦啦！
喪屍翼龍仿佛喉嚨裏含著痰，發出了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吼聲。
但這頭被喪屍病毒感染的古神翼龍早已變得暴虐不堪。隻見它狂暴地拍擊著雙翅，一屈身用腳部的利爪抓向任行。
噗嗤！任行突然感到翅膀傳來一陣劇痛。他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左翅已經被翼龍的爪子抓穿。
就這樣，喪屍翼龍一邊用嘴猛力咬著任行，一邊用爪子撕扯著他的翅膀。
任行和翼龍在空中糾纏在一起，不斷地翻滾著撲騰著，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直墜地麵。
眼見自己就要被喪屍翼龍弄死，任行急中生智。他一隻手撐住翼龍上喙，同時屈身用膝蓋抵住翼龍下喙。然後他用騰出來的另一隻手從背後抽出撒手鐧。
呔，看鐧！任行持鐧奮力向翼龍的眼睛插去。
哧！明晃晃的撒手鐧瞬間紮入了喪屍翼龍皮球般大的眼球。
哇歐！欸咿嘜呀！
這招十分奏效。喪屍翼龍在發出一連串怪叫之後張開了嘴，同時又鬆開了爪子，然後一抖翅向空中逃去。
見喪屍翼龍逃走了，任行鬆了一口氣。他一抖翅膀，向地麵俯衝而去。
撲魯魯魯！
任行飛著飛著，突然發現不太對勁兒——他感覺自己的翅膀有些不太聽使喚。
任行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左翅早已破掉了——翅膀上的翼膜幾乎被撕成了碎片。當附著其上的最大的一塊殘破的翼膜突然被風吹落之後，任行立刻翻滾著墜向了地麵。
雖然吳道行早就過，自己已經是摔不死的金剛不壞之身。但是出於人性的本能，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任行還是心裏沒底。
任行一邊下墜一邊收攏翅膀，盡量保持身體的平衡，同時用眼睛觀察地麵，尋找緩衝物。
終於，他發現了一棵高大的喬木。任行微張翅膀，同時張開四肢，令自己滑向那棵大樹。
在掠過樹梢的一瞬間，任行伸出右手去抓樹枝，然而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就任行以為自己就要摔死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他伸出去的右手掌心竟然噴射出了一股黑色的射流！
噴射出去的射流粘住了他要抓住的那根樹枝，同時射流本身也在空氣中凝結成了千萬縷纖細的絲線。
這叢絲線實在是太堅韌了，以至於任行就這樣被絲線懸掛在了樹枝上，蕩起了秋千。
“哈哈，我就過，我應該會噴絲的嘛！”見此情景，任行喜出望外。
哧！
找到了噴絲感覺的任行再次故伎重施，他伸出左手再次噴出絲線，粘在了樹幹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行開懷大笑起來——他為自己變身成為蜘蛛俠而感到高興。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開始感到尷尬，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掙不脫這團絲線了。
“我去，這是什麽情況？”
任行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兒。然而，無論他怎麽用勁兒，都掙不脫那團粘在手掌心上的絲線——它們就仿佛長在了自己的身體上一樣，牢牢地將自己粘在了樹上。
“不應該呀！按理……你看人家蜘蛛，人家能拉絲兒，也能弄斷掉……那咱們這……是不是……不應該哈……”
然而這些都成了任行無謂的自語。因為無論他怎麽嘮叨，這團絲線都牢牢地粘在他的手上，沒有絲毫要脫落的跡象。
為了弄掉絲線，任行使盡渾身解數，卻都是無用功——他仍然被這兩條絲線牢牢地粘在樹上。
然而更尷尬的事情還在後麵。
當任行低頭觀望地麵的時候，他發現竟然有幾個喪屍站在樹底下仰頭望著他……
而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樹底下仰望星空的喪屍已經越聚越多。這些喪屍已經發現了吊在樹上的這塊“大肉”。
“人為喪屍，我為魚肉。”
任行吊在樹上沮喪地感歎道。。
此刻，樹底下的喪屍已經開始疊羅漢似的向樹頂爬來。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轟鳴聲，一架四旋翼武裝直升機從地平線上緩緩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