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武

  “師傅，這……能喝嗎？”任行看著酒杯為難地道。


  酒杯中裝著半下微微發黃且渾濁的藥酒，一節喪屍黑黢黢的大腳趾浸泡在酒中。


  “這是藥引，必須得喝，否則你剛剛服下的丹藥便發揮不了作用。”吳道行板著臉道。


  “好吧，那我喝。”為了活命任行也隻好豁出去了。他閉上眼睛，端起酒杯，仰頭張嘴，將酒從鐵口罩的孔洞中緩緩倒入。


  “嗯？味道還不錯呀。”任行睜開眼睛，吧嗒著嘴道。任行感覺這酒酸甜可口，就像梅子酒一樣好喝。


  “嗬嗬，都良藥苦口利於病，我這是美酒爽口利於行啊。”吳道行頗為自得地道。


  “嗯，還是師傅厲害！”任行不禁讚歎道，而當他看到酒杯中剩下的那節大腳趾的時候，又犯了難，“師傅呀，這節大腳趾可怎麽辦呢？沒用的話，扔了吧！”


  “大可不必。”吳道行摸著胡子笑道，“這節腳趾已經過我的煉化，對尋常喪屍有一定的驅避作用，你可暫且揣在身上做護身符。”


  “原來還有如此妙用呀，謝過師傅了！”任行見那大腳趾離了酒後變得油光鋥亮，仿似包漿一般，竟不由得心生喜愛。他將大腳趾用油紙包好，心地揣入懷中。


  “這大腳趾尚留有丹藥的香氣，尋常喪屍聞之就會心生厭惡，自然會繞道走。”吳道行點頭道。


  “徒兒明白了。”任行這話的時候突然感到心口發悶，渾身燥熱，心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似的。


  “師傅呀，我感到渾身發熱，好難受呀！”任行抓耳撓腮地道。


  “嗯，不用擔心，這是石發了。是丹藥發揮作用導致的。過一個時辰自會恢複如常。”吳道行安慰道，“你的體力現在應已達到卓絕的境地，且隨我去演武場測試一下。”


  “好的師傅！”任行感覺體內仿佛有一座火山正蠢蠢欲動，似要噴發一般。他現在急於找個由頭宣泄一番，於是便急吼吼的和師傅來到了後院。


  由於現在正是夜半時分，殘月如鉤，星光熹微，故而練武場四角的四個射燈已全部打開，把場地照得亮如白晝。一把百餘斤重的黑白雙色石鎖正放在場地中央。


  見到石鎖，任行已然遏製不住體內的衝動。還未等師傅吩咐，任行早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隻見他伸出右臂，單手一把抓住石鎖橫梁。隨後任行大吼一聲，竟硬生生將石鎖掄了起來。在掄了幾圈之後，任行又是一聲大吼，手一鬆，竟將石鎖扔了出去。


  “你作甚呢？還不快快收功！”吳道行眼見石鎖飛入夜空，縱然急得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他隻是心疼那石鎖，那可是他花了不少錢從網上專門定製的。


  “師傅我受不了了，你就由我自由操練一番吧！”此時的任行感覺內力澎湃激蕩，他早已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必須將這內力全部宣泄出來才會覺得舒服。


  他見場地旁邊正停著一輛越野車，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隻見他彎腰用左手扣住越野車側邊底盤，單膀一用力，“起！”隨著一聲悶吼，越野車呼地一聲飛入半空。


  在空中翻滾了十餘圈後，越野車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雖然恰巧還是四輪著地，但從這麽高的地方跌落，越野車還是被摔得七零八落。


  “哎呀，我的車呀！”眼見愛車被砸，吳道行差點兒沒被氣死。但由於是愛徒所為，他也就隻好忍了。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任行終於感到如潮水般澎湃的內力衝動開始逐漸消退，而此時的練武場早已被他搞得一片狼藉。四角的四個射燈已被他砸壞了三個，僅剩的一個也被搞得或明或暗，不能正常照明。


  “看看你幹的好事！”吳道行生氣地責怪道。


  “對不起呀，師傅，我……我實在是控製不了自己……我不是故意的。”任行坐在地上喘著氣道。


  “唉，算啦，下不為例！”吳道行無奈地搖頭道。


  “師傅呀，您看我現在內力也夠了，我看您還是盡快教我功夫吧！我的時間不多了。”任行看了一下手環，現在時間是4月9日淩晨1時，倒計時時間還剩下154個時。


  “唉，好吧，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吳道行歎了口氣道。


  此時正值子夜時分，月鉤西沉，雲淡星稀。吳道行借著或明或暗的燈光開始向任行傳授武功。


  “你的體力和力量已經達到巔峰，現在隻需要學習一些招式和技巧便可成為一流的喪屍獵手和武功高手。”吳道行搬了把太師椅，坐在練武場中央道。


  “太好了，師傅。那我們現在先學什麽呢？”任行蹲在吳道行腳下問道。


  “先學輕功。”吳道行起身道，“輕功十分重要，是你用來逃命的必備基本功。”


  “我該怎麽學呢？”任行也站起身問道。


  “以你目前的爆發力，跳的高、蹦的遠不成問題。所以你現在需要掌握的就是如何落地的技巧。”吳道行手捋胡須徐徐道，“如果不能掌握正確的落地技巧，蹦的再高，最終掉下來也會被摔死。”


  “師傅的對呀！如果我沒被喪屍咬死，反而摔死了，那還不如不學功夫呢！”吳道行一席話令任行茅塞頓開。


  “徒兒倒也不必多慮。”吳道行轉而安慰道，“由於你服食了我的丹藥，現在身強體壯，筋骨異於常人。因此抗摔打能力極強。現在就算你從十層樓掉下來，不用任何技巧著地，而是直接實打實地摔在地麵上，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


  “師傅，您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金剛不壞之身，摔不死啦，是嗎？”任行驚喜地問道。


  “差不多吧。”吳道行點頭道，“不過建議你還是多用技巧為好。因為如果直接摔在地上，雖然對你並無大礙，但過強的衝擊力有可能對地麵造成損毀。”


  “師傅，您的意思是有可能砸出個大坑？”任行撓著頭問道。


  “正是此意。”吳道行點頭稱是道，“這可能會造成兩點影響。一來毀壞了路麵有可能引起索賠，二來如果砸的坑太深，當你從坑中爬出來的時候，也要花費些許時間，就有可能誤事。”


  “徒兒明白了，那我就照師傅所的做，盡可能用技巧著陸。”任行點頭道，“那就請師傅傳授我著陸的技巧吧。”


  “好，師傅這就傳授於你。你且把耳朵貼過來。”吳道行著在任行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謝師傅，我知道了，原來著陸竟如此簡單。”任行高興的道。


  “誒，簡單也要注意保密，切不可外傳呐。”吳道行板著臉道。


  “是，師傅，徒兒知道了。”任行撓著頭道。


  “好，現在你來一個旱地拔蔥的招式，我看你能蹦多高。”吳道行微笑著道。


  “徒兒遵命！”任行完先來一個下蹲的姿勢，然後猛力向上一躥。任行平地躥起了二十多米高。


  然而在任行向下落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他的重心失去了平衡，大頭朝下向地麵砸來。


  “師傅救命呀，我快成縮頭烏龜了！”任行嚇得在空中大喊。


  吳道行見狀一個燕子穿雲式，平地躍起三丈高。在半空中，他用手輕輕一撥，將任行扶正。


  “記住落地時的技巧！”吳道行在叮囑完任行後，一縮身，輕飄飄地落回了太師椅。


  而任行也在落地的一瞬間來了個漂亮的前滾翻。前滾翻化解了落地時的衝擊力。任行毫發無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師傅我成功啦！”任行高興地喊道。


  “嗯，很好，你現在已經掌握了輕功。至於其他的蹦跳技巧，你可自行摸索，隨意發揮。”吳道行對於任行的表現十分滿意。


  “謝師傅，徒兒知道了。”


  “嗯，對於輕功我最後還要叮囑你幾句。”吳道行緩緩道，“輕功是逃命的功夫，而你所麵對的是凶惡的喪屍。因此在蹦跳時切記千萬不要往樹上躲。因為喪屍會將樹團團圍住，令你無處可逃。”


  “那該往哪裏躲呢？師傅？”任行回想起自己在城外樹上被喪屍圍攻時的情景，不禁心有餘悸。


  “哪兒都行，就是別上樹。”吳道行道。


  “徒兒明白了！”任行將無道行的話謹記在心，“師傅，那接下來我們又該學什麽呢？”


  “學習拳法。”吳道行站起身將長袍下擺掖在腰間道。


  “太好了，師傅，我們學什麽拳呢？是南拳還是洪拳還是詠春呢？”任行喜滋滋地問道。


  “都不學。”吳道行擺了個姿勢道。“那些拳法是用來與活人搏擊時所用。而你麵對的是活死人，因此你所的那些武學全都用不上。”


  “請師傅教誨！”聽了吳道行的話，任行似有所悟。


  “我來給你打一套拳，對於每個招式你都要謹記在心。”吳道行完在場地中央拉開架勢，準備演武。


  “是，請師傅賜教！”任行閃在一旁細心觀瞧。


  隻見吳道行在場地中間先來了一個白鶴亮翅，隨後他雙臂平伸，雙手緊握成拳狀，兩腳交替移位，在原地緩緩旋轉起來。


  隨著吳道行越轉越快，他已經不僅僅在原地旋轉，而是在場地上隨機移動。所到之處，立時掀起一股旋風。任行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被吹得豎起來了。


  在旋轉的數分鍾之後，吳道行緩緩停了下來，他從腰間掏出一個藥盒，從中倒出兩粒藥丸兒，一仰脖塞入了口中。


  “師傅您吃的是啥？”任行感覺十分驚奇。


  “藿香正氣膠囊，抗眩暈的。”吳道行答道，“哎，師傅老了，體力越來越不濟。這套拳法師傅已經很久沒有操練過了，現在打起來不免有些吃力。”吳道行抱歉地道。


  “原來如此。師傅我見你打拳有如一道旋風，十分精彩，不知此拳名叫什麽拳法。”任行佩服地問道。


  “正如你所形容的，這套拳法就叫旋風拳。”吳道行掏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道。


  “師傅我見這拳法招式簡單，好像隻有一式，不知有何精妙呢？”任行虛心求教道。


  “哈哈，大有妙處呀！”吳道行一邊笑著一邊坐到了太師椅上道。“喪屍渾身上下隻有一處不抗擊打，那便是頭部。除了頭部，其他部位擊之無效。因此我這個拳法便是針對喪屍的這個特點而專門獨創的。”


  “明白了！”吳道行一番話令任行如提壺灌頂。


  “現在你且演練一番。”吳道行完讓出了場地，坐在了一邊。


  “請師傅指點！”任行完便學著吳道行的拳法樣式，雙臂平伸，雙手呈拳狀開始原地旋轉起來。


  然而任行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體力已遠超師傅，因此當他甫一旋轉便快如旋風。任行的腳下立刻被鑽出了一個土坑。任行並未發覺自己已將地麵鑽出坑，因此並未停止旋轉。


  隨著任行越轉越快，平地裏刮起了一陣狂風。這狂風匯聚成了一股龍卷風，將院落裏七七八八的雜物全都卷了起來。


  當吳道行清走雜物，將任行從深坑中拽出時候，任行已口吐白沫兒，幾乎不省人事。


  “唉，還得多練呐！多練前庭就會變得強壯，就不會暈了。”吳道行喂任行吃了兩粒藥，又給他掐了會兒人中，終於把他弄醒了。


  “師傅我的拳打得咋樣？”醒來後的任行暈頭漲腦地問道。


  “打得不錯，就是需要多練。”吳道行讚許道。


  “多謝師傅指教，我會的。”行從地上爬起來道，他現在仍然感到頭有點發暈。


  “接下來我們該學什麽呢？”行繼續問道。


  “接下來學習兵器。”吳道行摸著胡子道。


  “怎麽？師傅，難道不學習腿法嗎？”行覺得於旋風拳相對應的，應該有一套旋風腿才對。


  “腿法無用。唯一的腿法便是跑得快便可。”吳道行道，“一旦打起來，我們是無暇顧及喪屍的中盤和下盤的。所以隻消練好拳法便可。喪屍頭部遭到重創，它自然會倒下，用不著我們去踹。”


  “明白了，師傅高見！”任行敬佩地道。


  “平底鍋，你可用得熟練？”吳道行問道。


  “徒兒自覺練的還不錯，況且已經在實戰中用過了。”任行自豪地道。


  “你練習幾下子，我看看。”吳道行道。


  “是！”任行完便拿起平底鍋在場地上掄了幾下。


  “嗯，不好不好。”吳道行搖著頭道，“你這招式不對。若這樣打法恐怕隻會徒耗你的體力，沒有任何效果。”


  “請師傅指教！”任行將平底鍋交給吳道行道。


  “應該這樣。”吳道行手握平底鍋，單臂前伸道，“平底鍋應該左右擊打，就像扇扇子一樣。”


  “為什麽呢？”任行感到很驚奇。


  “因為隻有左右擊打，才會將喪屍打到一邊，為你的前進開辟道路。倘若當頭擊打，喪屍則會倒在你的麵前，有可能把你絆倒，從而耽誤你的衝鋒。”


  “原來如此。”任行恍然大悟。


  “別忘了你的真正目標是屍王。而屍王正是靠這萬千的喪屍來為自己提供保護的，所以你沒有必要與這些尋常喪屍糾纏，隻要能做到令它們不再阻礙你前行即可。”吳道行一席話令任行茅塞頓開。


  “徒兒明白了！”任行對吳道行佩服得五體投地。


  “徒兒你且過來，為師，要送你一樣兵器。”吳道行著從廂房中捧出一個黃綾包裹的長方形盒子。


  “師傅，您送我的是啥？”任行顯得有些誠惶誠恐。


  “你一看便知。”吳道行解開黃綾打開方盒，捧到任行麵前道。


  “這是……鐧？”任行看著盒中長約一米，錚明瓦亮的方錐型武器試探地問道。


  “不錯，正是。”吳道行微笑著點頭道，“此鐧名叫撒手鐧，通體由04不鏽鋼製成。此鐧既可作兵器也可作暗器，你可用此鐧擊打喪屍做防身之用。”


  “太好了，多謝師傅！”任行高興地從盒子中拿起鐧，持在手中把玩不停。


  “師傅呀，這鐧倒是挺好看，隻是不知道怎麽用啊。”任行將鐧把玩良久問道。


  “用法很簡單，你且貼耳過來。”吳道行著又在任行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知道了師傅！”任行聽完後高興地道。


  “記住，此鐧的機關暗門切不可告訴外人，以免在打鬥時失掉先機。”吳道行摸著胡子一再叮囑道。


  “師傅放心，徒兒謹記。”任行將鐧別在腰間道，“師傅高功，徒兒受教。隻是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師傅賜教。”


  “講。”吳道行背著手道。


  “師傅呀，我見您教我的這些兵器都是些擊打之用的鈍兵器。為何不教我些斧鉞鉤叉、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刃呢？”


  聽了任行的話，吳道行不禁微微一笑道：“那些兵刃於活人有效，卻與這些活死人沒什麽功效。”


  “哦，此話怎講呢？”任行有些不解。


  “我來給你舉個例子吧。”吳道行耐心地解釋道，“就拿紅纓槍為例。我們與活人爭鬥，一槍刺去，對手死後，我們將槍拔出可繼續戰鬥。然而喪屍卻不同，我們一槍刺去，它卻不死，反而會緊抓槍柄不放。此時我們若棄槍，便會手無寸鐵，任其宰割。若不棄槍，喪屍又會循著槍柄將我們逮住，怕是凶多吉少。因此，與喪屍打鬥用鈍兵器才是最佳選擇。”


  吳道行一席話令任行茅塞頓開。


  “有勞師傅了，我懂了！”任行點頭道。


  吳道行完抬頭觀瞧，發覺已光大亮。不知不覺中自己竟已傳授了一夜的武功。而此時的任行也開始感到肚中饑腸轆轆。


  “徒兒，我們且去先用早點再做道理。”吳道行建議道。


  “徒兒遵命！有炸大果子麽……”


  “沒有！”


  “那有啥……”。


  ……


  師徒二人有有笑地夥房走去。